百炼宫,角斗场。
空气中飘散着各种浓烈的气息,刺鼻的汗水和燥热的空气混杂在一块儿,甫一进入耳边便充斥刺耳的吵杂声,用人声鼎沸,鱼蛇混杂来形容百炼宫单独开辟的角斗场来说,不为过。
姬涟被众婢子蜂拥而来,冷流云给他挑选的侍婢个个都是风姿绰约,风情万种,即便是放到修真界都是独当一面的美人儿。
只见姬涟外罩雪白貂皮大氅,内里是一件石青色广陵袄子,腰挂香囊,脚踩银靴,苍白俊美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格外吸引人目光。
在他的身后,有一人特立独行,看不出此人是男是女,只窥此人身姿修长,全身笼在黑色斗篷中,内里是紧身黑衣,便连面上都罩着黑色轻纱,浑身上下都透露神秘的气息。
从姬涟一行人步入角斗场时,原本人声鼎沸的角斗场霎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炽热的目光都朝姬涟一行人投去,探究又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魔尊眼前的红人。
姬涟轻轻的咳了咳,冷淡平静的目光轻轻的扫视四周,被姬涟眼神扫到的人莫不虎躯一震,害怕的低下头,生怕不小心触怒了贵人。
姬涟见此,表情冷淡的走到角斗场最前方属于他们的位置坐下,即刻起,以姬涟一行人的附近为范围,原本蜂拥的角斗场犹如潮水退潮一般,减少了许多人,只有小部分人战战兢兢的坐在姬涟一行人的附近,观看准备开始的比赛。
角斗场挑选的比赛人员一般是百炼宫的阶下囚,或者是犯下了重大罪孽者。而比赛规则简单粗暴,需一次次比赛,胜者,活着;输家,下场只有死亡。
在角斗场上的人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日复一日的比赛,赢着活下去。
千百年来,角斗场从未有人能真正的走出去,唯一的常胜将军凤栖梧已在此战斗了一百余年。
“比赛开始——”
地下牢笼被打开,先从黑暗中走入众人眼中的是一个身高约莫二尺的大汉,他满身肌肉,随着他行走间,面上的横肉一颤一颤,一头火红的长发杂乱无章的披在脑后,下身只简简单单的围了一豹纹围裙遮挡重点部位,裸露在外的上身伤痕累累,昭显他过往的战绩。
“苍宏——”
“苍宏——”
“苍宏——”
……
随即,再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看似不起眼的灰衣青年,他身上的衣裳灰扑扑的,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让人眼前一亮。即便是在鱼蛇混杂的角斗场,他的姿态亦如闲庭信步在繁花似锦中,他好似一幅山水画,眉目淡然如墨,似春花灿烂般明媚,芝兰玉树般高洁,举手投足间书生卷气浓重。
“切——”
不少人都不屑的看着这不起眼书生模样的小子,相对于苍宏凶悍强壮的外表,这小子就像是一个弱小的小鸡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对于苍宏,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力,他们可是目睹苍宏手撕过弱者的一幕,在魔界,最不值钱的便是这条贱命。
“比赛者,第二百五十届季度冠军,苍宏——”
“和……玉衡剑宗的宁央……”
“比赛开始——”
台上不少围观者都忍不住激动的呐喊起来,一时间角斗场又恢复了人声鼎沸的状态,只不过当姬涟平静的目光扫视一圈后,这热情明显大幅度弱化了不少。
“菀菀,你在紧张?”姬涟斜睨身后之人。
而他身后站立着的人正是那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那人不是他人,正是苏舜卿,话说姬菀与姬涟商议大事后,便累得又遁入了识海空间休息,把身体的主控权再一次交给了苏舜卿,她便提了来看宁央这要求。
姬涟告诉她,与她一同掳来的男子因惹怒百炼宫圣女浅予,被她扔入了角斗场,这角斗场的比赛最是残酷血腥,双方都被封住修为,只能运用简单的蛮力拼搏,打斗。
“没,”她言简意赅的小声回道。
“小骗子,菀菀也学会对为兄玩表面一套了。”姬菀抿了抿嘴,把视线投入到场下的比赛中去。
苏舜卿:……
我不说话还不是怕暴露,大佬我惹不起你我还不能避避风头吗?
场下自裁判说比赛开始的一瞬间便情形一变,只见一把剑自宁央体内显形,宁央取出了他的本命佩剑,剑修的剑最是重要,剑如其人。
从他取剑的一瞬间起,他周身的气质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贵公子气质,而是浓重的杀气,浑厚又浓烈的杀气,冷冽,嗜血。
他好似黑曜石般的眸底泛起冰冷的血光,而站在他对面苍宏则是手握二板斧,他怒吼一声,便猛的朝他冲来,他手中的二板斧被他舞得虎虎生威,他的身姿重若山丘,冲来的气势骇人。
看台上的苏舜卿心猛的提了起来,她十指握拳,双眼一瞬都不瞬的盯着场下的比赛,此刻间她听见了自己如鼓般雷鸣的心跳声,“砰砰——”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击胸膛,她知道,她在紧张,她在害怕……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尖叫,疯狂的呐喊声,尖叫声,瞬间角斗场又再一次人声鼎沸,只因场下精彩绝伦的打斗,苍宏气势如虎,而宁央却身姿轻盈,每一次沉重凌厉的斧头快要劈中宁央时,却又被他轻飘飘的一躲,擦肩而过,让人好生遗憾。
“苍宏,拿出你的实力来——”
“苍宏,有没有搞错,这么个弱鸡玩意儿你都搞不定,老子可是买了你赢……”
“垃圾,废物……”
顿时不少咒骂声从看台上传来,场下的苍宏闻言,低低的嘶吼一声,好似被戏弄许久的猛虎终于发怒,他纵身一扑,宁央猝不防及被他的斧背砸中,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像远方飞去,砰的一声砸在了角斗场的墙上,一条血痕随着人影的跌落缓缓的留在墙上,冰冷又刺眼。
“苍宏——”
“苍宏——”
“苍宏——”
场上押注买苍宏赢的人不禁呐喊起来,唯独一人目光如炬的凝视跌落在角斗场角落的宁央,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紧张到极点的情绪缓和半分。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他怎么会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