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舜卿与君九二人赶到时,百里青华已如断线的风筝朝栏杆处飞去,他撞在朱红栏杆上,猛然滑落在地,激荡起满地飞扬尘土。
只见一青衣男子捂住自己的胸口,“哇”的一声,猛然一下吐出一大口猩红的鲜血,而宁央还不放过他,他冰冷的剑尖直指百里青华,冷冷的说道:“下回嚼舌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没那个实力便少说废话,废物!”
“你骂谁废物呢?”一个尖利的女声回呛,但见她身穿一袭火凤长裙,红得似烈火,似花开到荼靡。火凤长裙逶迤曳地,女子踩着急切的碎步跑过去扶起百里青华,猛然回眸,似烈火般熊熊燃烧的姣好容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非单单闭月羞花,花容月貌几字能简单形容她的美貌,她携怒火的一回眸,似娇似嗔,若不是尖利的声音令人不喜,单单凭借她的好容颜是该让人喜爱的。
“骂你呀——”一个悠哉悠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诧异的回眸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在逍遥门掌门独女的怒火上再点燃一把火。
但见一身穿滚边散花净面直领窄袖藕色上裳,藕色柿蒂纹棉绫裙的女子款款而来,三千青丝单单用玉簪绾了简单的鬓发,芙蓉粉面轻含笑,婀娜倩影惹人怜。
若说萧蔷的花容月貌似熊熊烈火,那么潋滟无双的她便好似沉淀多时的熏风,吹得人浑身舒坦,目光偏偏黏在她身上,不肯挪动半分。
她姿态悠闲,面上风淡云轻的神色,娇艳似骄阳的容颜却不因她的淡然而减少几分,反而是最浓烈的墨,重重的点在人们心尖的白纸上,晕染上一滴浓重的色彩。
“你……”是谁二字差点儿没咬中舌尖。
萧蔷原本怒气冲冲的朝来人看去,但见到来人的时候,气势却一下子弱了下来,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是你?”
竟是姬菀,她怎么还活着?
萧蔷惊疑不定的看了苏舜卿一眼,心中又是怒气冲冲又是后怕,复杂的情绪使她面上瞬间神色复杂起来。
“阿菀,你怎么来了?”宁央收起了长剑,冷硬的神色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化为了绕指柔的暖意,他双眸微亮的走到她的身侧,面露笑意的询问她。
苏舜卿不悦的白了他一眼,冷冷的指责道:“谁准你动手打人了?”
“阿菀……我……”宁央蠕动了下薄唇,想解释,但看了一脸冷淡神色的她,复又想到了冰冷硌人的算盘,干脆闭了嘴,少说,少错。
“师伯,宁央也是……”为了帮你出头。
后面几个字君九顶着冰冷的目光,说不下去了,干脆闭了嘴,目光游移的看了一下碧霄宫的花花草草,话说这碧霄宫景色还不错,你看这花开得多好,是吧?
呵呵……师伯真可怕。
百里青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他曾经的“未来双修道侣”,复又看了一眼萧蔷,捂住胸口,轻轻的咳了咳,刚想开口说,我没事,便被抢白了。
“打到了花花草草怎么办,重点是,你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知道吗?”苏舜卿朝宁央眨了眨眸子,见宁央露出一抹腼腆的傻笑,颊边的梨涡露出,显得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蹦出那句令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霸气万千,大庭广众之下打脸必备的话语。
“小傻瓜,”苏舜卿的笑容有点儿僵硬,她抖了抖,不行,不行,这个词语还是……太挑战她的心理底线了。
一干围观的吃瓜群众虎躯一震,目露诧异神色,特别是宁央的师姐和师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和宁央师兄(师弟)探讨一整晚剑道的人?
百里青华在闻言的一瞬间,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猩血在他咳嗽之间从嘴中吐出,扶住百里青华的萧蔷急得眼圈微红,她胸腔怒火重重,不悦的朝众人大吼:“你们够了——”
“什么跟什么,”苏舜卿神色冷冷淡淡的朝萧蔷走去,站在两人的五步远外,一脸莫名又不悦的问道:“听说,有人在编排我的坏话。”
顿了顿,眸中凶光毕露,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口中却吐出冰冷的话语:“那么,阁下,拔剑吧。”
“要战便战,休得要背后编排他人。”
萧蔷气狠了,怒气冲昏了理智,一时间没管得太多,便一口应承下了。
应承完后,她便后悔了,她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苏舜卿,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出她的修为,她如今的修为不过是金丹期罢了,虽说这金丹修士已能吊打修真界许多修士了,可是当她发现她运行灵气试图查探敌方的修为时,看到的不过是一团云雾。
堪不破敌人修为的感觉,不知敌人底细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当即,众人后退二十步,给二人让出了打斗的距离。
东山其余门派一贯是知道姬菀的“本事儿”,不学无术光有修为没有实力的空架子,废物一个!
怪只怪,姬菀在那作死的十年间给他们的惊喜和意外太多了,多到让他们诧异,刮目相看,如此废物,只能寻求男子和祖父庇护的废物,怎么会让人惧怕呢?
而南荒北斗剑派的弟子则是一贯知道苏舜卿的实力,最熟知她于剑法上造诣的莫不过于君九了,他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的师伯,十分期待师伯一洗前耻。
来东山碧霄宫的这些时日听闻东山的人编排自己的师伯已经够憋屈了,他反驳争论还没人肯相信,呵呵。
让那些蝼蚁看看师伯的真正实力!
她才不是废物,她才不是无用之人。
“在下定持搏虎驱狼之力与君一战,”苏舜卿唤出了自己的佩剑,是一把圆月弯刀,刀身闪烁冰冷的寒芒。
嗜血,冰冷。
萧蔷从百里青华身侧起身,衣裙蹁跹间荡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她娇哼一声,芊芊素手一扬,一耀眼的红鞭便出现在她白嫩的手心,她甩了甩鞭,说:“鞭子不长眼,误伤了仙子的花容月貌可不好了。”
苏舜卿姣好的面颊浮现一抹浅笑,她眉眼弯弯的说:“刀剑无眼,难免会有受伤,这不能怪任何人,是吧?”
“当是,”萧蔷满意的应答,手中红鞭携破风雷霆之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