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三条命吗?”平日里害怕齐渊的黄九郎一反常态,忽然镇定的一问。
何子萧低头看了一眼脖颈处的利剑,咬了咬牙,狠心说:“若没了九郎,还不如死了安逸。”
齐渊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的手抖了抖,一丝血痕便出现在何子萧细白嫩肉的脖颈处,痛感通过神经,立马传达给了何子萧,何子萧害怕及了,又痛得身子直颤栗。
黄九郎看了一眼何子萧,一贯优柔寡断天性善良的黄九郎沉默不语,他没为何子萧说声好话,也没求齐渊放过他,只是静静的不说话。
“我以前说过,我有个表妹,聪慧大方,人又灵动美丽,必能与你举案齐眉,你又何必一昧强要九郎”,黄九郎低眸敛目,神色黯然的说,颇有几分伤心的姿态。
何子萧面露不忍之色,他深情的看着黄九郎,见黄九郎并不看他,这才答道:“好,我何子萧怎么会不听九郎的一字一句呢”。
齐渊面色冰冷,手下又是一抖,利刃入肉,痛得何子萧面色一变,抽气声变大,差点儿没顾及面子大喊出口。
“你们当我齐渊是死人吗?”顿了顿,齐渊收回了利剑,剑身一把投掷于地面,陷入地面半寸,他冷声道:“我可有同意你的提议?”
他意指黄九郎表妹之事。
“再者,有我齐渊在的一日,他何子萧敢动你半分,我便让他当场再见谢必安和范无救,看谁能救得了他”。齐渊抬了抬下巴,俊朗的面容上一片冰冷之色。
黄九郎咬了咬下唇瓣,眸子微亮的看了他一眼,满心满眼的都是他那句“有我齐渊在的一日,他何子萧敢动你半分……”
何子萧闻言,身子如秋风扫落叶般抖了抖,这凶神恶煞,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齐渊,他要是想动手,怕是黄九郎都拦不住,想到这儿,何子萧面上的血色渐渐退去,清俊的面上出现了落败的神色。
“你同我来,”黄九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拉过齐渊便往旁边的屋子走去,甩下一句“何生你稍等片刻。”
另一个房间里,黄九郎抱住了浑身僵硬的齐渊,好声好气的说:齐郎,这何生乃救过我母亲,你便行行好,让我给他求一个美娇娘……”
黄九郎的话没说完便被齐渊打断,他动作僵硬的推开挤入他怀抱中的黄九郎,不自然的抿了抿嘴角,眼神游移,口吻却坚定不移的说:“那何生不是什么好人,贪恋美色,你又何苦要害你那表妹呢?”
“我……我……我……”黄九郎性子软弱,这会儿说不出反驳之话,竟急得哭了出来,他才是半大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而齐渊已至二十来岁思想成熟,他要做了决定,哪能是黄九郎能反驳得了的。
见黄九郎泣不成声,齐渊手忙脚乱的在怀中找帕子。
美人涕泪,该是惹人怜惜的,那黄九郎本就貌若美妇人,他一哭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让凡人失去了魂儿。
齐渊不可否认,他心软了。
他寻不见帕子,只好用粗糙的指尖擦去他脸颊的泪水,粗糙的指腹摩擦在黄九郎稚嫩如剥壳的煮熟鸡子的面容上,不过片刻,他俊美的面容便染上了殷红。
“小呆狐,”他骂了一句,又道:“不过,你要让你那表妹同意下嫁才行,万万不能使用些下流不耻的手段,毁了人黄花闺女的一生”。
齐渊是万万看不起何子萧的,本不欲同意黄九郎的做法,奈何美人落泪,令人心软。
无怪乎,人心莫测,谁都会有自私的一面。
两人商量好了,黄九郎便同何子萧细说了一番,这何子萧得了满意的回复,满心欣喜的回了太史家。
翌日,是个晴天的日子。
还未到午时,黄九郎便携一妙龄女子从东边款款而来,那女子一袭青衫,身姿袅娜,眉目秀美,便是螓首蛾眉,琼鼻朱唇,只是容颜稚嫩,稍显青涩,若是长开后,定是倾国倾城之色。
何子萧一大早便从城里来到了书斋,他特地换了一身打扮,也是青年俊彦的好模样儿。
黄九郎同女郎从门前经过的时候,何子萧上前拱手相迎,动作热络,口吻亲昵的与黄九郎说话,言谈间炽热的目光斜睨了一眼女郎,见女郎的长相便在心中叹,此颜只因天上有,吾命休矣。
黄九郎要求进屋喝茶,这女郎在狐狸洞中排第三,姐妹们亲昵的唤一句三娘,又因她的狐爹为了取名方便,便直接为自己闺女取名为胡三娘。
“三妹不要怕,这是我的盟兄,不妨稍休息一下再走。”黄九郎说罢,扶胡三娘下驴,又把驴子拴在门外,这才同胡三娘一块入了书斋。
才入了院子,便见得齐渊赤裸精瘦的上身坐在水池旁擦拭佩剑,那古朴的利剑倒映他冷峻的面容,他抿着嘴,只是静心的拭剑身,竟是看也不看黄九郎和胡三娘等人。
胡三娘羞红了大片面容,她低眉敛目,可还是忍不住斜睨眼偷偷看齐渊一眼,齐渊平日里降妖除魔,自有一番浩然正气存于眉目之间,且他又长相冷峻,赤裸精瘦的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亏了平日的锻炼,满满的肉感无一不冲击着人的眼球和心理。
“九哥,那人是谁?”胡三娘细如蚊呐的问,手拽了拽九郎的袖子。
黄九郎甫一入院子,便再难移开视线,可惜何子萧若有若无的遮挡住他的视线,让他有些恼了,这才记起今日儿的目的,回过神来的他连忙牵着胡三娘的手,把她往书斋内的主厅拽去,低声恼道:“修道之人,你勿要多看他,小心他一个不如意把我们都打杀了去。”
“不会啊,我见他……”挺好的,胡三娘在心中暗付,又忍不住斜睨了齐渊最后一眼。
入了厅堂稍坐片刻,何子萧趁着倒茶之际,说:“你上次说的话如不能做到,今日我死期便将至。”
胡三娘喝了一口热茶,喝茶之际听见这对话,蹙了蹙眉尖,察觉不对劲,便起身想走,温言细语的说:“九哥,走吧。”
何子萧赶忙大声喊:“驴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