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杀人诛心(1 / 1)一艘飞船.QD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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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过是雨天坠入冰窟?你知道的如此详细,是亲眼所见吧?”

苏服白裹上棉衣、棉裤,套上棉帽,厚厚的武装之后推开车门。彻骨的寒意侵袭,远不及他内心的冰寒。

“你说过,”何安康嘲笑他,拙劣的把戏,“你说自己命不好,雨水融化冰层坠入了冰窟,还说永寒之地下锤子砸死了计飞。”

“天上怎么会下锤子,人命的事不能开玩笑的,计飞到底死没死?”

他的严肃、他的认真,充满了嘲讽。

棉帽几乎完全包裹住脑袋,遮挡苏服白的表情,他心中的冰寒依旧从双眼真切的流露出来。

他一步步向何安康走近,“你说话很谨慎,杀人这种大事更不会粗心大意,我们到的时候计飞已经死了。不可能留活人做诱饵,你们让他逃了一次,很担心他再逃第二次。”

“计飞是你们杀的,而且你们杀死的远不止计飞一个人。”

他的指责在何安康的意料之内,也让何安康更加看低,没有证据的指责只能显示出对方的无能。

何安康气恼的道:“你还有完没完,之前说我杀死计飞,现在又说我杀了很多人,我都杀了谁,你拿出证据来。别以为你们有机械幻兽就能随便欺负人,警察会保护我们。”

苏服白又一次笑了。

杀人凶手,最应该害怕警察的人,却叫嚣着警察的保护,多么荒唐,多么讽刺。

苏服白继续往前走,离何安康更近,在五米远的位置停下来。

他赤手空拳,对面却人手一个铁锤,既是采冰的工具,也是杀人的凶器,极有可能全都沾过血。

江春离担心他的安全,也从救护车上下来,火焰之中,救护车机械幻兽消失,她快步走向苏服白。

前一次没能保护苏服白,反而是苏服白因祸得福后助她脱困,保住性命,这次决不能再出意外。

站在苏服白身旁,肩并着肩,她心中安定。

永寒之地边缘冰层不是很厚,何况还有采冰人常年的开采,两人站立之处冰层不到两米厚,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土壤。

即便底下有冰窟,她也有把握在坠落后带着苏服白跳出来,并在第一时间反击消灭何安康等人。

五米远的距离,他们没有任何动手脚的机会,江春离暗道。

“证据,你要拿出证据才能给别人定罪,警察也只会相信证据。”何安康因为兴奋浑身燥热,他扯掉棉帽,露出满脸的肆意和愉悦。

凶手赤裸裸的嘲讽受害者,明白无误的告诉对方自己为什么无罪,看着对方愤怒、无奈、无能的样子,没有任何事比这更令人兴奋。

他忽然觉得对方没有死是件好事。

“我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我不是警察,也不打算给你定罪。”

苏服白摇头,用很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话,“我是来复仇的。”

冰层经过一次次开采、融化、再冻结,内部有许多缝隙和气泡,呈现出浑浊的白色,隐隐能从少量纯净、透明处看到底下黑色的土壤。

没有人留意到黑色正在渐渐加深。

“咔”

冰层裂开,裂痕迅速蔓延,几乎是一瞬间便连成蛛网状。

何安康在蛛网的正中心,毫不意外的摔倒。

底下没有冰窟,是水,他坠落在水中,厚厚的棉衣、棉裤迅速吸收水分,变得更加沉重,就像身上捆着石头。

你也没有证据。

短暂的惊慌之后,何安康一边艰难的踩水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快速脱掉棉衣,身体顿时轻盈许多。

冰层碎裂的范围不大,直径不到四米,只有他、雷响和另外一人落水。

“快拿绳子,拉我上去。”

他没有察觉到水是温的,更没有察觉到水很浑浊。

何安康拖着下身沉重的棉裤奋力游向边缘,几个兄弟慌乱的去取草绳,草绳是运送整冰的必需品,这里有很多。

他不清楚冰层为什么会融化,但他很快就能脱险。

水更加浑浊了,而且越来越粘稠,何安康感觉到两条腿越来越沉重,有一股力量拖拽着他。

此时他也感觉到水温不对,不冷,下身甚至有些热。

融化后的冻土在热量的驱动下翻腾起来,水面完全被染成黑色,原本冰层和冻土的分界处形成粘稠的泥浆,并且快速向上扩散,很快粘稠的泥浆没到何安康的胸口。

何安康一动不动,他动不了,也不敢动。

这种情况下越是挣扎往下沉的越快。

泥浆不同于水,它很重,足以托起何安康的身体,暂时不至于溺水。

草绳丢入水中,落在何安康身前,此时连水面都已经化作粘稠的泥浆。

他急忙抓住草绳,在手腕上缠绕两圈,吼叫道:“用力拉。”

冰面光滑很难用力,但是人多力量大,何安康在粘稠的泥浆中缓慢移动,向边缘的冰层靠拢。

落水的三人其中一人因为慌乱整个沉入泥浆里,不见踪影。雷响只剩半个脑袋在泥浆上,幸而抓住了草绳,奋力挣扎后重新露头,咳嗽出一大团泥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搬运热量,令何安康脚下的冰层、冻土融化,过程不复杂,但是需要一段时间准备。

以为能一击毙命,结果最该死的两个还活着,看样子很快就能逃脱。

问题不难解决,只要给草绳的另一端增加一点小小的意外,比如将冰层表面融化一点,减少本就不多的摩擦力。

苏服白正准备再接再厉,江春离冲他摇头。

“报仇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能你一个人全都解决了。”

苏服白说道:“人多眼杂,我的手段更隐秘些。”

江春离仍然是摇头,继而转向离泥浆边缘越来越近的何安康,她摘掉棉帽,让声音更加清晰、响亮。

“你真的以为警察是被你的小把戏糊弄了,没有证据,只能让你们逍遥法外?”

“大错特错,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懒得理会。”

“你在他们眼里无足轻重,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没有必要,他们当做看不见,有必要,他们随时能查出‘失踪’的真相,让你偿命。”

“我经常去派出所,有时是治疗受伤的警察,有时是犯人。”

“死亡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真正可怕的是一次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自杀过一次的人,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因为没人能承受那样的恐惧。”

“即使你能撑得住,你的同伙也个个都有相同的心理素质?”

“别再自以为是了,你能活到今天只是因为你无足轻重。请我治疗是要花钱的,至少五百,你和你所有同伙加在一起都不值五百块。”

“继续微不足道的活着吧。”

何安康的眼中没有了冷静和镇定,他怒骂,叫嚣,沾着黑色泥浆的脸上神情扭曲,像是地狱的恶鬼。

恐惧和泥浆同时将他吞噬。

苏服白不是警察,他不需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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