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卿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花青慢慢垂下手臂,小木棍掉在了地上,他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魔界。”
“魔界?!”他抬起头,眼中充满震惊和茫然。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魔界!还有,你到底是谁?”
半晌后,蓝卿淡淡说出了名字。
“!!!”
花青似乎听到了比身处魔界更令他震惊的事情,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凝滞住了。
“蓝卿你是蓝卿?!是你救了我?你活过来了?你怎么会是这番模样?”
花青顿时像受了刺激似的,腾地坐起身,一连串的问题抛向她。
可还不等她回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急切的问:“景辞呢?景辞在哪?”
蓝卿微微拧住了眉头,他记得景辞?
可是有关于景辞的人间事早已洗清,他怎么会还留着?难不成在洗人间事之前,他就已经被送到魔界来了?
“蓝长老,快带我去找景辞!我有事情要告诉他,温芸有问题,温芸和魔界之人有关系!他们要开启魔界之门,要解除盘翼的封印!快,蓝长老快带我去找他!”
“你先冷静点。”蓝卿淡淡出声。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看来在大战前,他已经知道温芸有问题了,那么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诡计,才被打晕带过来的吧。
是谁,是那个黑袍人?
“好,好好!我冷静,我冷静!蓝长老,快带我去找他,我不能再让那个毒妇待在他身边!”
花青说地急,胸膛微微起伏着,神色确是十分严肃。
“我们已经知道了,温芸的事情。”
花青一怔,“你们怎么会?”
“你被人暗算了,带到了魔界,现在的人间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巫毒门,灭世神殿已经被剿,世间再无踪迹。”
“什么!那我那景辞呢?景辞应该没事儿吧?对对,你回来了,你应该会救下他的。还好,还好。”花青自说自话,状作安心似的轻拍了拍胸口。
蓝卿冷眸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救下他?”
他的手顿住了,眼中写满不可置信。
“他手中怨魂千万,我救下他,那谁来救那些死在他手中的怨魂?”
“可,你是他师尊啊!”
“是师尊,便更不能容忍他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花青微微张嘴,把原本都要说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最终化为嘴角边的一抹苦笑,道:
“蓝长老,不管他做这些终究是为了什么,我还是想说一句,他有悔过之心,他也不愿意去伤害那些人,但却由不得他选择。”
这话听起来有些歧义,蓝卿蹙眉,问:“什么意思?”
花青僵笑着抬头,道:“意思就是,他是个疯子。一个每晚抱着他师尊仙体入睡的疯子,一个从来都不愿让任何人触碰到他师尊仙体的疯子,一个宁愿屠尽天下人,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救也要让他师尊回来的疯子。”
“蓝仙长,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他说这是你教给他的道理。”
蓝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这番话对她有多少影响。
可也只有她才清楚,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花青口中说出的那些事她的确不知道
那个时候来看,自己死了,温芸复活,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难道
“我问你,他的眼睛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他的双眸是不是有变过血红色?”蓝卿突然转了话题,语气中难得带上了认真。
“血红色”花青喃喃着重复,骤然抬头,“有!我见过几次。每当蓝长老的仙体遇到什么意外时,他都会很生气,双眸就会变红。”
“还有一次,似乎是在控兽的时候!我当时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但他好像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有些阴冷,以为他不高兴了,我就没有再多问。”
蓝卿拧眉。
轰!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魔兵的高呼声传入二人耳中。
“魔门开启了,魔门开启了!!”
“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灵修跑进来了,给他点颜色瞧瞧!”
“快走快走!”
蓝卿看向傻坐在地上的花青,手心处光芒一闪,眼前俊俏的红衣男子变成了一袭长袍,头上长了两个小角的黑脸魔人。
花青一怔,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头。
“你的模样在这里容易引起麻烦,就先以魔人的身份待着吧。”蓝卿淡声解释道。
“换成魔人我没意见,”花青一张黑黢黢的脸皱在一起,“但能不能给我换个好看点的?怎么头上还有两个角?就不能跟你一样,换成个翅膀吗?”
蓝卿面无表情地开口:“可以。”
说完,手下白光一闪,给他加了一小对翅膀,活像扒光毛的鸡膀子。
其他的,没变。
花青:“”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算了算了,谁让人家才是老大,在魔界自己不还是得听她的。
“就这样吧,走吧走吧。”花青无力道。
只是还没有发现自己黑如木炭般的脸
等到他们跟着水蜇域兵去往魔门之处,那里早已经被大批人团团围住。
无一不是一脸兴奋,端着手中的兵器,做好准备。
若来者是灵修,他们就当场围杀!
若魔门开启十息未有人出入,那么就到了他们冲去人间的机会了。
偌大的荒地上,竟显得格外安静,只剩半空中悬着的魔门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千百柔闻风而来,令蓝卿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身后还跟着袍狮。
他竟然还留在水蜇域?
来不及多想,魔门再次发出轰鸣声。
两道光,一黑一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中飞出,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掀起大片风沙黄土。
魔兵们被眯了眼,纷纷用胳膊挡在眼前,看不清是什么状况。
唯一知道的就是,魔门关闭了。
有灵修来了!
蓝卿丝毫不受影响,透过风沙,她自然看清了那两个来者是谁,心尖微颤,有些恍惚。
怎么
是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