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时候,那个高瘦的男子才出现,只是红衣女鬼没有跟在他身后,许新远自是松了一口气。
那么小气的女人,许新远害怕自己也会被记恨上呢。
常欢喜看到那男子出现,但对方只是打包了一份糖水便离开了,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
厉海芬看着那男子,要不是看到他病怏怏的样子,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上常欢喜了。
但她可不希望有个这样的女婿,厉海芬递了个眼色给常安,便跟上了那名男子,看看他到底住在哪里,怎么老是出现在喜庆里。
常安有些无奈地望着厉海芬的背影,要不是对方年纪比他们年轻那么多,他都要怀疑厉海芬是不是看上对方了。
厉海芬跟着那名男子离开了喜庆里,一直走到越安直街尽头,那名男子便是住在临街一栋崭新的电梯楼里。
小区只有两栋并联的高楼,有平台花园,厉海芬还是头一回来到这种高档的小区呢。
男子住在十八楼,数字不大吉利啊。
厉海芬看着那男子的气色,要是红衣女鬼再跟在他身后,怕是迟早都要出事的。
只是厉海芬竟然进不去那房子里面,只眼睁睁地看着那男子走了进去。
红衣女鬼应该也没有办法进去吧。
便是这样,红衣女鬼也快要拖垮那男子了。
要是鬼节之前不能将红衣女鬼的事情搞定,那男子怕是活不过七月啊。
屋内,一名老妇人对着那男子说道,“阿朗,你回来了,身体不好便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逛了。”
“妈,我只是去买了点糖水回来给你喝。”阿朗看着自己母亲花白的头发,还是应了一句。
“你喝吧,我不爱喝那些甜的。”阿朗的母亲笑得有些苦涩。
自从那场祸事之后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便跌到了冰点。
她不后悔拆散了阿朗和那女人,只是后悔将儿子教的太善良,错把同情当感情,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女人。
她第一眼看到那女人便不喜欢,心眼爱记仇,太小家子气,偏偏阿朗觉得她可怜也可爱。
她也恨,恨那女人竟然想要拉上自己的儿子去殉情,还发信息给自己炫耀他们之间所谓的感情。
那时候她的心跌到了冰点,报了警,也通知了几乎所有的亲朋戚友去找人。
幸而人是找到了,那个时候她满心眼里就只有自己的儿子,一秒都不敢迟疑,真的是再晚一秒都不行。
医生说了,再晚一秒这人怕就救不回来了。
因为这事阿朗以为她是存心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她拼了半条老命才救回来的儿子和自己离了心。
她认命了,只要看到儿子没事了就好了。
误会便误会吧。
只是后来阿朗的身体越来越差,去医院检查不出来些什么。
她便想到了要去求神拜佛。
那人说阿朗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才想到那抹刺眼的红衣。
这屋子里便是她到处求来的符咒和辟邪的东西,只希望阿朗的身体能够尽快好起来。
可惜阿朗他不相信那些,不肯戴护身符,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呆在这屋子里。
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不想认命的。
她希望看到儿子结婚生子,希望他能够明白为人父母的痛,希望他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最好的。
但仅仅是她希望而已。
也是奢望。
阿朗听到他母亲那样子说,也没有多说一句,默默地回了房间。
这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很,看着那些辟邪的东西,他就很上火,恨不得全部都撕掉。
在他看来,那是她母亲心虚的铁证。
这个新家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家了。
那个他父母为他准备的婚房被他们卖掉了,因为阿红死在那里,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新房。
阿红,那个可怜的女人,原以为自己可以给她幸福,没想到却是要了她的命。
阿朗很想随她而去,可是总无法狠下心来。
曾经那么的接近死亡,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大门外,厉海芬贴在墙壁上偷听。
许久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静悄悄的,连电视的声音都没有。
一点也不像有人在家。
还是很两个人在家。
这里没有什么线索,厉海芬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别的地方转转。
没想到还真的是让她查到了点信息。
喜庆里,常安左顾右盼,可算是盼到厉海芬出现了。
“干什么去了,要那么久?”常安酸溜溜地问。
这婆娘越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干正事。”厉海芬没好气地说道,“女儿呢?”
“刚进房间了。”常安说道。
没有厉海芬的批准,他都不敢贸然闯入女儿的房间。
厉海芬看着还亮着灯的房间,便是想进去也忍住了。
算了,还是不打扰女儿休息了。
没过一会房间里的灯便熄灭了。
厉海芬和常安在黑暗中呆了许久,彼此沉默着。
这阵子破事太多,他们都没顾得上常欢喜的人生大事,也不知道她和那个朱艺有没有什么进展。
厉海芬还得想着如何对付那红衣女鬼呢,哪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些事。
更何况这方圆百里之内也没有什么新面孔出现,也没有什么值得她考虑考虑的人物了。
“走吧。”厉海芬对常安说道。
他们还是回青砖大宅吧。
老是呆在家里对常欢喜不大好。
一想到阿朗的样子,厉海芬怎么也得控制一下自己。
她可不希望常欢喜也变成那个样子。
房间内,常欢喜还偷偷地藏在被窝里发信息,生怕被父母看了去。
这回信息的人自然是朱艺。
常欢喜也是托他的福有了一笔小买卖。
虽然只是小公司的下午茶福利,但应该能够做长久的合作吧。
常欢喜自然是满心欢喜,好好感谢了朱艺一番然后才歇息。
得好好休息,明天的甜品不能出差错,常欢喜却是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她就那点小出息。
只是脖子上的护身符却是让她有些不大习惯。
这东西,常欢喜摸了摸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