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正是她盼着的事情吗?
常欢喜又苦笑了一下,笑自己的想法要多傻有多傻,她自然不是盼着自己的店经营不下去,连个客人也没有。
她只是不希望父母对她的人生干涩太多而已。
可是,常欢喜突然间又觉得没有什么大方向了。
想到这里,常欢喜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脑瓜子该好好用一下了。
常欢喜进到店里坐着,看着这几天的营业额,那条直上云霄般的曲线,飘不起来的心情。
“咳咳”
常欢喜抬头,看到来人有些意外,是朱艺没错。
“怎么,不欢迎吗?”朱艺笑了笑,对常欢喜说道。
“呃,不是,请坐吧,想要喝点什么?”常欢喜甩了甩脑袋,连忙说道。
“来一份香芋西米露吧。”朱艺看了一眼餐牌,然后说道。
“马上来。”常欢喜应得轻快。
当常欢喜将一碗冰凉冰凉的香芋西米露端到朱艺面前时,朱艺喊住了她,“要不陪我坐一会。”
“好。”常欢喜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最近过得还好吗?”朱艺搅动着碗里的西米和香芋,并不急着喝下去。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开场白。
谁让脑袋不配合。
朱艺低下了头。
“还好。”常欢喜有些尴尬地说了句。
怎么听着这味道不大对啊,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一样。
但他们不是吧。
常欢喜看了一眼朱艺,没有再说话。
“其实那天我本来想要和其他同学过来捧场的,可是那时候又不大方便,又怕他们会取笑你,所以才径直走了的。”朱艺偷偷瞥了一眼常欢喜,呐呐地解释道。
常欢喜好像感觉到了些什么,但是,她却是觉得他们不可能了的。
他来大概是想要听一下自己的解释吧。
常欢喜不大喜欢解释。
可眼下,常欢喜还是低下头,轻声说了句,“没关系啊,反正就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也不怕你们误会。”
“哦。”朱艺幽然应了声。
可是他们还是继续尬聊了下去,从彼此近况到今后打算。
那碗搅动着的香芋西米露也渐渐没那么冰凉了,甚至有了丝温暖,不过快要见底了。
“我该回去了。”朱艺放下了勺子,抬起头,对着常欢喜浅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意中带着一丝苦涩,他好像来晚了。
至于她的那个解释,朱艺只是听过就算了。
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难道他该高兴她还给他这么个体面的婉拒吗?
她的眉眼间没有热恋中人的那种幸福和甜蜜的感觉。
只是那感觉是什么,朱艺自己也不清楚,却又有着旁观者清的通透。
“有空过来坐坐。”常欢喜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
再见面还能像今天这样侃侃而谈吗?
这次大概是她开口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回了。
不能成为恋人,成为朋友也好。
可是那样的机会很渺茫。
常欢喜的神色有些黯然了。
忽然间她有些明了自己的选择,只是为了能够做一个光明正大的合格的凝听者而已。
听这世间的酸甜苦辣,好的坏的,统统都将作为自己人生道路上的砝码,让她不至于迷失在其中。
不像是之前的那份工作,她听到的更多的是抱怨,抱怨妆容化得不够完美,又或者是挑剔那令人咂舌的价格。
这番比较,常欢喜还是喜欢眼下这甜品店多一点。
她更加应该好好经营下去的。
朱艺还是离开了,没有再说些什么。
常欢喜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喜庆里的尽头。
他们大概也会像现在这样渐行渐远吧。
人生道路上,不管是父母还是朋友,渐行渐远的更多,如同过客,差异只在于留下的笔墨多少。
自己的另一半才是那个陪伴自己到终点的人。
常欢喜坚信这一点,所以恪守着心底的那份理智。
只是此时此刻,常欢喜的理智告诉她其实她和朱艺并不是很合适。
但余留的感性告诉她,或许应该给个机会给自己。
但常欢喜做不出那样的尝试的勇气。
或许第一次的恋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却是不知道在她说出那个解释的时候许新远正巧站在门口呢。
他忍不住想要走进去坐实一下自己的存在,可又拿不出那样的底气,最后还是退缩了。
常欢喜她说的是认真的吗?
许新远一颗心噗通个不停,这比他见鬼还让他为难。
她说了,他便当真的。
真是的,话可不能乱说的。
许新远有些抱怨。
却又有些小可怜,还有些小窃喜。
“你生病了?”许亚强看着许新远的脸渐渐红了起来,不禁伸手搭上他的额头,好像有些烫手呢。
“我没事。”许新远被许亚强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推开。
“还说没事,脸都有些发烫了,要不你去看看医生吧。”许亚强急了。
他这是烧糊涂了吗?
许新远是有口难言,“我真没事,可能是天气热的。”
“真的没事?”许亚强不大相信。
“不信你再摸摸我的额头。”许新远的心拨凉拨凉的,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一定,他傻乐些什么呢。
许亚强还真就再次试了一下许新远的额头,怎么好像又有些凉了呢。
“你这忽冷忽热的,说不定是想要感冒发烧,你还是回家去歇着吧,店里有我就够了。”许亚强还是不放心。
许新远直接是无语了,但他也不想再解释些什么,便提前回家去。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许妈妈看到许新远出现,有些意外地问。
“爸让我回来的。”许新远听到这个问题毫不意外,便如实相告。
“真是的,看把你给惯的。”许妈妈有些不满。
许新远张了张嘴,进了房间。
许妈妈看了又是生了一通闷气,这呼吸又有些不稳了。
她这是给自己生了个讨债的。
许新远躺在床上,可是脑海里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常欢喜说过的那句话,真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