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喜有些坐立不安,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打电话给许新远。
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或许是担心将来自己在许家的立足,或许是因为许新远,这么大的事情,他除了和盘托出之外好像没有别的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看来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常欢喜自嘲地笑了笑,说好了不在意别人的想法的,现在她这个样子又算是什么。
厉海芬和常安却是不以为然的,特别是厉海芬,反正她是经历过这番挣扎,从受气的小媳妇到没人敢惹的泼妇,别人的想法算得了什么,还不如自己活得舒坦惬意。
而且她还记得许家那几个人,除了许亚强对他们欢喜好一点之外,她对许念芝和许妈妈也没有什么好感的。
常安虽说有一点点小小的担心,但都被厉海芬说服了,还是自己女儿重要一点,别的都是浮云。
许新远面对这许亚强和许妈妈还有许念芝的压力,最后还是不得不选择了坦白,但这话怎么讲还是稍微保留了些的。
“我说。”许新远见也是没有办法,敷衍不过去了,只好再次补充。
“早说不就得了吗,你几斤几两,还想和我们耍心眼。”许妈妈不满的说道。
他那套说辞说了那么多还没说到重点,他们都不想再听那些了。
“其实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许新远很是为难地说道。
“别说那么多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拖延时间吗?”许念芝更加不满了,看着火急火燎的许妈妈,越发对许新远很是生气。
“一年前,我曾遇上过交通事故,这事你们都知道,所幸我没有被伤到。
但是我却是伤到了别人,他们就是常欢喜的父母。”许新远挣扎了许久,仍是痛苦内疚。
哪怕在得知真正害死他们的不是他而是朱伟勤,可他仍是间接凶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妈妈脸色顿时一白,听到这里立马问道。
许亚强和许念芝也是变了脸色,特别是许亚强,以前从来没有往这事上面想过,真的是一点点都没有,可世事往往就是这般捉弄人。
“当时我被吓傻了,伤了那么多人,还死了人,我下了车之后仍是惊魂未定的,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结果挡了他们的路,才害得他们出事的。”许新远每每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泪目。
其实他没有资格去要求常欢喜原谅他,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可有时候又会在想,既然他没有办法改变过去,那就拿一辈子才偿还好了。
最后他还是自私的顺从了自己的内心,不管常欢喜是因为什么而愿意嫁给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给了他这个机会。
“你混蛋。”许妈妈被许新远气得心脏病都犯了。
“不,是我混蛋。”许亚强一大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痛苦地说道。
当初他和厉海芬还有常安他们去喝同一家人的喜酒,酒席上他们还有说有笑,感慨这难得的缘分。
后来厉海芬和常安先回去了,他没过多久也跟着回家了,可是在车祸现场他眼里就只有许新远一人,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其他事情。
他只是庆幸许新远没有什么事情,然后便带着许新远回家了。
那时候已经有人在湖边围着,他会水的,如果当时他能够下去救人,说不定厉海芬和常安就不会出事了。
直到他知道厉海芬和常安出事,也只是知道他们出事而已,怎么出事的,他一概不知道。
再后来知道的事情多了,可他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啊,他够混蛋的,那么多年的街坊,他竟冷漠至此。
许妈妈先是被许新远的话给惊到了,后又被许亚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懵了,这一惊一乍的把自己给吓晕了。
她这是生怕许亚强说出些什么她难以接受的事实,这两父子是故意的吗?
“妈”许念芝率先反应了过来,喊了一声许妈妈,见她没有反应,今天这事怕是对她刺激太大了,连忙打了急救电话。
许新远和许亚强被这一变故吓得手足无措,许妈妈好像很久没进医院了,这一下子就这么晕了过去,他们也是害怕。
许念芝白了许新远和许亚强一眼,这事说破天了也不该和许妈妈说的。
甚至是她,她都有点后悔来赶这趟浑水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叫她怎么样面对常欢喜啊。
她这个糊涂的弟弟啊,事情都这样子了,怎么还和常欢喜纠缠不清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许新远也是内疚,可是除了告诉许妈妈这事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说辞更加有说服力了。
许亚强回过神来,连忙找药油给许妈妈查了,可许妈妈还是没有醒过来,或者是不愿意醒过来吧。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子的事实,没有办法接受许新远害了厉海芬和常安之后,还要娶常欢喜,这不是给自己找个冤家吗?
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可也不想看着许新远受罪,刹那间真的是万念俱灰,不想活了。
本来她这身子也只是在熬着,熬到了许念芝结婚生子,熬到了许新远结婚,可眼下这情况,以后的事情由他们折腾去,她折腾不起来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谁再去纠结许新远为什么要结了婚又离,离了又结。
许妈妈进了医院,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还好他们送医院比较及时,可还是岌岌可危的情况。
对于病人没了求生意志,医生也只能是束手无策的。
许亚强愁眉苦脸地守在许妈妈身旁,怨恨自己怎么就不好好说话,把许妈妈吓成现在这样。
许念芝却是气许新远的,拉着许新远,严肃地问,“你是铁了心要和常欢喜过一辈子的吗?”
“姐,欢喜她是。”许新远还想着要解释些什么,却是见许念芝越发的不满,不敢再说些什么,直接回了句。
“你就不念着你亲妈都被你气得进医院了。”许念芝越发生气了,“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和常欢喜过一辈子吗?”
“我不是故意的。”许新远掩脸,痛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