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姐姐,这是我刚从别人那……咳,这是我刚捡回来的,你不能这样……”
楚轻尘不理她,而是给楚毅和夜文清说:“夜伯伯,爹爹,你们先出去吧,让人在院子外面守着,这个院子里不要留下人,我给瑾暮解毒。”
然后又对清风道:“找人把她送去竹园,吩咐让人多烧着热水,还有,把煎药的炉子搬过来。”
“轻尘姐姐……我……”白星尘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清风拉了出去。
含星草是一味极为罕见的解毒药材,不说一般药铺里就连皇宫都不见的会有一颗,如此珍贵的药材怎么会有人随意丢弃?
楚轻尘是怎么都不信是白星尘路边捡的,不过既然遇到了,也不比在浪费时间准备药材,回头再问那小丫头怎么得来的。
而夜瑾暮看着两人相处,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两人很熟啊,不过想起昨日清风回来时说,那名见风华的神医,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一身气质更是清冷出尘。
再看,白星尘是风华的师妹,而且和楚轻尘如此亲近,那位叫风华的男子貌似和她也很是熟悉,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夜瑾暮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也不想让那个风华帮他解蛊了。
“好,我们在外面等着,不会让你进来打扰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喊清风就行。”夜文清说着就和楚毅出去了,他知道夜瑾暮如今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也来不及问心中的疑问,如今要做的就是要相信楚轻尘!
看到人都出去了,楚轻尘也送了一口气,看着夜瑾暮额头上不知何时出来的汗珠,心中有些生气:“毒性发作了不知道哼一声吗?是打算把自己毒死了在让我们知道吗!”
在白星尘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夜瑾暮的身体紧绷着,在说话时面上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却还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夜瑾暮看到楚轻尘生气了,可一想到她和那个风华可能很熟就不想说话,像模像样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楚轻尘顿时感觉头顶一团黑线:这家伙!
“这两种毒一起排出来可能会有些痛,如果太痛的话不要强忍着,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楚轻尘用手帕将他额头上的汗渍擦了擦。
夜瑾暮闻着手帕上慢慢的桂花香,心里放松了许多,点了点头。
下人们准备好热水后,楚轻尘便让清风将夜瑾暮放在桶里。当楚轻尘进去时,看见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坐在半躺在浴桶里的人,哭笑不得:“大哥,穿着衣服进浴桶你是认真的嘛?脱了!”
“都……都脱了吗?”清风看了看夜瑾暮又看了看楚轻尘,有些尴尬:“小姐,怎么说你都是女子……这……”
“都脱了,一件都不准留!”楚轻尘汗颜,说这话自己背了过去,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在我眼里病人的身体和猪肉没有区别。”
夜瑾暮她这么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对着清风点了点头,清风三下五除二的给他脱光了,最后还是在重要部位,用白布盖着了。
清风做完工作,便再走之前说道:“小姐,院子里没有人,我在门外守着,有事喊我。”
楚轻尘看着白星尘带来的花环,不由得笑了笑,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含星草,倒是剩了她不少时间,原本她打算让清风去找药材明日再解毒的,没想到药材自动送上了门,而且是比她预想的药材还要好。
将花环拆开,把上面的叶子摘的一干二净,花朵取花心,将一切做好后放进托盘里,楚轻尘端着托盘,转身望去,整个人呆住了。
此时正值未时,夜瑾暮半躺在浴桶中,头发随意的在头顶处挽起,只有两鬓一缕微湿的头发搭在锁骨处,盈盈的雾气看着有些朦胧,并没有因为长期躺在床上而萧条的身躯,腹肌分明,因病态,肌肤比一般女子还要白上一些,双眸闭着,睫毛长长的像是蝴蝶在眼帘处停留,依依不舍。阳光透着窗户撒了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楚轻尘连忙摇了摇头。
她这是干什么?对着野猫子犯花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阳光太大,太刺眼了,没错就是这样!
楚轻尘收了收心神,将托盘里的药材,倒了进去,又在身上拿出一瓶药液也倒了进去,将身上带的银针布包放在一旁,喂给夜瑾暮一粒药丸,道:“我要开始。”
说罢,她便从布包里将银针取下,快稳准的在夜瑾暮身上的穴道处扎了下去,不一会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银针。
楚轻尘拿着最后一根银针,担忧道:“如果太痛就不要忍着,可以叫出来,知道吗?”
夜瑾暮从头到尾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嗓音略微沙哑的道:“我没事,你放手做。”
楚轻尘也不在多说什么,最后一针在夜瑾暮的头顶处扎了下去。
将内力通过每一根银针进入了夜瑾暮的体内,梳理着他体内的毒素,又拿出来几支金针,扎在了他的腿上,继续梳理着毒素向外排出。当有黑色的液体像汗渍似的从体内往外冒,楚轻尘便收了内力。
看着紧紧抓着浴桶两侧手,楚轻尘微微叹了一口气,长达十多年的毒素早已进入骨髓,如今从身体里抽离出来,那便像是万千只蚂蚁在啃食身躯,又痒又痛,而这仅仅只是开始,慢慢的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楚轻尘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抵不了他身上的所受的折磨。看着他已经皱起的眉头,楚轻尘只觉得一股火在她心中燃烧沸腾!
不管是谁下的毒,敢下到她身边的人身上,就要承受她的怒火,若那人落到她的手里,必定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而她现在只能在心里默念着:万蚁蚀骨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但是,夜瑾暮,你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