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这不是唐河上受某首带有春天颜色的歌曲的影响,而是为了躲开战事以后折返往南,进入定襄。
这是唐河上设计出来的完美躲避路线。
根据脑阔里知识点得指示,颉利会往西逃窜,企图投奔慕容伏允或者鞠文泰,然后遇到李道宗,被张宝相生擒。
南边,此时正在大战,谁知道其他突厥人往哪里逃窜?
至于东边,那是靺羯人的部落,百十里看不到个人影,唐四郎怕自己跑迷路。
阴山脚下的战斗已经白热化,唐四郎六人转身向北之时,苏烈的两百精骑第三次凿穿颉利的牙帐。
整个战斗已经形成一边倒的形态。一个时辰之后,带着六千铁骑的李靖终于抵达。
战场的事态,让李大总管笑得很欣慰:“定方,做得好,本总管回长安后定然为你请首功!”
三十多岁的苏烈竟然觉得脸有些发烫,不是激动,而是羞愧:“回禀大总管,颉利跑了,没抓住!”
李靖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早意料到了,而今李绩、李道宗正在西面堵截,无伤大雅!”
苏烈继续压低声音道:“那个,申国公找到了,活着!莒国公没找到!”
李靖直接愣住了。
唐俭可是李二陛下的嫡系,从秦王府到天策府,唐俭可一直是李二的左膀右臂之一。虽然李靖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可心里边还是有些抽搐啊!
唐俭死了,回去李二会肯定会怪罪!
要是找到的是唐俭,死的是安修仁多好?反正李二看李渊旧臣不爽嘛!
“哎!”
良久,李靖幽幽一叹:“让大伙儿点着火把找找吧,死要见尸!”
......
阴山外二十里,一千骑兵一人三马,一路向西。
真·可汗·阿史那咄苾一脸郁郁,像极了起床气。
明明抱着美女睡在舒服的被窝里,这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唐军弄醒,然后连夜逃窜,能不气?
说好的投降呢?
说好的封官内附呢?
李二,你娃不耿直!
颉利可汗骂骂咧咧了一路,然而也仅仅能骂骂算了。除了骂,还能怎么办?杀回去,然后一千骑兵大破李靖一万?
这个事儿吧!
想都不要想!
而今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跑,跑到西边,逞着那边还乱着,康康有木有机会重头来过。
反正统叶户死了,泥孰和莫贺咄都是渣渣,真要是过去了,凭借一千能和大唐对垒的精兵统一西突厥的可能性蛮大嘛!
人一旦开始发散思维,不管是好想法,还是坏想法大多是停不下来的。
颉利做着一统西域然后反攻东边的美梦,突然觉得此时的风,好像不是太冷。
日起月落,一夜的时间,颉利竟然跑出去了两百里。
队伍已经尽显疲态,可是颉利没准停下休息。
尽管他自己也疲惫不堪,可是他不敢喊休息,谁知道唐军有没有追来?
再说了,早日到达西边,然后征战统一,不香么?
香!
真香!
想法是很香的,只是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
继续往西逃遁的颉利刚走了半天,探路的探子就回来了:“报告可汗,过不去了,前面有唐军,好像是李道宗!”
吓!李道宗,那可是和李孝恭一起被李渊评为“宗室双贤”的存在,大唐名将之一。
颉利可汗欲哭无泪:裤子都脱了啊!!!!
这是要吓回去的节奏啊,怎么办?在线等,急......
“可汗,要不咱们往北跑吧?冷一点,总比没命好啊!”
颉利可汗身边某位不知名的突厥官员试探性的建议到。
不试探没办法,这一天以来,可汗大大的脾气捉摸不透,万一一刀被咔嚓了......
颉利听完,展颜一笑,显然,这个建议很好啊!
不知名官员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只听自家可汗满意道:“咱们转道往北,冷些就冷些吧。唐人不是有句话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探子却是一脸难看,带着哭腔道:“可汗,恐怕来不及了!唐军估计离咱们不到十里了!”
“什么?”
颉利顿时觉得头昏目眩,险些坠下马来!
好不容易才将心神稳定,转头对着给自己提议的官员道:“本可汗欲往北走,然后再西行,你忠心否?”
那突厥官员还以为颉利要带着他逃跑,忙不迭点头道:“定对可汗忠贞不二!”
“好!”
颉利可汗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那官员的肩膀,一脸满意道:“本汗将带着五十骑北行,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率领剩下的九百骑在此应敌!本汗允许你投降,但你要坚持一刻钟!长生天定会保佑你这种忠义之人!”
颉利说完迅速抽调心腹北行。
这,剧本不该这样写啊!
那不知名的突厥官员愣在了冷冽的风中,为数不多的头发随风凌乱。
终于,李道宗与颉利留下的九百骑兵相遇。
坚持一刻钟?
这显然不现实,还没发起冲击,九百突厥就投了降。
带头投向的正是那位忠肝义胆!
一个抛弃自己部下的首领是不可能得到拥护的,忠肝义胆不但投了降,还将颉利北行的设想告诉了李道宗。
任城王可不含糊,立马命令张宝相率领一千骑兵向北追击。
......
北边,一个小帐篷顽强地扎根在地上,在这茫茫草原上看上去甚是孤寂。
十五匹马被拴在帐篷周边,悠闲的啃着草。有好几匹马的背上装着几个小陶罐。
不多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青年一边伸懒腰,一边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那青年没穿草原特有的服饰,而是一身汉服,皮肤有些白,中上之姿。
不是唐河上是谁?
昨夜救了唐俭的五人小队往北只走了一百里,就就地扎营睡觉了。
唐河上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脑壳里那些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个知识点预示着扎营这个地方最安全。
事实也是如此,这不一夜无事么,狼叫都没听到一声!
看了一眼天色,唐老四折返进屋,叫醒了老爹和伙伴们,骑上马匹继续赶路。
走了个把时辰,唐河上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迷路了!
阴沉沉的天,太阳在哪里都不知道,茫茫草原上怎么辨认东西南北?
“爹,迷路了,咋办?”
有爹在身旁的唐河上终于恢复了十六岁青少年的正常形态,有事找老爹!
唐俭装模作样看了一番后,顺手一指:“那边是南边!”
于是乎,就这样启程了。
回去的路,没有那样赶,六个人,十五匹马,走走停停,如同观光。
反正,紧赶慢赶,也不过一两天就能到达定襄城。如果方向对的话!
不得不说,茫茫草原的景色还真美。
搞得唐老四都险些吟一句“天苍苍,野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