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此间少年(1 / 1)耶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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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霏看着纪无情甩上栅门扬长而去,感觉他似乎是想让自己留在这里。他看向不久前他们从灵界抓来的,似乎与他的师父曾经交情不浅的男人。他已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只有脸颊上浮着一小块反常的艳红,看起来是发了烧,加上腹部血肉模糊的贯穿伤,已经离死亡很近。于是玄霏明了,他的师父是想让他救治他这位与他关系复杂的“朋友”。

可他对医术涉猎不深,此地又没有任何包扎药品。玄霏想了想,明白了纪无情到底想干什么。

可若是如此,把他伤成这样绑来这里做什么。玄霏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他走到他面前,将内力凝在指尖,割开另只手指的指腹,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挤出数滴鲜血让他喝下去。

玄霏不清楚这人的修行如何,便不敢喂得太多,待约莫四五滴血流进他的喉咙就收了手。指尖的伤口很快愈合,他舔去渗出来的血珠,没等多久,濒死的人转醒,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谁?”

长晴问站在面前的年轻人,难以置信地回味嘴中甘甜。从喉咙里渗下去的温热液体进入体内,压下病态的燥热,让丹田处的疼痛都舒缓了许多。他转醒时以为被喂了什么灵丹妙药,睁眼却见这青年剑客舔舐指尖。据他所知,血液味道鲜甜,又有愈伤健体功效的生物,只有生长于人间,数量极为稀少的先天瑞兽。

玄霏不喜他愕然的打探眼神,冷声反问回去:“你是谁?”

“我曾经是你们教主的朋友,”长晴说得面不改色,“现在是仇人了。”

“你是人?”

玄霏看着他雪白的长发,言有所指。

“不是,”长晴坦然承认,“我是灵界的狐狸,白狐。”

“狐狸精。”

玄霏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是狐狸精,”长晴心底一阵烦躁,他可不喜欢被安上人类眼中狐狸精的名号,“他没跟你说过灵界?”

“说过。”玄霏说着,继续问道,“你和他是什么时候的朋友?”

长晴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认真想了想再回答,“要从最开始算起,那是将近三十年前了。”

他的师傅执掌魔教也不过近二十年,难怪他从没听说他有什么朋友。玄霏了然,接着问,“你们为何反目成仇?”

“因为我做了愧对他的事。”

长晴语气平淡地叙述。说起那件事,他比他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在这之前,他只要想起这一切的起因都会心如刀割。

“什么事?”

玄霏颇有些好奇地追问。这世上能让他师父吃亏的人可不多。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打听这么多,恐怕不合适吧,”长晴挂起他一贯的轻笑,因为他感觉局势在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吗?”玄霏反问。长晴在心底发笑,这年轻的生物一定是他的弟子,眼里轻蔑的倨傲简直和年轻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他对你好不好?”长晴突然发问。

“什么?”玄霏为这突兀的问题皱眉。

“他以前跟我说,他要是有了徒弟,一定会对他百般宠爱,千般纵容,”回想起那时的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即使此时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长晴还是满心酸涩地为当时的欢愉轻轻地笑出来,“依我看,他好像食言了。”

“听起来你们真是好朋友,”玄霏冷哼一声,“你做了什么,让他把你关到这里,要你受尽折磨。”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长晴轻巧地揭过话题,“还是说说你们吧。你是什么东西,血怎么是甜的。”

“你不需要知道。”

玄霏见聊不出来什么,心下觉得无趣,便欲离开。刚转过身,又被叫住。

“你叫什么名字?”长晴问。

玄霏转过头来看看他,犹豫一会,还是告知了姓名,“玄霏。”

长晴点点头,又问道:“你师父现在叫什么名字?”

“纪无情。”玄霏回答,侧眼打量他的表情,“看来他要纪念的是你的无情啊。”

长晴叹口气,面上并看不出来多悲痛,“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他原来叫什么?”

玄霏又有了点兴趣,问。

“你自己去问他呀,”长晴戏谑道,“放心吧,他说过他会关爱你的。”

玄霏烦躁地掉头就走。

长晴看着他消失在视线尽头,心中的笑意淡去,重新装满焦急和忧虑。突发巨变,不知风茗和暮云霜会如何应对,子蓁会不会伸出援手,他们的未来又将如何是好。和他一同被抓来的霁星,现在又在哪里?那只把他操控了的黑狐,又可否能知道,她有一个未曾谋面的亲妹妹。

祭司让教众把尚未醒来的灵界之人接好骨头,绑着双手吊在药池里。他的心为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可以实施而激动,一转头,却看见不知为何耍了回性子的青旖站在门边向里看。

“我记得你不喜欢蛊室的味道,”他今日心情好,大度地没去计较她的莫名其妙,“有什么事?”

青旖看着双手绑起,脖子以下都浸在药水里的男人,说,“我想问祭司大人一些关于阵法的问题。”

“都下去吧。”祭司对做完了事情的教众说。

待他们离开,青旖才踏进蛊室。一走进去,她就为浓重的难闻药水味捂住鼻子,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祭司大人,为什么你可以直接去想去的灵界的地方啊?你在那里也留了术引吗?”

“不是我留的,”祭司说,“兽王在灵界全境都留有术引,有他的信物,就可以去想去的地点。”

“青旖明白了。”她规律地回答,捂着口鼻向他行礼,“属下告退。”

说罢,不等他有所回应,她就忙不迭地逃出股室。她的心怦怦狂跳,因为发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她必须得找人说出来。

她抓住一队巡逻的教众,问:“少教主呢?”

“这…属下不知。”教众尴尬地回答。

真烦。懒得搭理的时候天天在眼前晃,一有事要找就不见人影。青旖烦躁地放过他们,不情不愿地去找纪无情。

“你找他干什么?”

纪无情在看分坛送来的线报,正考虑着要事,很不悦被打断。

“我想下山,”青旖说得理直气壮,仗着她是祭司的传人纪无情不敢对她怎么样,“你说的,我不能一个人下山。”

“你下山干什么?找血蔷薇带你去不就是了。”纪无情烦不胜烦地摆手赶她出去,见她一动不动,就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心里忽然有了计较,从桌前竹筒里抽出一只鹰翎丢给她,“你去外头祭台,把这个给看守人,让他放一只青鸟去找。”

青旖接过飞射而来的硬羽,冲他咧出一个十分刻意的笑容,“谢教主。”

“快走快走!”

收到青鸟的传信,玄霏疑惑地赶到祭台,却只见到青旖。

“教主找我有何事?”他问。

“是我找你,”青旖说,“你跟我下山一趟。”

“下山?”玄霏满腹疑问,“你想做什么?”

“嘘,”青旖四处看了看,对他比个噤声的手势,噱头十足神秘,“我有事情跟你说,很重要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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