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军突起的魔教使中原武林心生忌惮,趁这新年佳节,原本心高气傲的各门各派都派遣了使者互相拜访,或翻出陈年往事再叙旧情,或在生意上互通有无,约定彼此帮衬。何家本就在江湖上两道通吃,人脉甚广,加之数月后将要举办试剑大会,再过数月,又将到秋云锦临盆的时间,何镜清这掌门人从年尾忙到年头,几乎只陪了爱妻一个完整的除夕夜,其余日子不是忙着接待前来山庄拜访的客人,就是亲自带着年货去走访华北其他门派和坐镇此处的朝廷官员。
万江流在大年初一送来的信件使何镜清更加焦头烂额,他居然要他帮他照看两个灵界来的孩子。何家家大业大,倘若只是添两幅碗筷那么简单,他自然很是乐意效劳,可灵界中人毕竟体质特殊,他总是害怕那两孩子在他何家染上什么病症,那让他可怎么对万江流交代。
更何况,看万江流信中话语十分严肃,言辞恳切非常,看他的行文,若非知晓他没有子嗣,何镜清简直要以为他是对自己托孤来了。
无论他如何唉声叹气,万江流到底是把人送了过来。何镜清和秋云锦坐在留给万江流的房间中,紧张兮兮地等到了灵界中人的降临。
夫妇二人还没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他们就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东倒西歪地摔到地上,手提肩背的行囊也掉落一地。何镜清拦住想起身的夫人,独自上前把他们搬到床铺上。
“你怎么把他们放在一张床上?”
秋云锦笑着慢慢走到床边,帮他把他们扶起来坐着,按照万江流交代的对策,给他们灌下早已准备好的通经补气的药汤。
何镜清要给他们盖被子的手一顿,后知后觉这样似乎确实有些不妥。他看看似乎十七八岁的少年,和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又说道:“他们应该是兄妹吧?”
“万大哥既然没这么说,怎好妄做这猜测?”秋云锦把暮云霜从床上拉起来,让何镜清搂着,“把这年轻人带到外面的榻上去吧。”
夫人有令,何镜清岂敢不从。他把暮云霜架在肩上,搬到屏风外边的横榻上,再给他抱来两床被子盖好。
把他们各自捂在厚厚三层被窝里,看他们呼吸平稳,渐渐敦实有力,夫妻二人这才长舒口气,放下些许担忧。
“连万大哥那样的道行,到人间来都有诸多不便,他们两个孩子为何要如此行事?”
“我们还是不要打听得好。”
秋云锦有些无奈地看着丈夫,她总感觉自从她有身孕以来,他行事越发谨小慎微,生怕疏漏了哪里,给何家埋下危机。被这般小心珍视的滋味确实令她欣慰,她只是有些忧虑,面对必然要来的变局,一味逃避可不是上策。
察觉到妻子略带无奈的眼神,何镜清只能笑一笑妥协:“哎,等他们醒来,我们再问问他们吧。”
秋云锦满意一笑,倚在夫君怀中,往不远处的卧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