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风茗都在想昨夜那人展现给她看的剑招。她头一次见这招式,却对那剑势有种莫名的熟悉,剑气的变幻和走向也让她感到似曾相识。无论是长晴教她的衔月掌法,还是她自剑谱上学来的剑招,似乎都与那陌生的招式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共同之处。
这比较的结果使她惊骇。她把隐隐的不安掩盖在心里,若无其事地捱到夜幕降临,在那男人一贯到来的时辰打开房门,果然看见他从屋顶上跳进院子。
“你——”
“进来!”
她神色冷峻,对玄霏低声斥道。玄霏随她走近房中,看着她始终犹豫紧张的脸色,不留神露出一点笑意。
他这一笑,就像一粒火星子落在火药堆中,风茗眼中顿时怒气升腾。他虽不知她怎么突然这么生气,不过只要她不敢对他动手,他就能云淡风轻地接下她的愤怒质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怎么没有问何庄主?”玄霏反问,“看来你不想别人知道你与我见面。”
“是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身份,我要是去问何庄主,岂不是还让他也受牵连!”
“你难道以为我在他的何家庄里自在出行,他对此一无所知?”
玄霏说着,原本隐隐期待的轻快心情沉了下去。距离试剑大会还有五日,也许现在正是动手的合适时机。
“他从没和我提过,说明他也不想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逼问。”
“你还挺懂事。”
风茗猛得一捶桌面,被他轻佻的态度气得双目圆睁,脸颊发红。说了这几句话,她猜这人和他背后的势力是连何庄主也不敢招惹,那她该怎么办?!
“你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玄霏努力做出一点真诚姿态,“我可没有对你说谎话。”
“我才不信,”风茗嗤道,“要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你想怎么拼?”玄霏又有点想笑,但看着风茗的表情,他还是忍住了,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墨池,“你自己也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风茗冷笑一声,拔剑就往他面门刺去。玄霏听见一声极为清脆悦耳的锐响,顿时感到惊讶,她定是动了真本事,拿出纪无情失落的那柄宝剑要与他一决生死,这可真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向后倒飞出去,撤到院中,途中拔剑与她争斗。他留神看着她手中乌黑锐利的长剑,那果然与前两次她使得凡铁截然不同,就是他手中的墨池也远远比不上它的卓然风姿。难怪纪无情如此看重这柄兵器,玄霏几乎已经想象到这柄异界神兵在它本来的主人手中会是何等威力无穷。
尽管现在的风茗并不能发挥出它全部的利害,她拼尽全力的求胜之心居然使他感到一点难以招架。她的剑路比他所学凶狠一些,有些姿势和内力运转也与他不同,他猜测,那些异状是她融合了长晴授予她的功法。能在无人指导之时将引愁剑法练至这地步,她确实天赋傲人,难怪长晴对她那般有信心,敢说他会死在她剑下。
只可惜,也许她无法活到他们真正见生死的时候。
玄霏大致领略了她的境界,便无心继续和她缠斗。理智提醒他,他可以用胜过她的剑术制敌取胜,顺便把蛊虫下进她体内,便可打道回府。可他又想着,他来了三个晚上,风茗还是对他万般皆备,要是他今夜就把正事做了,那他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心念一转,当即下了决定,仗着风茗的内力还不太深厚,故意放空防备,硬接下她一招直刺。她满是敌意的严肃表情瞬间变为震惊,愕然地看着无秋捅穿他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