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
风茗抱着无秋,不悦地盯着躺在榻上,眼睛却不安分的人。
“看你的剑,它真好看。”
玄霏的赞叹只说了一半,但确实发自内心。风茗只当他在奉承,不耐烦地斥道:“快点睡!”
“太冷了,我睡不着。”
风茗冷冷地瞥他一眼,本不打算理会,忽然想到他的功法。他连从体内喷涌出来的血液都是冰凉的,简直不像个活人。
“你修那样的功法,还会怕冷?”
“就是修了这武功我才怕冷,”玄霏顺着她的推测扯谎,说得十分无奈,“原本我还能用内力御寒,现在受了内伤,就只剩下冷了。”
“你还在怪我?!”
风茗看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本来平和的心境荡然无存,气不打一处来。这时辰她早就应该抱着无秋在床上安睡了,而不是和他这不识好歹的家伙斗嘴。
“我没有!”玄霏看她眼睛一瞪,又生气了,连忙否认,闷声说着,“你怀疑我,也是正常,是我太轻率了。”
他自知理亏的认错态度似乎让她消了点气。她把无秋收回鞘中,和墨池一起包在他的半截衣服里,起身要走去哪里。玄霏以为她要去屏风后的床上休息,他不想一个人冷冰冰孤零零的躺在这,连忙问:“你去做什么?”
风茗冷漠地瞪他一眼,说的话却很体贴:“去给你拿张毯子。”
“那你自己不会冷么?”
“不会。”
“你可以把你的床分我一点,”玄霏在她勃然大怒之前把话说完,“你可以把我的手脚捆起来。”
他说得轻巧,可是哪个小姑娘的房间里会备着捆人手脚的麻绳?风茗再次为他的无耻震惊,简直想抽出剑再狠狠捅他一次。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玄霏不得不识趣地改口。
“我可以让你躺上去,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
玄霏有些惊奇,难道她有什么连何镜清都无法解决,或者说不能让他知道的麻烦?在他进一步猜测之前,风茗应证了他心中隐隐的预感。
“我想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你要替我打探。”
“什么事?也许我知道。”
“魔教的事。”
风茗说完,看他愣了一下,以为他慑于魔教的威名不敢答应,或者答应了也要食言,不免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床铺走去。
“我答应你,”玄霏用了许多力气才按耐住心中笑意,他在风茗将要走到屏风前叫住她,“你能来扶我一下么?”
善心的小姑娘还是答应了他得寸进尺的要求。玄霏靠着她的臂膀从榻上坐起来,扶着她站起身。风茗对他的仁慈止步于此,送了手,自己径直先走到床边。等他慢慢腾腾地挪过去,她冷着脸往床上一指,要他睡在靠墙的里侧。玄霏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动作有些艰难地褪下长靴,挪到了床里。
身下的床褥厚实又柔软,同样做工优良的棉被和厚毯先后被抖开,盖在身上,玄霏闲闲地想着,何镜清待她真是不错,这房间的陈设看似简洁,实则在起卧用度上都安排得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