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被围困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总坛,比玄霏的到达还要早一些。柳离恨看着他腰间的无秋,一瞬的诧异后,把这消息告诉他。
玄霏把墨池递给他,正准备动身,有下属传来急报:孽镜,尸场和蛊室同时暴动,妖怪倾巢而出,总坛中人已死伤无数;祭司的下属聚集在祭坛,让他独自前去。
“我知道了。传令下去,你们不是那些东西的对手,或逃或躲,不要与它们拼斗。”
“这——”
惊恐不已的下属顿时更加惶恐,玄霏以目光示意他不必多言。在平日他定能明白,但他现在实在太害怕,他为魔教做事半辈子,从未见过今日这样恐怖残虐的场面。
“少教主!这到底是——”
“等我平息这些,你们还活着的人,要改口称我教主。”
“啊?!这——?!”
“带教众去西宁,”玄霏转向柳离恨,“这里会有人管。”
“好,”柳离恨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剑,“你一定保重!”
他转向惊慌不已的教众:“现在人大多在哪里?带我去!”
玄霏朝殿外走去,内力震开厚重大门,门外空荡的走廊已是鲜血四溅,四处都是断肢残骸。其余三人与他擦身而过,匆忙奔向与祭坛相反的方向。无秋在他手中震颤,血腥和他心中的战意已让它彻底兴奋。
“你要给你的主人报仇。”
玄霏轻声说着,拇指拂过剑镗,无秋回以闷在在鞘中的铮鸣。
他穿过仍在继续的混乱,为偶遇的几个教众解决麻烦,让他们去找其他人和柳离恨,来到外头的祭坛。
祭司的下属以往很少在总坛出现。他们都被祭司变成半人不人的怪物,分散在尸场和孽镜为他做事。玄霏看着祭坛上站得整整齐齐的一群黑袍人,头一次发现,他的眼线居然也为数不少。
“把心血全部挥霍,就杀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这就是你的反击?”
他对着站在最前的人问。那人垂着头僵硬地开口,果然是祭司不知在何处通过他说话: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玄霏……”
玄霏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只孔雀,已落入我手中。你活不到再见他的时候。”
“你不抓他,那些落鸿本来不会对你怎样。”
“哼……”祭司低笑,借用的声音诡异至极,“你等不到他们帮你的,玄霏。你真以为,他们会在意那只孔雀,这些凡人的性命?”
“你也没有时间再扶持下一个纪无情和魔教了。”
玄霏拔出无秋,锐利锋鸣震耳。
“哈——”祭司狂妄大笑,“就凭你,对术法一窍不通,也想杀我?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被我开膛破肚,抽筋刮鳞!”
玄霏心下一沉。其实想来也是,以他出现的时机,“龙”是对他身份可能性最大的猜测。他看着祭司的下属分列成阵,每个人结着不尽相同的手势,瞬间就把他围在正中。他根本来不及有何动作,只觉身体重若万钧,手指甚至握不住剑。
但他并不陷入绝望。因为他藏在胸口的玉坠开始散出温暖,无秋也没有从他手中掉落在地,像是自己吸附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