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彦羡一系列举动让周遭人满头雾水,不知他要做什么。
殊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一门学科叫做科学,科学会告诉你很多事情,包括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其实,只要明白一些基础科学就能够办妥此事,将四只大铁牛打捞上来。
应彦羡不会徒费口水去解释这些事情,因为,大铁牛还未上来,浮力的原理又当何解释。
实践当是最有力的证明依据。
汤河明的命令很快得到执行,官差拿着他知县的印书去召来两艘船只,船只上又装满泥沙,一路行来很是吃力。
见到一切到位,河清县知县汤河明对着应彦羡道:“应都头,都办妥当了。”
接下来,就是属于应彦羡的个人秀了。
先是派熟知水性的人下潜到冲落在河底的大铁牛处,然后将绳索捆绑其中。
再者,在两艘船只上将圆木架起,将绳索的另一头系牢在圆木上。
最后,应彦羡下令将船只上的泥沙都抛空。
渐渐,船上吃水线渐渐升高,由此,沉在河底的大铁牛缓缓浮起来,最终靠着岸上人力拉了上来。
眼见着第一只大铁牛被成功打捞上岸,汤河明直呼奇迹。
“太过神奇了,想不到方法竟如此简单。”汤河明充满不可置信神色。
早知如此简单,何来困扰一说。
看到这般简单的法子让汤河明恨不得捶胸顿足,打自己一顿才解气。
“应都头,汝真乃神人也。”汤河明大赞道。
应彦羡摇头道:“非也,而是,知识的无价。”
方法不难,可要明白这个原理却是极难。
此时,黄河两岸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大宋百姓,对此纷纷指指点点。
汤河明站在高处,将应彦羡所提供的法子告知众人,还说出了应彦羡一行人斩杀二郎山贼子一事。
这两桩事情,皆对河清县造成了极大有利影响。
汤河明最后说要代表河清县百姓感谢应彦羡此等义举。
“应先生,请受本官一拜。”
说话间,汤河明竟真的对着应彦羡鞠了一躬。
紧接着,黄河两岸大宋百姓也对着应彦羡一拜,并同时高呼道:“应先生,恩人,请受小民一拜。”
呼啦啦。
黄河两岸跪了一地的人。
应彦羡绝未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善举竟引得这般多人拜谢。
可见,行善事,虽福未至,但祸却已远离。
剩下的打捞事宜只需按照前面的步骤依次而行就是了,应彦羡等人还有军务在身,不便在此就留,便对着汤河明告辞。
汤河明看着热火朝天的万牛桥,他感慨道:“若无应先生此法,恐怕,这万牛桥是不成了。”
应彦羡道:“若无彦羡,自当还会出现奇人异人助大人修复此桥,不过,不早不晚,我刚好在,而已。”
一切都是刚刚好,恰巧好。
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意如此,不可违。
听到应彦羡此等妙语,汤河明哈哈一笑,有趣之人说的有趣之语。
“不管如何,应都头帮了我河清县如此之大忙,日后,便为我河清县的贵人,只要来到河清县,就是座上宾。”汤河明挥手道。
应彦羡笑着接纳了,既然汤河明如此盛意,自己在对着虚名却之不恭却是有些不好了。
离开了河清县,路上憋不住的齐小鸣开口问道:“都头,至今我还没猜透那大铁牛是如何被打捞起来的。”
孔四海插话道:“别说你小子了,咱们不都迷迷糊糊的,李二还说,这是都头的神仙法子,你我学不会的。”
李二被气的翻白眼,私下说过的话有必要当众再说出来吗?这憨货。
应彦羡解释说:“什么神仙法子,不过就是雕虫小技罢了。”
一向沉闷少语的杜忠却是道:“可是我们看着就是神迹,那么重的大铁牛,得需要多大的气力才能够打捞上岸啊。”
见众人都不解着,应彦羡解释说:“有一个东西,它叫做浮力,船只为什么可以漂浮在水面?人为什么可以在水里游泳而不被淹死?这些问题都可以用浮力来解释。”
……
众人细细听着。
与此同时,应彦羡所作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也被大阁学会士子书信传开,甚至于以超过应彦羡他们的速度先一步流传到汴梁。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些词句反反复复出现在各个士子嘴中,也由此流落到了大宋朝臣耳中。
范纯仁刚刚下朝,就被好友三两拉住,生拉硬拽的到了一座酒楼。
“尧夫,快来一观。”
好友将这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放在范纯仁眼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呼。
当范纯仁读完这一首宋词之后,他目瞪口呆,看着好友,惊讶的足可以吞下一枚生鸡蛋。
“子清,这首词,是,你,做的?”
满满的不可置信。
“哎呀,尧夫,我哪里有这等文采,这首词是刚刚从孟州传来的,你猜一猜,是何人所作?”
范纯仁脑海中想了一圈,才道:“难不成,是刘几所作?”
孟州那里,也就士子刘几较为出彩了。
“非也非也,此首词,乃是定州应彦羡所作。”
“定州,应彦羡?”
范纯仁对此名字相当熟悉,前几日,他还和欧阳修伯父谈论过此人,欧阳修还一度叹息此等大才之人凋落之伤。
怎么,一转眼又冒出此人的一首词来,还是如此令人瞠目结舌。
这首词,实在是太过厉害了。
词中,处处夹杂着作词之人的豪情壮志,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人读着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整首词的最精彩处,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谈何的霸气、洒脱。
对这首词,范纯仁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