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青州百十里开外,急赶路两日的李二他们正在下马歇息。
这一路急行军而来,着实是累人,不过,幸好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速度。
此番,应彦羡对李二说过,是私事,是自己的家事。
李二知道,若无极其重要的事情,都头是不会让自己等人跑这一遭的。
匆匆吃过干粮小憩一会儿,李二起身拍拍屁股,对着其余人道:“兄弟们,再往前面一百余里便是青州城了,到了青州城,我们再好好休息一番,都起身赶路了。”
魏八子第一个站了起来,道:“二哥,你说,会不会是都头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然,都头哪里会这般着急。
李二摇头,道:“听孔四海说,都头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乡,估计是听到了家中一些消息,都头自己不方便过来,就差遣我们先来探查一番。”
魏八子啐了口唾沫,恶狠狠说:“都头待兄弟们不薄,都头的家人即是咱的家人,谁若要是动了都头家人,咱们就跟谁拼命。”
李二同意魏八子的说法,翻身上马,挥动马鞭,飞奔而去。
一路疾驰,甚至李二他们身骑的高大优良耐跑的战马都累的不轻。
好在,他们终于是在天黑前赶到了青州城。
出示了身份令牌后进了青州城,李二和魏八子两人让其余人想在客栈中歇息,他们则是外出探听消息。
依着应彦羡给到他们的信息,应家应该是在青州城城西青园街上。
问着旁人一路来到城西青园街,找了一老者询问。
老者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宅子,道:“看,那里就是应府门第了。”
李二和魏八子两人各长呼一口气,终于有了些眉目。
“多谢老人家,我们这就去应府拜访。”李二道。
老者拦着李二与魏八子,说道:“老头明白告诉两位,就算此刻过去也拜访不到应府中人了。”
“为何?”李二问。
老者浑浊的双眼道:“前年,这应府少爷前往汴梁参加科举,可是,犯了事,被官府捉拿了,连带着家中也遭了秧,被官府驱逐离去,如今的应府,空落落的,没有人。”
李二与魏八子相望一眼,心中震惊。
李二请老者入了不远的一家卤肉铺子,请老者吃喝。
老者也不拒绝,就当讲故事给人听了。
“应府少爷自幼聪慧,四书五经样样精通,在我们青州城有着小神童之名,当时,甚至官老爷都去过应府,可惜,这应府少爷福缘薄浅。”
李二与魏八子静静听着,这大概讲的就是都头了吧。
老者继而眯缝着浑浊老眼,吃着烂透了的卤肉,觉得甚是香甜。
“入了汴梁便成了这应府少爷祸端的开始,本来青州人都想着应府少爷能够给青州人真口气,考个状元回来,可惜了。”
接下来的事情,李二与魏八子听的很是仔细。
科举舞弊,被发配,连带着青州应家也遭了秧,被官府查封。
真是祸端突至,令人防不胜防。
李二问道:“老翁,那,如今的应家人呢?他们去了哪里?”
老者滋了一口小酒,神情美滋滋,能够有人如此静得下心来听自己这个老头子给他们讲话听,难得。
“应家人。”老者看向外面的夜空,道:“被赶出了城。”
李二与魏八子各自浑身一颤,都头家人全被赶出了青州城,这可如何是好。
官府查抄了应府,自然要将应家人统统赶出去,不准留在青州城。
至此,应家没落。
这个故事的前前后后,这老者都给李二与魏八子两人讲的一清二楚。
李二丢下银钱,带着魏八子离去。
老者吃饱了肚子,颤颤巍巍起身也离了去,还能够听到老者歌曰:青州城外有青山,青山脚下有人家……
回了客栈,魏八子对李二问道:“二哥,都头家人都被赶出了青州城,我们该如何去做?”
李二苦想一番,决定道:“既然我们来到了青州城,担着都头的嘱托,就不能够无功而返。”
魏八子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的。
李二道:“这样,八子,明日我们就出城,四下打探应家人下落,就算被赶出了青州城,应家应当还有落脚点,总能够找得到的。”
魏八子点头,道:“好,明日我们就去找人。”
一夜过去,早早起身的李二带着众人吃过早饭就出了城。
经过探听,应府在乡下还有一处祖宅,如不出意外,应家人应该就在祖宅那里住着。
快马加鞭,李二等人赶至青山脚下的应家村。
这里,有着一处错落的小村子,应家祖宅也在这里。
来到应家村村前,李二等人下了马,牵着缰绳进了村。
李二找了户人家讨水喝,顺口提起了青州城应府。
“唉,应老爷家道中落,全拜他那个神童儿子所致,不然,以着应老爷的能力,富贵一生是没问题的。”这户人家吐槽道。
应星物在应家村名声很好,他经常救济村子里的孤寡之人,还招些人进城去做事。
所以,应家村倒没人说应府什么坏话。
李二从与这户人家的交谈中得知应老爷,也就是都头父亲应星物确实搬回了应家村来居住。
“应府?”这户人家指着东边,道:“应老爷家就在村东边,听说是被官府赶回来的。”
道谢后李二带着人前往应家村村东边,见到了一处宅院,外面显的有些破败,可仍旧让人见得出来曾经的辉煌。
李二示意众人不要跟过来,而后带着魏八子走到应家门前,门木板上的铁钉已经生了锈,可见长久不用。
就连木板上都能够肉眼可见的灰尘一层层。
家道中落,莫过于此。
李二思虑再三还是敲响了这扇木门。
咚咚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答声。
吱吱呀呀,破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李二与魏八子稍微退了两步。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