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德妃吓得一声尖叫！

方嬷嬷显然也没料想到四爷突然来这么一下，也惊惧地看着他。

“胤禛！你要干什么！？”

德妃娘娘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所有神经都紧绷了。

夜里，这种碎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守夜的奴才们闻风赶来。

刚推开门进来，就被四爷摔了个东西砸在脚下：“滚！！”

四爷厉声怒斥。

奴才们站住了，再不敢看什么，赶紧掉头出去了。

虽然众人心里都疑惑四爷怎么会在这儿，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可他们心中更恐惧四爷，关于他的一切，还是少嘴碎的好！

奴才们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永和宫的内殿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德妃惊坐在床上，方嬷嬷跪在床边脚下，具都惊恐的看着这样的四爷。

无论你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只是一味的砸东西，发泄情绪。

紧绷的身体，接二连三的碎声，不断地告诉她们，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别惹他！

德妃原本还尖叫着让儿子住手，到后来，竟也一言不发了，失神的看着儿子。

她知道儿子想通过这样的行为，告诉她什么。

他想说，他的疯狂，也是她逼出来的。

德妃看向儿子的眼神更加发怔，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从前没想过要跟他沟通，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了，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安慰他吗？

像关心小十四一样关心他、宽慰他吗？

不，她做不到。

对于这个孩子，他们之间的隔阂仿佛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再也迈不过去了。

可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德妃怔怔的发呆，看着他激烈的身影，不断发泄的狂暴情绪，看着看着就哭了。

也罢，随他吧，随他吧……

她本也就没为他做过什么。

……

四爷砸完殿内所有的东西，就直接走人了。

他没再转身回头看德妃一眼。

也就没看到德妃娘娘泪珠，和她少有的忏悔神情。

所有填不满的沟沟壑壑都是这样，在误会中、错过中、不敢去抓住中，慢慢的越来越多的……

……

方嬷嬷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叹了口气：“娘娘，这怎么处理？”

德妃淡淡道：“找几个亲近的人收拾一下，秘密处理掉，不要让人知道，天亮之前，把宫中的摆件恢复齐全。”

“另外……吩咐他们，不要跟人说四贝勒爷来过的事情。”

说罢，她就躺了下去，侧卧向里面，再不说一句话。

“好，奴才现在就去处理，主子您……不要想太多。”

到了最后，方嬷嬷还是忍不住劝慰了句，可也只能干巴巴的说这么句话。

德妃娘娘其实心底还是在乎四贝勒爷的，只不过……心里的纠葛太多，放不下架子去求和。

……

四爷砸了这么一通，仿佛真的把所有坏情绪都宣泄了出去一般，脸色倒是没那么沉厉了。

回到后罩楼，洗漱完毕后，静静地看着顾悠然的脸，神色平和，表情麻木而淡。

然然，我的然然，爷以后，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