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偷偷地避开宫人们,去往太子的东宫,路上叶莲想着见到司马翊如何开口,自己有太多话想跟他说,又怕他不相信自己。
“贵妃娘娘,就是此人。”正在想的入了神时,离她不远处人影窜动,只见清早的那位女长吏领了一众人来到她面前。
为首的是一位美艳动人的贵富貌样的女子,听女长吏呼她为贵妃娘娘,莫不是那二皇子的生母?就在叶莲发楞的功夫,便被两名太监压制得跪下了地。
“你就是那试图用怪香迷惑皇上的宫女?”贵妃娘娘高高在上般藐视跪在地上的叶莲。
“什么,迷恋皇上?我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过,何来迷惑一说,想来是这位女长吏嫉妒我身体散发奇香,故意诬陷我。”叶莲试图挣脱被牵制的双手,奈何又不能动用武力,最后只好放弃,“贵妃娘娘明鉴,小女是二皇子的人,对皇上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呀。”
“大胆,竟敢拿二皇子作当箭牌。”那女长吏闻言便呵斥道,然被贵妃娘娘一个眼神秒到立马做了缩头乌龟。
“你是睿儿的人?”
“嗯,对,如果贵妃娘娘不相信,叶莲愿与二皇子当面对质。”叶莲艰难得回答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这个贵妃娘娘见我这般言词凿凿,不会真的带我去见二皇子,不过既便见了二皇子,假如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替少爷除了二皇子这个祸患。”
“好,来人那,起驾承德殿,叶莲,是吧,我今日就让你死得瞑目。”显然贵妃并不吃叶莲这套,于是叶莲被太监压着,一路跟着贵妃娘娘的仪舆,来到了承德殿。
叶莲抬头望着“承德殿”三个金色大字,“看来今天注定要九死一生了”。
“儿臣拜见母后,不知今日母后来所为何事?”司马睿向坐在榻上的母妃行了拜见礼。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今日在御花园内碰到个犯事的宫女,此宫女说是你的人,便带来你看看,是不是我儿的人。”贵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司马睿,随后便命人将叶莲压进了殿内。
叶莲一步步走向殿门,被压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了拳手,眼中渐渐透出壮士赴死般神情。于是当叶莲被压进殿内时,一点也不避讳也不躲闪,与司马睿四目相对。
司马睿刚才还在想自己的宫女今日都不曾离开过承德殿,何来一个额外的犯事宫女,见到叶莲时显现出了惊讶之色,但随即这惊讶之色便被他深不可测的笑容掩盖了,转身向贵妃娘娘说道:“母妃,不知这小宫女所犯何事,令母妃要亲自捉拿?”
“那这宫女当真是睿儿的人?”贵妃显然诧异了一下。
“正是,这宫女是儿臣在天华府读书时认识的,见她做事机灵,便带回了宫。不知何事冒犯了母妃,还望母妃念在儿臣的面上饶了她吧。”司马睿十分恭敬加十分的谦卑,但叶莲感觉到他的语气有种虚情假意的成分,。
叶莲怎么也没想到司马睿竟会替自己求情,若不是见过他毒辣的一面,此时叶莲一定会被感动地痛哭涕零。
“既然是睿儿的人,母妃自是不会计较的,这便放了她。”贵妃娘娘冲着压制叶莲的两个太监扬了扬手。那两个太监受意便放开了叶莲的手。
“其他也没什么事了,母妃有点乏了,便回宫去了,这件事就当是个误会,睿儿可莫放在心上。”贵妃娘娘走的时候说了这般意味深长的话,让叶莲纳闷这贵妃不是二皇子的生母吗?怎么给人的感觉竟十分怕司马睿。
母子之间竟一丝真心都感觉不到。
“母妃说笑了,儿臣还要处理一些事,便不送母妃了。”司马睿依旧保持着不失风度的微笑,但眼里却透着寒意。
叶莲见此情,心中疑云更重了些,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不似亲人,更像是互利双方,好生奇怪,难道这便是皇族?但司马翊却跟他们不一样,司马翊是外表冷峻,但内心却是温柔火热,与这些外表看起来都是彬彬有礼,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叶莲与司马睿目送贵妃娘娘离去,他回过身看着叶莲,然后绕着她上下打量,叶莲被他的目光弄得不知所措,忙用双手护住胸前。
“呵,叶莲小姐?时隔三日,当刮目相待呀,竟得了这通体含香的本事?”原来司马睿也注意到了叶莲身上的奇香。
“呃,好说,好说。”叶莲尴尬地一笑。
“说吧,这般做意欲何为?”
“什么?”
“你骗母妃说是我的人,怎么皇兄抛弃了你,打算投入我的怀里了?”司马睿说着靠近叶莲,叶莲被司马睿突然地凑近,身体往后倾斜,没有支持住便往下倒去,摔痛了屁股,叶莲强忍着痛看着司马睿玩弄般的笑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忍。”叶莲又气又无可奈何。
司马睿留叶莲一命,是因为他知道司马翊表面上舍弃了她,但据自己对司马翊的了解,其实他是已对叶莲用情至深,现在叶莲在自己的手上,这说明自己又多了一个筹码,更何况叶家与慕容雪都跟她或多或少有联系,今日她自投罗网,自己便坐收鱼翁之利。
就这样叶莲被留在了承德殿,说是留,用囚禁在承德殿更为确切,因为司马睿命太监守住了承德殿的大门,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叶莲踏出承德殿一步,但司马睿似乎并没有限制叶莲在承德殿内的活动。
叶莲觉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故也没想着用武力冲出承德殿,再者,即使她逃出了承德殿,恐怕很快也会被抓,与其给司马翊添麻烦,不如待在这里,看司马睿有何行动,便只要司马睿不在承德殿时,她便东翻西敲,将承德殿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发现这承德殿内除了书,就还是书,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司马睿与蒙萌有奸情。
“唉,这司马睿的思绪如此缜密,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若大的殿内竟没有留下蛛丝马迹,那么自己便天天跟在身侧,既便不能阻止他搞事情,至少起到妨碍也是好的。”叶莲如此想的,也是这般做的。
于是凡是司马睿在案前看书,她便时刻侍奉在侧,端茶送水,竟比在天华府服侍司马翊还要殷勤。
“咳,咳,咳咳咳。”说来也怪这五年不曾再犯的旧疾,这两日怎得越发严重起来,自从叶莲来了这承德殿起不知为何,司马睿便频频咳嗽,即便吃了白家给的药也不见任何起色,相较之前反而更加难受痛苦,宫中御医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二皇子,你没事吧?”叶莲见司马睿咳得撕心裂肺般,关切地递上帕巾。
司马睿接过帕巾,捂着嘴又是一阵咳,拿开手帕时,看着帕上有血,眉头紧锁。
“血?你咳血了!”叶莲惊恐地看着司马睿,倒是司马睿像没事人一样,只是苍白的脸色证明他很有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司马睿突然转身,用深邃的目光穿透叶莲的眼睛,好像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知道什么。
“什么,我?我没做什么呀。”叶莲一脸无辜,突然脑中一道电光闪过,“莫不是那颗被我误吞了的药丸,通过我的汗腺将香气散出,而自己整日围在司马睿的身边,间接让他吸了这香气,引得他旧疾复发!”
但是叶莲当下却表现得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司马睿一时找不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只好作罢,放她回了房间。
“这都可以?”叶莲关上门一脸又惊又喜又掺杂着恐惧的神情,“白家,不亏为用药用毒都是天下一绝,如此竟阴差阳错地让司马睿吸食毒药,使得旧疾复发,这不是自己一开始的计划吗,现在计划得成,我怎么却开心不起来。”
叶莲打开窗户,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少爷,我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如果你知道是我害死了你的弟弟,你是否会恨我入骨?”
夜深人静雨又落,树欲静而风不止,在皇宫的另一边,司马翊也望着空中明月,想起在天华府与叶莲坐在屋顶纳凉,吹着笛,逍遥自在,而此时,叶莲不知在何处,现在如何?他却身处这冰冷的宫墙内,独留相思之苦。
司马睿坐在文案前,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血帕,“看来自己时日不多了,那么夺位之事看来要提前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