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见袁振重新振作精神,便出了巷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给袁振冷静的时间,也给他自己思考的时间,他总觉得袁振有些不对,可是却说不上,或许是袁振刚刚表现的太急了。
二人在路上走着,却发现人群见少,整条街上慢慢的,就剩下他和袁振,走在已经空旷的街道上,街上前后有十几个人,围堵过来,不远处,还有大队人马守住四方。
前方领头人,一身白袍,胸前绣着一朵金丝黄菊,面如冠玉,手中摇着一把折扇,还一个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他的身后,正是刚刚才见过,正是隔壁的老王大哥,一眼看到林默和袁振,立时想要上前,和那贵公子说话,却被一旁的抱剑的仆人拦下。
“大人,就是前面那个大汉,就是他们情绪激动,打破墙壁,向我们询问,镇威镖局的灭门的事。”
这话是对着仆人说的,自然也是给这贵公子听得,这位公子向后摆了摆手,仆人会意,立即从怀里拿出了两锭金子,塞给老王,就把他赶走了。
然后,仆人上前喊话。
“我家公子乃是剑公子慕云白,你们谁是袁振上前答话。”
林默刚要开口,只听耳后传来一阵劲风,却是袁振率先出手,把背后的包袱打开,却是两截精铁棍,两端对齐一拧,成了一条长棍。
在他的巨力下,把长棍笔直的怕抛了出去,一副为林默开道的样子,紧随其后,向前攻杀。
“兄弟快走,我们老地方见。”
袁振棍势如山石洪流,当先几招,就打死了两个仆人,就向着更远处的人群杀了过去,把这位剑公子留给了林默。
慕云白本来高高傲冷峻的气质,此时更冷了,肆意的彰显着杀机,死死的锁定了林默。
林默看着已经不见了踪影的袁振,再看看四周持着刀剑的人影,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还真以为出了凤阳城,就能交个朋友了。
“我现在说他才是袁振,我和他不熟,是不是有些晚了。”
慕云白根本不屑与他对话,拿下林默不什么都知道了。
数把长刀在背后斩向林默,犹如豺狗呲出来的獠牙,林默自然不会被狗咬了,向后错步,正好避过刀锋,向后贴靠,数人直接被力道崩飞。
“还是拳头大的才能说话,天真的想法,果然在哪里都行不通。”
林默身上真气涌动,气劲纵横,在真气护体的情况下,这些后天七、八层的仆役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破虚指与剑相通,要点也是在腕掌发力,劲力坚实、握力沉韧,劲力多变、屈转自如,能刚能柔。
凡是近身劈杀者,无不在周身窍穴,留下一个个血洞,躺在地上,惨叫连连不绝于耳。
不远处的贵公子,见到眼前的一幕,周身的温度,再降了三分,合起手中纸扇,交予抱剑的仆人。
带着轻薄的蚕丝手套,把那镶嵌着宝石的华贵长剑,擒在手里,上前一步,贵气尽去,只剩下肃杀之气,不愧那剑公子的名号。
林默自凤阳城之后,长剑损毁,就再也没动过剑,不是弃剑相反,他在心中养剑,剑有不平意,他要养出他的剑意。
感受着慕云白的气息,林默也是战意沸腾,一个好的剑手碰到一个值得出剑的对手,也是件高兴的事。
足下一挑,一柄普通的精铁长剑,落在手上,凌厉的气息比之慕云白,更胜三分,这是被鲜血浇灌出来的锋芒。
二人持剑相对,慕云白也不再轻视林默,这是对于敌人的尊重,也是对于剑的尊重。
“心剑门七弟子,慕云白。”
“游方剑手,林默。”
话音落下二人长剑瞬间出鞘,慕云白的剑,寒气侵袭,无孔不入,银光轮舞华丽中透着杀机,犹如冰封的长河既冷彻心扉,又暗流汹涌。
林默的剑紫电青芒,爆裂如雷,剑招简练干脆,剑势有进无退,看似剑势太快,过犹不及,偏偏总留有一分余力,生生不息。
二人的剑你来我往,处处都是杀机,两人都是自信的人,也是骄傲的人,只有分出胜负,这场斗剑,才会结束。
只见慕云白寒冬般的剑气,积蓄在朵朵冰花之中,终于严冬降临,大雪纷飞,要冻杀一切生灵。
林默掌中的剑,面对酷烈的寒冬,不平之意昂而出,爆裂的剑鸣,如春雷乍响,预示万物惊蛰,源源不绝的生机在长剑下绽放。
一道紫色的剑芒化破寒冬,冰雪与雷鸣同消,二人交错而过,林默的掌中的剑,不堪重负半截剑身插在地上。
林默微微一笑,纵身跃上屋脊,扶摇远去,这时慕云白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复杂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微风拂过,只见一角衣袖随风而落,看着自己握剑的衣袖,慕云白反而笑了,他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如一个市井狂徒,放肆的大笑。
......
这一战,虽然在无人的长街之上发生,可是却瞒不过暗中的眼睛。
“把话传出去,就说剑公子慕云白,败给了一个叫做林默的剑手,而且此人知道押送元龙血珠,袁振的下落。”
这样的话,在短短的半天里,传遍了整个三山郡。
而短短时间里,已经略有薄名的林默,却站在一块金字大匾下,仰着头,看着那力通南北,纵横西东的书法走势,看到了覆盖天下的野心。
天时商会,林默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直到在来到三山郡的路上,看着无常领南来北往的商队,都打上了天时二字的标签,如此才明白了,这个作为武陵王手里,最重要的钱耙子,规模是多么的庞大。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灵器神兵,各行各业都有着他的影子,今日他却要上门,来试试手中这枚普通铜戒,分量有多重。
林默在门口的牌匾下,发着呆,在门口打支应的伙计,也站在门口等候了半天,整个过程里,没有半点不耐,见林默回过神来,又自然的打开了店门,全程不卑不亢,不愧是天时商会的门面。
把林默引领到柜台前,埋头记账的掌柜,看着林默亮出的铜戒,挥手让伙计退下。
“不知贵客上门,老朽胡道,未能远迎,实在是怠慢了。”
林默看着,长着羊胡子的瘦小老头,俩眼睛在自己腰间的钱袋扫过,总觉得老头的笑容又绽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