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疼的一夜没睡的吴佁仁症状有所好转,虽然胸口疼的不能深呼吸,但毕尽不再发抖,勉强让芸荳帮自己梳洗完毕,坐到楼下厅中吃早饭,虽然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吴佁仁尽量想与往日没有差异。果然一碗粥还没喝完,张五星就走了进来。
“今日五哥好早,用早膳了吗?一块用点?”吴佁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算了,我不用了。”张五星坐到餐桌旁边,端起芸荳奉上的茶喝了一口,似是无意的问:“仁弟昨夜睡的可好?”
“好,很好,昨晚中秋佳节,我让祥嫂做了一桌子好菜--还有五哥送我们的大螃蟹,我们大家一块喝了一些酒,你知道…弟弟我酒量不行…睡下一闭眼天就亮了…”说着不失时机的打个哈欠。
“噢,原来如此,难怪仁弟如此淡定…见了我什么也不问…”张五星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
“发生什么事了吗?”吴佁仁装着极积的样子问,其实稍一动弹胸口就扯着疼的令人窒息。
“昨晚园子里进了刺客…”
“什么?这么刺激?这么大胆?是什么人?抓住了吗?”这一叠声的提问是吴佁仁半夜睡不着提前想好的。
“没有…”张五星摇摇头,“家丁们在王府别苑搜了一夜…什么也没搜到…”实在想不明白,刺客和白衣女子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如果不是地上白衣女子受伤呕的一口鲜血,张五星几乎都要认为又是自己做梦了。
“哎…原来昨夜那么热闹…早知道我就不喝酒…白白错过一出好戏…”吴佁仁有些懊恼的说,“今晚还有吗?要不我今晚不睡了…等着?”
“仁弟又说笑了,哪有那么大胆的刺客…”张五星喃喃的说,内心极度的伤心,如果她今夜能再来就好了。顿了一会说,“别苑里加强了护卫,园子也有人巡逻,但是贤弟放心,你的园子不会有人来打挠。”说完站起来往外走,毕竟这里有冬至还是放心的。
“五哥五哥…如果抓到刺客,一定要记着告诉我…”吴佁仁故着兴奋的说,只是满腹心事的张五星没注意到他声音中的虚弱。
待张五星前脚走,吴佁仁立刻疼的伏在桌子上,贴身的小衣已经汗湿,被芸荳扶着上了楼,直接躺到矮榻上。这里铺着厚厚的垫子,跟躺床上一样舒服。只是现在怎么躺也不能舒服,受伤的地方直接影响到翻身。
没过两个时辰,吴佁仁开始发烧,躺在榻上冷的浑身发抖,却拼命拦着不让芸荳请大夫,理由当然是因为心虚,怕引起张五星的怀疑。
“我睡着的时候,一切还好吧?”黄昏时退烧的吴佁仁问在旁边照顾自己的芸荳。
“都还好…有一阵一星少爷来了,我告诉他--少爷伤风在休息,不便打扰,请他去铺子里看着,免得病中的少爷担心,他吩咐我好好照顾你就去了。”芸荳一五一十的汇报,眼中充满担心。
“嗯…这个家伙没有捣乱,还算听话…你这么说很好,一定不要让一星上楼来,我的病实在不方便说与他听。”吴佁仁脸色苍白的说。
“是…小姐…你病得这样重…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小婢女苦苦哀求。
昨晚自己和冬至在桂树下看月亮,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发生了什么小姐也不讲,回来受伤病成这样,芸荳内心有些责怪自己没看住小姐,仿佛小姐的伤是她造成。
“不…行…”吴佁仁虚弱的摇摇头,“昨晚闹刺客…今日我就病了,这太巧了…过两日再请…没事…的…”芸荳只能含泪点头。
掌灯时分,张一星从铺子里来看望吴佁仁,吴佁仁打起精神应酬,陪着吃了些稀粥。虽然看起来人比较虚弱,但精神看着还不错,张一星也没往心里去,早早就走了,临走时吴佁仁交待他要看好铺子,不要来看自己,勉得将伤风过给他。
张一星一走,芸荳立刻将少爷从矮榻上扶进卧房。
“去…给我…打盆水…擦擦身子…”吴佁仁没有立刻躺下,对芸荳吩咐道。
“小姐…你还在发烧…先不要擦吧…等过两天病好了再擦也不迟。”担心小姐病情严重,芸荳轻声劝道。
“嗯…不行…出的汗黏在身上很难受…去吧…”即使是在病中吴佁仁也一样固执。
少顷,芸荳端水上楼,吴佁仁徐徐解开衣衫。
“啊?小姐,你这里怎么了?”芸荳惊恐的指着吴佁仁的胸口。
吴佁仁不解的低头,看见雪白的左胸上,一块墨似的阴影,微微愣了一下,方明白黑衣人踢的原来如此严重,嘴上却安慰芸荳说:“没事,就是昨晚被踢了一脚,大约有点於血,过几日就没事了。”
芸荳哭着说:“怎么你还被踢了?还有那里受伤了?呜…”边哭边掀着吴佁仁的寝衣前后看,吴佁仁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拦住她说:“没事,真是只被踢了一脚,别的都好好的,不要担心好不好?”
“我以为你是受到惊吓,原来伤得如此严重,明日一定得请大夫来。”芸荳抹着眼泪说。
“请了大夫怎么说?说我受伤了?在这里?”说着指着胸口问芸荳,“就算你说的出口,我也不能给他看啊,是不是?所以说请来也没什么用。”
“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这样反反复复的发烧,人怎么受得了。”
“不会的,今日是第一日,过几日就慢慢好了,天天烧我岂不是都烧熟了?”吴佁仁逗着芸荳。
芸荳果然被逗笑,“那好,如果明日还发烧就请大夫,就这么说定了。”
又是一夜高烧,芸荳不敢离开,守在床边侍候,不是擦汗就是喂水。清晨退烧后的吴佁仁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辛苦了一夜去睡吧,我没事了。”吴佁仁对这个婢女甚是爱惜。
“那好,我先去睡一会,你如果不舒服就叫我。”一夜未睡的芸荳打着哈欠走出去。终是不放心,睡了二个时辰的芸荳起来察看,惊讶的发现她又在发烧且昏迷不醒。“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芸荳哭着呼唤脸庞烧的通红的吴佁仁,惊慌的不知所措,“不行,我得去请大夫,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芸荳顾不了许多,红着眼下楼,吩咐祥嫂到楼上照顾。
傍晚时分沉睡了一天的吴佁仁方才醒来,看着桌上的药碗,问:“请大夫了?”
“嗯…小姐烧的吓人…我实在害怕…就去请了大夫…”芸荳因为逆了小姐的意思,有些胆怯的回答,“不过小姐放心,我是悄悄从后门出去,走了很远的路才请的大夫,府里没人知道。”芸荳果然也不是一点心机没有。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大约有些胁骨骨折,让小姐近些时候不要活动,然后开了个活血化於的方子,说是小姐一喝就能退烧。下午喝了一遍,果然烧就退了。”芸荳面露喜色的说。
晚上,辛苦了一天一夜的芸荳困倦不堪,早早的服侍吴佁仁喝了药就各自睡下。前半夜还好,等到后半夜吴佁仁又开始发烧,为了让芸荳好好休息,硬是忍着难奈口渴不发出声音,等到芸荳起床,赶紧把药给她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