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间,脑门被张一星轻轻敲了一下,“真想看看你这个脑袋里天天在想什么?”张一星冷眼旁观盯她半天。
“啊!”她吃疼地揉着额头,“没想什么,你继续。”
“晚饭时没看到冬至和我一起,就知道定是发现了什么。”
“后来呢?”
“后来?我喝醉酒回来了,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怎么后来我做什么了吗?”张一星朗目再次看着她,一双瞳仁澄澈清明,似一眼穿的湖水。
“没有没有,你张少爷的人品那是人中龙凤,还能做什么逾举之事。”吴佁仁脸上一红连忙否认。
张一星饶有兴致的靠过来,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她,“咦...听着像是我做过什么。”
“你想多了,吃饭吃饭...粥凉了。”
吃完饭张一星和吴佁仁去了周府,果然周大人在衙门审案。
“想去看?你想好了,但凡审案子,案犯不会轻易招供,必是要上大刑,不打个血肉模糊撬不开嘴。你若想看我可陪你,但那场面你受得了吗?”
听说周大人正在审,没见过世面的吴佁仁拉着张一星要去看热闹。张一星边走边慢悠悠地问她。吴佁仁陡然停步,想了想说,“太血腥了...还是别去了,早饭吃多了...随便遛遛...”
两人在街上闲逛,太阳渐渐地热了,加上昨夜张一星没睡好有些没有精神,便早早回去了。
吴佁仁一整天被这个教习姑姑的事扰得心神不宁,只到傍晚时分周大人派师爷前来禀报案件详情。
“这个淫贼叫桑干,福建人氏,从小好逸恶劳,每日里总想着偷鸡摸狗不劳而获,在当地劣迹斑斑。长大后娶不上媳妇,心里总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欺负了人家姑娘,还不被官府追查的法子。终于听说子辛有这样的本事,便去拜了子辛为师。这个子辛乔装之术出神入化,一个男子扮成女子模样,不仅容貌俊美,连声音都听不出来。子辛惯于独来独往,因年纪渐渐大了,不适合再扮年轻女子行骗,故收下桑干为徒,不仅教他乔装之术,还教他厨艺、女红,如何拿捏女子心态,如何在事成之后对被骗人家威逼利诱,诈取钱财等。
这个桑干平日里虽懒惰,但脑子灵活,没多久就将子辛的这些技艺学完。这个桑干身材瘦小,长得也清秀,扮上女装大有青出于蓝的势头,尝试着在江南行了几回骗,顺风顺水屡试不爽。从此他胆量大增,在大江南北到处犯案,专挑富家小姐骗,被骗之后碍于脸面不敢声张,还赠送银两打发他立刻消失;有时遇着贫穷人家的女子漂亮,也会乘天黑去将人家欺负了,一走了之,前段时间镇上的几桩女子离奇事件就是他所为。
他自混进周府也是对周小姐动了坏心,因被吴公子识出男子身份,再加上有张公子和冬护卫的撑腰,他才收敛自己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忍了许多日子,心里憋得难受,昨日见着徐家几位小姐一见倾心,心里就跟猫抓似得痒,且张公子等人也搬出了周府,没有了被时刻盯着的威胁,当夜便色胆包天潜入徐小姐住处,被冬护卫抓个现形。
冬壮士昨晚潜回周府后,我们谁也不知道,他认定那个淫贼会去小院,提前便选好了藏身之处等着。子夜时分,果然看见一个黑影乘着漆黑夜色,沿着院子边缘的竹林悄悄进了院子。由于这院子桑干之前来过,所以对院子布局熟悉,稍稍观察一番就确定了几位小姐的房间。他先用迷烟吹到屋内,再进到房中欲行不轨时,被冬护卫抓住。”干瘦师爷一口气说完,喝口茶接着道:“这个桑干正是现九省协捕的淫贼,周大人审完案子后,立刻将案情上报府衙,目前分不开身前来感谢张公子及冬护卫的支持,令我先来禀报案情经过,待手头事整理清楚了再亲自前来。”
送走师爷,吴佁仁吊了一整天的心终于归了位。
坐在桌前以掌撑脸发呆,一脸的没着没落不甘心。
“喂,想什么呢?”张一星伸手在她脸前晃晃。
“会不会弄错了?他就是有个异装癖,其实不是什么‘采花大盗’,‘采花大盗’另有其人,那些坏事都不是他干的。”吴佁仁苦着脸说。
“怎么了?可怜他了?”
“就觉得太...容易了,那样一个大坏蛋,到处都捉不住,怎么那么简单就让咱们给捉住了?会不会他就是看徐家小姐生得漂亮,只是想偷窥一下,结果让冬至给抓住了,再让周大人一番大刑侍候,就屈打成招了?”
“噗”,张一星正巧喝了一口水,一个没崩住全喷了出来,边伸长脖子擦拭边瞪大眼睛,像是看着鬼一样的看着她,“容易?这话你千万别让冬至听见,听见了保不齐打你一顿。这许久的日子,他天天没睡个好觉,夜夜潜入周府喂蚊子,就为盯着这个大淫贼。若不是他的盯得紧,那个‘教习姑姑’能这么老实,早不知又祸害多少姑娘了,别说周小姐就连你也不能幸免于难。”张一星一想到这次如果不是在此巧遇,吴佁仁上次的中毒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怵。
“那有那么夸张,他还敢欺负我?小爷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嘴硬!你那次中毒不就是...”张一星脱口而的话,说了一半卡住。
“中什么毒?”吴佁仁惊问。
“咳咳...中暑...再说现在桑干对他所犯之事均已招供,有许多女子因他而死,身上背着这么多的人命,你还能同情?你到底是单纯还是傻啊?”张一星拿手戳她的脑袋。他一直觉得她古灵精怪,点子多,忽然说出这么白痴的话,真是让他不能适应,还是她本就单纯,只是把所有的心眼都用来对付他了?
“疼。”吴佁仁皱着眉头嘟着嘴,轻轻拨开他的手。
这副带着些微撒娇的模样让张一星心中一动,看她的眼神不由变得温柔起来。
“明日我再去趟周府,给徐家大姐送些助眠的药去...也不知昨晚是哪位小姐差点被凌辱...”吴佁仁心里其实一直好奇到底是谁住了张一星的房间,想着张孝兰之前的那两个瓷瓶,便想将那个助眠的瓷瓶送去,随便打听一下情况。
“不许去。”张一星果断阻止,“案子发生在周府,周大人现在一定非常矛盾,既高兴捉住了九省通缉的重要案犯,又担心自己女儿名声受累。虽然桑干是在徐家某位小姐的房内抓住,传了出去人们只说是在周府抓住,不会说是在谁的房间,所以现在周大人想必是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