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荳心疼一声惊呼扑上去,想伸手擦拭血液又无从下手,只能呆呆地看着,喃喃的低语,声音发颤地问一旁的冬至,“怎么打成这样?要不要紧?会不会死?”
冬至没有话,半晌方痛苦地,“人带回来时已经晕过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山别处。”
“不行得赶紧上药,会死的”芸荳流泪,起身冲到门口,拉着刚才开门的看守,“他快死了,赶紧拿药来,”着从袖口摸出一绽银子塞到看守手中,“他若死了,你一定会被陪葬的,快去快去。”看守一看她这样,当真吓了一跳,将军夫饶恩人死了,将军夫人要他的命恐怕只是一句话的事。不行,他这颗脑袋还要留着回家见自已媳妇。年纪大的看守对另一个交待一番,急急朝营房走去,顺便将那绽摸着还挺沉的银子收进袖中,军营里时时都有人受伤,这种治疗外赡药到处都是,就当为了自己这条命吧。
不多时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瓷瓶,芸荳接过药在冬至地帮助下,将药心翼翼倒到张一星伤口上。果然好用,伤口慢慢止住流血,
只是人还是昏迷。
一番折腾,已黑了下来。
“姑娘,快走吧,一会送饭的该来了,看见了我们哥俩要受罚的。”看门人在外喊。
“嗳。”芸荳答应,为了下次进得便利,便准备出去,正要站起忽然感觉手臂被冬至突然抓住,朦胧中看见他脑袋靠近,暖暖地气息吹进耳畔。芸荳以为他要亲自己,羞得脸颊瞬间通红,来不及躲避便听到他几乎低不可闻地声音传进耳中,“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可能会离开。”
“啊?”芸荳惊得张大嘴巴,随即被冬至的大手捂住,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微微点头。
芸荳不知是因为冬至的一句话,还是黑暗中紧握了一下她的手,那颗心肝就跳得如同兔一般,一蹿一蹿像要跳出来一样。
她得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
但平素黑就慢慢安静下来的军营,似乎有些不一样,一队一队疾驰的快马匆匆而过,一队队的士兵也在快速的聚集,有士兵甚至来不及吃饭,边跑边往嘴里塞馒头,有伍长大声的催促,“快点快点,58队、59队就位”
先点好兵的将军骑着马带着人忽啦啦奔出军营,操练场上腾起一阵烟尘,不等烟尘落下又有新的点兵开始,到处是发布命令和答复的铿锵有力的呼喝声,军营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芸荳被这气氛吓到,想赶紧回去找姐,走了几步又忽然升起好奇心。一个普通人对于军营是陌生的,尤其是一个长期守在闺中的女子,看着调兵遣将的将军,来来往往的兵士,心中难免会有些好奇。芸荳停下急驰的脚步悄悄躲在一处帐篷后,睁大眼睛看着这纷乱的一切,嘶鸣的马叫声、慌乱套着马车的车夫、急急往车上装兵器的士兵,看着像是情况很突然的样子。
腾起的灰尘弥漫在操练场中,也飘散四处,芸荳掩着鼻看了一会,正欲回去找姐,无意中看见最大的那个帐篷中走出的高大身影。
甘松已脱了红色吉服,身披铠甲,手拿长矛,一个纵身跃上帐外一匹枣红色的俊马上,威风凛凛的大手一挥,后面一队人马立刻随他风驰电掣奔出营去,只留下一路马蹄扬起的灰尘。
甘松走了?出营了?芸荳有一瞬间的呆愣,心里莫名的感到高兴,这样今晚的洞房应该回不来吧,姐至少今不用担心了。想着姐因为愤怒而苍白的脸庞,芸荳有些激动,她得赶紧回去把甘松出营的消息告诉姐,还有临走时冬至贴到耳边讲的那句话,心跳得像正在咚咚作响的战鼓。
匆匆回到姐的帐篷,看见吴佁仁已经换好的自己之前的衣服,那套漂亮的大红喜服被扔在地上,还有散落了一地的首饰。芸荳顾不上收拾,立刻奔到姐跟前,把张一星的伤势和刚才外面看到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她。
听张一星伤势严峻,吴佁仁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这伤是替她受的。如果甘松直接杀了张一星,吴佁仁也就不管不鼓随他而去,但狡猾的甘松不杀他而是折磨他,从而用来逼吴佁仁就范,不得不军旅生崖令他腹黑毒辣,而且以甘松的阴险这招以后他还会常用。
张一星始终是甘松要胁吴佁仁的棋子,吴佁仁又是一声哀叹。但冬至的话让吴佁仁又升起了希望,有人会救他们出去?会是谁呢?周大人?他一个县官,手里能有多少人敢来救人?或者是襄阳城守卫?两军对峙几个月,大大也打了许多仗都没有结果,这次会为了救张一星出兵?如果不是那甘松匆匆出营又是为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疑问盘旋在吴佁仁心头。
看姐默默坐着眉头紧锁,芸荳知道她在担心二少爷,遂去收拾地上的衣服。唉,多漂亮的衣裳,芸荳手指轻轻触摸衣料图案,心里替这件衣服可惜。散落一地的精美首饰东一件西一件,芸荳四处收捡放到桌上,正要收进妆奁匣子,心里忽然一动,起身拿出一件衣服包在其中,又拿出之前包吉服的包袱皮将衣服紧紧裹住,放到门口显眼位置。
幕降临,军营里又点上了熊熊火把,把军营照得灯火通明,同时也看清了军营里状况,只有极少的人留守,大部分士兵都顺甘松出去了。
吴佁仁坐在房中心神不宁,一夜无眠,待快亮时才上床休息,但总是会时时惊醒,醒来会不自觉的侧耳聆听,心里的那点期盼又再次落空。
翌日烈日当空,虽然已立秋,但白的气温还是酷热难耐,芸荳又去查探了张一星伤势,有了夫人这块挡箭牌,又有银子开道,现在看门人一看见她就高心心花怒放,对张一星和冬至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吴佁仁一整还是六神无主,不知是担心去而复返的甘松,还是期盼冬至的话快点实现,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却又不知如何应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已深,坐在桌边打盹的吴佁仁突然一个激令醒来,侧耳细听,隐隐有嘈杂声传来,赶忙推醒身边的芸荳。芸荳机灵起身出去查看,少顷神情紧张回来,匆匆走到吴佁仁跟前低语,“好像是营地东边的粮草库房着火了,火势很大,现在军营里的人都去那边救火了,会不会是”芸荳没有完,眼睛盯着吴佁仁,眸底闪着希翼的光芒,见吴佁仁不话,又着急地,“要不我去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