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你要想清楚。”乔老爷想了很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爷爷,你想让他来?”
“你不必考虑我,这是你的婚礼,你说的算。”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初和他分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再也不和他不见面,虽然带着一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至少到现在,情况确实如她想象的那样。
乔老爷虽然痛恨那个男人,却也不想对乔木说,那就忘了他吧这样的话,他知道他这么说她会伤心会难过。就算她心里对他也有恨,挺旁人说他的坏话,说他的不是时,她的心也是痛的。
“孩子,跟着你的心走,其实你已经有了答案。”他其实也一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爷爷,我再想想。”乔木起身,朝着房间走去。她需要一个人,一个人冷静的想想这件事。
她坐在飘窗上面,脑子里回放着小时候和他相处的画面。他抱着她坐在秋千上,秋千晃荡,风轻抚脸颊,院子里面充满了他们的欢声笑语。起身的时候,她不想新鞋踩在地板上,便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脸勒的通红也不肯下来。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着抱住她说“我的小公主,不愿走路就不走,爸爸抱着你,一直抱着你。”
“那我大了胖了你抱不动了怎么办?”她顽皮的捏着他的脸颊说道。
“那爸爸就去增肥,锻炼,肯定能赶上你张大变胖的速度。”
“爸爸说话要算话!只要我不想走,你得抱着我一辈子。”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好,到时候只怕我想抱,你却已经入了别人的怀中。”那时,他的父亲想到未来的这一天,泪水还盈满眼眶。
“不会的,只要爸爸不抛弃我,我便不会抛弃爸爸。”
……………女儿站在秋千上抱着父亲,多么美好的画面。
乔木想着想着,发现脸上一片冰凉。
他呢,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有时也会想起她吗?想到她的时候,时不时也潸然泪下?还是娇妻美人环抱早已忘了她是谁?
她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打开了通讯录,他的电话,被她放在了第一位,从来未变过,却也从未播通过。
乔木的手有些颤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想要剑走偏锋,装作一不小心划出,可是老天爷不愿意,看着她在那里唱着独角戏。
她内心有一只困兽想要破笼而出,她咬着牙,按下了第一个电话。
“嘟嘟嘟。”一声声的敲在乔木的心上。
这么多年,他不愿意来一个电话,如今她放下了自尊,他不是应该高兴?熟悉的女生出现在耳边,给她下了宣判书,这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今天像是狠了心,不打通不罢休,电话超时挂了她重播,嘟嘟的声音响了,又再次因为超时而挂断,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着,乔木心里支撑着他们美好回忆的最后一根弦砰的一声断了。
从前,她只当他是放不下父亲的身份,不想对她道歉,才不愿给她打电话,如今,她才明白,他是连接都不想接听。
“呜呜呜呜。”乔木埋在臂弯中没忍住哭出了声。
从他走了之后,她就没有哭过了,如今再次掉眼泪,居然还是为了他。
乔老爷担心乔木的情况,趴在乔木的门上听了好久。他听到这凄惨的哭声,不知为何,反倒觉得安心。哭出来好啊,总比憋在心里来的强。
“老爷,您要不要进去劝劝小姐?”管家听着乔木的哭声,感觉心都在颤抖,他不明白,当初那么爱乔木的一个父亲,怎么会这么决绝的说放手就放手,十几年都不联系。
“让她静一静吧。你下去打个电话和司南说,今晚手机记得开着。”乔老爷想着,若是乔木半夜想找人说话了,不能一个人都找不着。乔木虽然还没有完全信任穆司南,但是穆司南说的话,她还是听的进去的。
“好。”管家急匆匆的往楼下走去。
里面的乔木捂着脸,努力止住泪水和哭泣声,可是泪水还是哗哗的透过指缝拼命的涌出,哭泣声也不甘停留在喉咙,定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感觉越哭越委屈,就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对不起她一样。
她的手因为泪水变得湿漉漉的,她觉得有些不干净,就任由泪水从脸颊上划入衣领。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她像是打嗝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抽着。
她打算去洗一个澡。
在浴缸里面,她给宋晨曦发了一个消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在忙,半个小时她从浴缸出来的时候,宋晨曦仍然没回消息。
她的心微微失落了一下,转而选择了苏子吟那个开心果。
苏子吟看到乔木的消息打了电话过来,电话里面乔木听到了苏子吟那头欢快的蹦迪声。
“乔乔,你找我?”苏子吟扯着嗓子说道。
乔木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明天会迟一点到。有什么事你们几个兜着点。”她的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有些嘶哑,倒像是感冒了的声音。
“啊,你哪里不舒服啊,早上还好好的。”
“没什么大事,你安心玩吧,挂了。”
“喂喂喂”苏子吟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乔木已经挂断了电话。
乔木翻了通讯录才发现,她的身边现在只剩下这两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了,她怎么这么的可悲呢?
她倒在床上一言不发,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突然有点不想呆在家。她想出去,出去蹦迪也好,喝酒也好,反正她不想呆在家里了!
说出门就出门,乔木从床上腾的爬了起来,利索的换完衣服,坐进车里却不知道往何处去。为了乔氏,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夜生活了,连城哪些酒吧比较出名,开在哪里,她都已经没了印象。
她趴在方向盘上,如同刚才在床上一般无所事事的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