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26 实在太难追(1 / 1)一只衔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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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用了点不正当的手段,但是林晓晓好歹是盘下了栖迟湖边这处宅子。宅子一到手,林晓晓喊来张木匠,立刻开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与此同时,开始在民间高价聘用手艺精湛的绣娘。

装修和招聘事宜开始有条不紊开始后,林晓晓便去估衣街进原材料。

做生意从来不会是一帆风顺,遇到各种坎坷曲折是一定的。

可林晓晓没料到,自己这门生意的坎坷来的这么早。

“姑娘,咱们家布料真的卖完啦,您还是去别处瞧瞧吧!”

桃酥生气道:“宝丰坊可是估衣街最大的一处布庄,你说你家的料子卖完了?你骗谁呢!”

掌柜的是个中年大叔,人长得高高瘦瘦,一脸苦瓜,听了桃酥的话,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赶人走。

这是林晓晓来估衣街走进的第五家店,每一家店大堂清一色干净整齐——除了一些粗制滥造的布料,什么绫罗绸缎纱绢绨葛,一样都没有。

一家两家也就算了,连着五家又是怎么回事?

林晓晓见状,也不恼,拉下还要发作的桃酥,问掌柜:“掌柜的,最近你们店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又和你说了些什么?”

掌柜的一脸菜色,“姑娘既然心里知道,那便明白也不是小的故意难为姑娘。姑娘还是快些走吧!”

林晓晓:“那又是谁在难为我呢?”

掌柜:“哎哟喂,姑娘,你们这些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咱们只是家小铺子,混口饭吃,这种话小的怎么敢胡言乱语!”

林晓晓拿了桃酥的荷包,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掌柜犹豫了一下,节操最后还是败在了真金白银下,他觑了眼门外,走近林晓晓,鬼鬼祟祟道:“姑娘既然诚心,那小的便提醒姑娘一句。姑娘可知,这估衣街一半的商铺都是云家的私产?”

林晓晓:“哪个云家?”

掌柜:“哎哟喂姑娘,这盛京还能有几个云家啊?”

离开宝丰坊,桃酥小声道:“那掌柜的说的云家,便是当朝丞相府!”

林晓晓问:“当朝丞相,是云清湛那货的爹?”

桃酥:“是啊,云丞相为官多年,同户部尚书魏家一样,是两朝老臣呢!”

林晓晓皱着眉,思索着没接话。

桃酥:“姑娘有所不知,云家除了有云卿如官拜丞相外,云丞相的亲妹妹也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呢!如今的太子爷、还有沐阳公主,都是皇后娘娘膝下的子女。”

林晓晓诧异,“这么厉害?”

难怪当初在宣王府林晓晓得罪云青湛时,大猪蹄子发那么大一通火。

桃酥:“沐阳公主与姑娘并无交集,太子殿下更不可能为难姑娘,这事怕是云青湛搞的鬼吧?上回比赛他输了,他定是记恨在心,如今想着要报复姑娘呢!”

林晓晓:“云青湛那货虽然迂腐,但是个纯种直男,一直自视甚高,做不出这种七拐八弯的手段。”

桃酥:“不是他,那是谁?难道是沐阳公主?”

林晓晓:“沐阳公主……这小丫头虽然高冷又中二,但是个棒槌,若是她想出手,我觉得她更会直接冲进文渊阁随便寻个由头把我给砍了。”

桃酥:“那到底是谁?要不然我们再去问问那个掌柜的?”

林晓晓扇子一敲桃酥脑袋,“十两银子买到这条消息,已经够可以了,再深的,可不是十两能解决了。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行了,走吧,去铺子看看,张木匠那老东西,不监督着点就知道偷工减料!”

桃酥:“姑娘,咱们不是开绣庄吗?没有布料装修好了又有什么用?”

林晓晓不答话,而是道:“下午你先早点回家,多做些好吃的,咱们晚上再走一趟翰林院。”

桃酥:“你还想去坑顾大人?上回往翰林院塞人还算是在顾大人权利范围内,可云家……”

林晓晓:“一个丞相把控前朝,一个皇后坐镇后宫,这云家也算是盛京豪门翘楚,顾夜白虽然官拜二品翰林院士,但就是个徒有虚名的职位,自然不可能和云家抗衡,更不可能为了我去和云家对着干。”

桃酥:“姑娘你这不都知道吗,那为何还要去翰林院?姑娘——诶,姑娘,你等等奴婢!”

第二日清晨,天初亮,文渊阁大门敞开一条缝隙。

林晓晓裹着一件披风,匆匆走出来。

一抬眸,便见对面翰林院门口,顾夜白已经等在那里。

北方深秋的清晨,已经冷的让人打寒颤,林晓晓匆匆走过去,吸了吸鼻子,一阵左顾右盼,问:“你的马车呢?”

顾夜白:“今日家中老母亲抱恙,朝中也无事,我便不去早朝了。”

林晓晓一愣,“你昨日不是答应我今日带我入宫吗?昨晚一桌吃的是谁吃的一口不剩?那雕花屏风还在你家摆着呢,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顾夜白:“我答应你送你入宫,可也未曾说是我送你入宫。”

林晓晓正要接话,一辆马车沿着街道缓缓驶来,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宣王的贴身侍卫秋影。

林晓晓:“顾大人,我求你办事,好处一件不落收了,你却又把我推给别人,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顾夜白:“你要去的地方不在前朝,我是外臣,带你入宫自然不方便,他是王爷,今日又要入宫探望怡妃,带上你自然最好不过。再者说,若是我带着你,必然要经过东宫,届时太子瞧见了你,恐怕……”

顾夜白虽然长着一张谪仙一般的脸,举手投局间风度翩翩,可惜其人实在表里不一,骨子里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虽然暗中支持宣王,但是多余的事一点不肯揽,这不转手又把林晓晓卖给了宣王殿下。

铺子的事情迫在眉睫,林晓晓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好爬上了马车。

“这还未到寒露,已经把裹绒的披风穿上了。”

才坐下,宣王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同时,一只手递过来,是一个雕花镂空彩金小手炉。

林晓晓顺着那只稳定的手一抬眸,便见宣王冷静沉稳的脸。

林晓晓接过小手炉,感受着掌心的温暖,突然想起了往事,“我父亲是个滑雪爱好者,每年冬天就会带着一家人去住山上,还逼着我们全都出去滑雪,我有个女仆和我身形差不多,每年我都会让她穿上我的装备代替我去,反正帽子护目镜口罩一戴,谁也认不出谁是谁。我是不是很聪明?”

宣王:“你父亲就你一个孩子?”

林晓晓:“我以前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嘛,你懂的,谁不是外面三妻四妾一堆小老婆,我爸爸外面私生子不少,我知道的就有三个,不过我妈段位高,这么多年稳坐林太太的位置,还把我爸爸哄得服服帖帖,如果没有来这里,将来我就会是我爸爸的第一继承人,他大部分的产业将都归到我名下。”

宣王:“这么说,你想开绣庄,是你父亲也经营绣庄之类的生意了?”

林晓晓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可能,服装行业盘子太小,入不了我父亲的眼。”

宣王:“你前些日子日日厮混春熙街,又和那群盛京公子哥关系交好,随便开家酒馆,自然门庭若市。本王也好奇,为何你会吃力不讨好得开一家绣庄?”

林晓晓不假思索道:“因为喜欢啊!”

宣王眉梢一挑,没有接话。

林晓晓:“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裁缝活,这方面也不是没有天赋,就是我父亲一直不同意我将太多精力倾斜在这个领域,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大展身手,这不现在天高皇帝远,正好遂愿了嘛!”

宣王:“沐阳公主是出了名的跋扈,上回你在未央宫差点丢命,你不怕这次再去会有去无回?”

林晓晓:“不然怎么办呢?问题不会自己消失,总要自己解决,还是就因为这点事,我就放弃开绣庄?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宣王顿了顿,缓声道:“你分明可以有其他法子,却偏偏选了最难的一条。”

林晓晓:“找你帮忙吗?我爸爸说,凡事都有代价,那么宣王殿下,我若是找你帮这个忙,我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宣王:“你如今坐着本王的马车入宫,难道不是本王在帮你么?”

林晓晓:“那不一样,我是找顾夜白办事,他再找得你,严格来说我不欠你人情,是顾夜白欠你一个人情,再说了,让你带我入宫,和让你帮我搞定沐阳公主,这两件事含金量就差远了,前者还在我承受范围之内,后者就不是我能付得了了。”

马车大概是经过了闹市区,外头变得嘈杂起来,小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顺着马车车床缝隙钻进来。

宣王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里有些玩味,“除了上次受伤撞上你,本王似乎从未让你付过什么报酬?”

除了上次受伤撞上我?

那次我付报酬了吗?

林晓晓:“宣王殿下,咱们如今也算是熟人了,也不必装腔作势,你野心勃勃,做事做人滴水不漏,城府比栖迟湖的水还深,像你这样一个男人,会对一个人不求回报的付出吗?”

“小心小心!”

马车外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传来人群混乱的叫喊声,紧接着,马车突然迅速拐了个弯,惯性使得林晓晓身体猛然一晃,狠狠撞向一旁的竹木茶几。

宣王眼疾手快,伸手隔开了她与茶几,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林晓晓坐稳了,才要抬头道谢,却听眼前男人道:“你既那么了解本王,看来是早已知道本王想要什么了?”

长眉入鬓,凤眸锐利、嘴角冷冰,脸廓刀削。

这个男人的五官不一定都是最出挑的,但是放在一起,却显得格外赏心悦目,他天生拥有一种生人勿进的疏远,如北境之巅的那抹山雪,冷彻骨,又显得高贵雍容。

而偏偏这样一个冷酷的人,看着她的目光却经常是懒洋洋的。

懒洋洋的温柔……

懒洋洋的宠溺……

好比……此刻。

林晓晓以为阅遍世间美男,早已百“毒”不侵,可不料——她竟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两颊微微发烫,内心也跟着起伏波动起来。

对林晓晓来说,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立刻收敛心神,强行将视线从这个男人脸上移下来!

林晓晓有些局促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你这衣裳的绣工挺不错的”

在外驾马车、刚刚给自家主子制造一次大好机会神助攻、竖着耳朵、内心满满小期待偷听的秋影顿时一垮,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

先是纵着出府,又是当夫子又是开铺子,一句不是没说,处处帮着,银子都是一百两一送,礼物也挑最贵的买,虽然没有直接开口说,但是这字里行间是什么意思,哪怕是个痴傻的也算是明白了吧?

可偏偏有些人……

听着她的话,倒也不是不明白,反而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只是就是不肯接!

堂堂宣王殿下,多少姑娘排队倒贴,他满心真诚、可谓是费尽周折地追了几个月,对方竟然还是不为所动!

简直是岂有此理!

“驾!”

秋影一股子火气全撒在了马屁股上,狠狠一鞭子,马嘶吼,一边更玩命地跑,一边无辜道:我不是只被设定成一匹马了吗?连句台词都没有,我找谁惹谁了?

在马车外秋影和马疯狂默默吐槽的时候,马车里,宣王只是抱了林晓晓一下,并没继续僭越,而是见好就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对于一些人来说,承认爱上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而对于另一部分人而言,爱上一个人却是一场豪赌,这场赌博赌的不是身外之物,而是自己的心——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和软肋,所以他们谨慎,忌惮,每一步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输的体无完肤。

宣王太了解林晓晓了,所以他将追林晓晓当做一件政事,策略手段层出不穷,一步一步逼着她打开自己的心扉……一直到今日,看到她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他便确认了,这些日子,并非是他自己一味的自作多情。

她只露出这样一点点的小小端倪,却让这帝王之家的天之骄子忍不住扬起了薄唇,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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