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一说罢了。”白君晔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无端宠溺。
“你不会是想把我收为坐骑吧?”
执盈忽然警惕了起来,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随口一说就说的那般准确。
她的确是个爱闹腾的主儿。
执盈不仅是狐狸精,还是一只七尾白狐,乃是狐王云守的妹妹,狐族瑶华帝姬,当然了,她并非是狐族王室的血脉。
不过是云守当年抱回来的一只小狐狸精罢了。
虽是如此,可云守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她娇养成了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年少时执盈可没少闯祸,但云守每次都会给她擦屁股,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越发胆大了起来,此次要求云守允了她下界玩耍。
可是不曾想,她竟然被一介凡夫俗子给抓走了,险些成了那人增进修为的枢纽。
白君晔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容从唇边荡漾开来,如同挽就了妖花:“仙门之人素来喜爱驾云,且我对原毛坐骑不感兴趣。”
“哦。”执盈挠了挠耳朵,在他腿上打了个滚,又问:“惊神剑是什么东西,那个无知之徒,看起来很怕你。”
白君晔诧异了一下:“你不知道惊神剑?”
男人的眸光有些恍惚,顿了顿后,他那凉淡的眸光似乎是温柔了下来,浅浅地说:“不知道也好,知道你对你不利。”
“真是个奇怪的人。”执盈腹诽了一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她揉了揉眼睛道:“困了困了,我先打个盹,你请便。”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一道箫声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那箫声像是山涧泉鸣,泠泠淙淙的,又如同空谷幽兰,绕而不绝。
箫声响起,执盈睡得更沉了,但是意识里,却是听得到那道箫声的,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何人在弹奏,但眼皮就跟灌了铅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悠扬的箫声像水流一样哗哗的流淌着,带着一股凝神静气的作用,让执盈放弃了挣扎。
可不过转瞬,那箫声忽然又沧桑了起来,穿透岁月与时光同行,惊起道道涟漪。
执盈无意识的低喃了一句:“是浮生引吗……”
浮生一曲,引罢黄粱,一梦三生,沧海归尘。
这是浮生引的曲调啊……
一曲终了,白君晔收起了长箫,月光苍苍茫茫的,脸上的面具将他的神色尽数遮盖住了,依稀能够瞧得见他眼底的情绪。
似乎怅然,又似是欣慰。
他弯腰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动作很轻,没有惊醒小狐狸。
白君晔抱着小狐狸转身,抬头看向某一处,清淡的眸光忽然沉了下来,语调微沉:“妖君既来拜访,为何不现身?”
“不愧是长安仙上,好修为。”
一道轻狂的笑声传来,惊起了栖息着的鸟鸦,鸟鸦嘎嘎飞过,发出凄厉的声音来,随后红光一闪,那红衣妖君便立在半空中。
结界倏然破碎。
月光在殊漠身后落下了阴影,殊漠那张艳绝三界的脸沉浸在阴影之中,语气更是说不出来的阴森沉郁:“白君晔,你果然出关了。”
“劳妖君惦记多年。”白君晔牵了牵唇角,语调平缓沙哑,一点起伏都不曾有,便是面对妖界至尊,他都不为所动。
殊漠冷冷地哼了一声,细长的凤眸里闪着猩红的幽光,那双红眸,恨不得要把白君晔给射穿:“很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无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