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百姓清晨起来,发现往日钟鸣鼎食的辛家,只剩下了一堆残垣断壁。
一如几月前的林家,一夜之间,全家被灭,然后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
如此相似而又雷厉风行的作风,幕后之人呼之欲出。
同一时刻,城西的百姓在城墙上看见了榜文。
——午时一刻,问斩罪臣辛博。
嗯,简洁明了,非常符合大佬风格。
于是午时之前,帝都掀起了讨论高潮。
昨日出的事,今日辛家家主就要被问斩了。
不得不说,墨晞羽在这件事上的行动力非常强。
“辛家可是第一世家,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真的假的?”
有人对于茶楼里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解持怀疑态度。
说书人毫不犹豫地回怼试图拆台的人:“老夫在这茶楼里说了几十年的书,从来没夸夸其谈说假话!”
他几乎是指着那人的鼻子骂:“无知小儿,光会在此地挑老夫的错找老夫的茬,欺负老夫年老力衰不会吵架?老夫家住辛府对门,昨夜摄政王带着一班人马抓走了整座府邸的人,还亲手烧掉了辛府!不信的自己去看,辛府现在仅剩一堆废墟!再多说一句话,休怪老夫无情!”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的事,他说是就是?
那人红着脸坐下,还是没有反驳。
忍住忍住,他本来就是对门派来拆台的,他理亏。
“要说这摄政王啊,当真是权倾朝野,年纪轻轻就养出了一身戾气……”
人都闭嘴后,说书人又开始到处扯,从辛家被灭一事扯到了民间有关于墨晞羽的一切传闻。
“这北净王少时风流,那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想却栽在了摄政王的生母上,有了摄政王……”
“北净王生的一副多情胚子,摄政王却是截然不同的暴戾残忍的性格,北净王当初也绝对想不到,摄政王会是如今的样子……”
众人津津有味地看着说书人在台上口若悬河地发表演说,一边听一边嗑瓜子。
“那北净王如今在哪儿呢?”
话题顺利地被扯偏。
说书人顿了顿,然后慢悠悠地回道:“北净王近些年云游各国行踪不定,他在哪儿哪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知道的……”
“摄政王此举真是为民造福啊,那辛家仗着自己掌握着我们的命脉,平时无恶不作,老子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摄政王那种人像是会为我等平民着想的人吗?辛家每年靠着卖棉花赚得盆满钵满,依我看,摄政王定是看上了辛家富贵啊!”
“摄政王如今权势滔天,也会缺这点银子?”
“谁会嫌银子多嘛!”
“如今帝都世家少了个辛家,怕是得变天了!”
“变天也是那些世家去争权夺利,只要不影响我们,随便他们去呗!”
“天塌了还有摄政王顶着呢!”
“除了辛家就属元家最厉害,下一个第一世家必定是元家无疑了!”
“大皇子最大的靠山倒了,剩下有元家支持的二皇子,有摄政王支持的七皇子,还有一个无所作为的六皇子,这皇储到底会花落谁家呢?”
有人笑呵呵地打趣。
“这东西可不是我们能讨论的,你不要命啦!”
有人惊恐地提醒,还神经兮兮地看了看周围。
那人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看你担心那样!”
“话说,摄政王今年虚岁十五了,就算没有娶正妻,难道连中意的妾室都没有吗?”
“兄弟哪国人啊?全大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摄政王府里连个女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娶妻纳妾?”
两个人悄咪咪地凑到了一起。
“我跟你讲,我听说,摄政王的袖子是个断的!”
说话的人一脸激动地八卦。
听的人一脸不可置信。
那人摇了摇头:“兄弟你消息不灵通啊!”
他又像想起了什么:“再给你讲个,摄政王不是七皇子派的人吗?那七皇子,我当初远远见了一眼,那长的,可好看了,比个女人还惹人爱……”
“那摄政王本是朝中中间派的,突然就站了队,说不定啊,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另一个人嘴巴张得可以塞鸡蛋了。
“真的假的,兄台,你这哪儿来的消息?”
那人得意洋洋地一把打开扇子摇了摇,从地上捡起牌匾晃了晃。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江湖百晓生是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问什么都可以来问我……”
“只要你有钱。”
另一个人一脸吃了排遗物的表情。
“我去你的!”
台上说书人突然就冲了下来,目标直冲两个人的方向。
“又是你这小子来老夫这儿抢生意,看老夫这次不打死你……”
说书人骂骂咧咧。
那人收拾了东西,提起牌匾就往外冲。
留下一桌狼藉。
“臭小子又吃霸王餐,你给我站住,付钱啊啊啊啊!”
另一张桌子后,墨瀚拿着剑出去了。
很快就找到了跑掉的那小子。
他一把剑插在他面前的地里。
“妄议王爷者,斩。”
那人被墨瀚那张冰块脸吓得半死,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大侠饶命啊,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乱说了,我保证金盆洗手回头是岸从今往后好好做人……”
“没有下次。”
墨瀚一剑劈了他的牌匾,然后扬长而去,留下那人欲哭无泪地坐在地上。
这人的话的确气到他了,但他还不至于杀人。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吓他的,想不到这人这么不经吓。
瘫坐在地上发现自己脚软站不起来看着被劈成两半的牌匾欲哭无泪的人:……他吃饭的饭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