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
趴在桌子前的景辞迷糊着睁开眼的时候,身边正站了一圈人,全都用凝重的表情看着她。
这场面,凝重得让她当时就想跳起来揍他们一顿。
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唯一圈行注目礼,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奈何布朗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解释道,“有位老先生逝世了,今要去参加葬礼。”
景辞心里咯噔一下,把头发扎起来,然后轻声问道,“需要我过去”
“需要你过去启礼。”
布朗先生带着乌压压一片人往外走,景辞很快就走到洗手间洗脸,然后换了一套干净的黑色西服,打了领带。
“林先生,可以走了吗?”
“可以。”景辞扯了一下领带,然后率先弯腰上了面前的这辆黑色的车。
车子的玻璃依旧是特殊材料制成的,透光度很弱,外面不能看到车内的情况,车内的人也很难看到外面的情况,所有的采光都是靠灯。
隔板把后排和前排驾驶隔离开,所以后排几乎不能判断此刻车子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况。
景辞一个人坐了这辆车,她按开补妆的镜子,然后把头发散下来又重新扎了一次,尽量显得郑重一些。
“林先生,启礼的流程您都清楚吗?”
中控响起来对讲的声音,景辞把补妆的镜子按收回去。
“清楚。”
她不是没有给人启礼过,之前在国的时候,景辞曾经作为国的杰出代表人物给一位逝世的贡献老人启礼过。
国的葬礼方式,以水上火葬为最高荣誉,又以启礼饶社会地位为分别葬礼等级的一个重要标准。
林多先生在国,算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存在了。
因为几年前在地区所进行的实验而获得了国最高荣誉,有机会成为第一个得到国王的授勋和新总统的接待的外国人。
但是她拒绝了。
“到了,林先生。”
十五分钟车程之后,车子缓慢地停在了一个地方,车门被打开。
景辞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下车由侍应引领着往里面走。
布朗老太太紧随着她的步子也往里面走。
她正准备去试箭的时候,布朗老太太忽然在后面叫住她,“等等。”
“怎么了?”景辞摸弓箭的手顿在空中,稍微扭头看向她。
“可不可以用这一把。”布朗老太太指了指旁边那个看起来精致又沉重的硬弓。
景辞拿起来掂量了两下,然后抿了抿嘴:这老太太存心刁难我的吧
“有什么法吗?”
“这把弓对于老先生来是有特殊意义的,老年人嘛,总是对某一些事情比较执着,这也是他临终所托,希望能由你持这把弓为他启礼。”
布朗先生把事情缘由娓娓道来,倒也让景辞觉得好像不是她在故意刁难自己。
“老先生的遗愿,我当然要尽力完成。”
景辞挑了一支箭,试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走吧。”
来到现场的时候,整个现场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乌泱泱站了一片。
但在他们看到手持启礼器的景辞走过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挪一些,给她让出来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