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提着外套,站在原地看向衣帽间门口伸出来朝他笑的景辞,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然后继续听电话。
景辞看见他是在打电话,不免讪讪地收了自己的笑容和话音,又缩回了衣帽间里,她背靠着镜子呼了口气,然后心有余悸地看向衣帽间门口。
踱了两圈之后,她坐在了软凳上。
要不要现在就把里边的衣服换掉,这是关乎她在程易面前的面子的大问题。
当事人现在就是万分后悔,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把这衣服穿在了身上。
换吧,万一程易进来了看见怎么办?
不换吧,万一程易一会儿看见怎么办?
她总不能裹着浴袍上床睡觉。
就在她脑袋里一片混沌的时候,程易挂了电话走进衣帽间。
他胳膊上搭着外套,走到衣柜前看了她一眼,问道,“小家伙,想什么呢?”
“没什么,”景辞抬眼看着他把外套挂进衣柜,然后支支吾吾地说,“你……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程易低头看着她,笑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说着,他就伸手要摸她的额头。
景辞想都没想地直接闪开了,还往后退了一点,双手撑在背后凳上,努力地往后撤,“我没事,你赶快洗洗睡吧。”
“嗯?”程易一个抬眉,“你躲什么?”
“没有,我没有躲。”景辞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站起来,“你看错了。”
程易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两眼,默默离开了卧室,找了一瓶苏打水一饮而尽。
卧室内
景辞一个翻身站起来,喃喃自语道,“怂什么啊景辞,干啊,怎么一见正主就怂了呢?”
她拍了脑门,有些懊恼地说,“说干就得干,省的如了秦知意的心意……我再怂,再怂就让我的马甲全掉光!”
远在厨房的男主人公此刻刚把苏打水的瓶子抛进垃圾桶里,尚未预料到室内那个悍妻此刻正在经历一场精神上的觉醒之战。
当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景辞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躺在床上,稍微侧身,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嗯,应该还算动人。
景辞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还算温柔的笑容。
他一进门,便被这场景给怔住了。
眼前的卧室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光,与刚才进门时的光亮感完全不同,更具视觉冲击的是那一大片洁白上夺目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的花瓣中斜倚在床头的她。
更别提她那一身有辱斯文的衣服了,直映入他的眼眸,如一根细若游丝的针顺着他脑仁里的血管游动,缓缓扎进了最脆弱的那一处血肉,虽不疼,却致命。
她想是从来不知道,在他程易的眼里,自那个春夏之际,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后,她只是斜倚在门边,也自有她的万种风情。
何至于用这些催人的外物?
程易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仁,一呼一吸间便转身要出去。
手还未触及门上冰凉的把手,腰侧便缠上一双温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