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张嘴正有话要说。
一种刻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了李春的脊背,仿佛在这浓重的灰雾中有一个恐怖的猎食者正注视着这边。
这种被人偷偷看着的感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女人来了。
回首四顾,在这样的夜晚又有如此大的雾气掩护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她在什么地方。
注意到了李春的欲言又止,尚川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刚刚背痒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李春没有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和尚川说个明白。
一点儿也不想把那个女人的消息说出来让尚川知道。
面对于超出自己理解,他知我不知的事情,愁云压在了这个小队其它人的头顶。
是尚川和李春幻听幻视了,还是她们两个出了问题?
不过尽管她们的眼睛睁得再大,把照片翻过来翻过去也没有办法从那照片上发现什么有什么人影。
正当尚川打算继续开口说话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了剧烈地震动。
仿佛在远方或则是在身处的地面下方开始了地震,让人没有办法站稳。
恍惚之中听到了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天幕裂了?
在场的众人之中只有李春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她极目远眺,试图破开着一直没有散开的浓雾。
“雾气散了。”她突然说道。
“什么雾气散了,到底怎么了?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
一直到现在为止,都主要是他和李春在互相对话。
不仅仅是聊的东西不一样,刚刚甚至连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又在现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下,不由得着在焦急地心境下生出一丝妒忌。
“这个世界要崩溃了。”
“什么崩溃了?”
一无所知的伊默问道。
“就是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尚川简要地回答道。
这里本就是由尚川的精神力构建出来的世界,当彻底死去一个尚川,这片世界就会不由得缩小,就像是某种游戏一样,不断收缩的世界会迫使剩下来的尚川面对面。
姜宓的速度有那么快吗?这么快就解决了其它的人?
不过当时的情况下应该只有一个尚川在这个地方才对,除了他以外应该还存在着另外一个。
雾气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流水一般流动着,本来四处随处可见的灰雾就像是找到了出口的积水不断地往教堂铁门正对着的方向涌过去。
很快高空中的浓雾就彻底消散,只剩下了地面上的雾气还在流淌。
等到大部分的雾气彻底散去,一行人这才发现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就在脚处的部位往前五十米远的样子,在地面上形成了巨大的裂谷,有点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把脚下所踩着的地面给抬起。
那些本来存在着的雾气则如同水流一样在这像是被抬高的地形边缘形成了属于雾气的瀑布。
原本好生生的小镇现在倒像是变成了一座浮在空中的飞行孤岛。
在远方还能看见不断变成碎片像是玻璃一般消散的小镇景象,仿佛有看不见的巨口在一点点吞噬着视线所能触碰到的尽头。
尚川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回头看了一眼那依然巍然不动的教堂。
这个世界上依靠尚川的精神力支持的,既然还没有结束,那剩下来的那个到底在什么地方自然呼之欲出了。
就算是不在这个教堂里,也会在教堂的那个方向。
“这算是世界末日吗?”伊默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天幕。
此时的天空浮现着不正常的红,和那些被切割开来好久没有使用过的肉一个样子,好似在红色的光源前遮上了一张黑色的薄纸,一种暗沉而不详的暗红。
在这样的天空中还有如同鞭装的、触手一般的黑色纹路,它们盘亘交错在暗红色的天空中,将天际划分成一块又一块的区域。
不知道是因为处于这样颠倒错乱的世界里会引发人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天空也会呼吸,它们被分割开的每一块一会变得稍微亮一些,一会儿变得暗淡一些。
甚至夸张一点儿说,感觉此刻的天空像是什么器官的表面。红色的天空就是肉壁,而那些黑色的条纹则是红色的肌肉分离的表现。
因为这样的世界就是尚川们心底里记忆所造成的风景,此刻已经有人死亡,自然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样子。
死去的尚川无主的、颠倒错乱的心中风景形成了这个世界最光怪陆离的天空异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呜呜的风,凄厉地惨嚎着,像是催促着人继续向前。
越发觉得让人心底生寒了。
“我们继续往前吧。”
作为一行人的领头人,也作为见过了这样的风景很多次的尚川说道。
这个梦境世界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不知道为什么被卷进了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尽头。
虽然显得有些没有必要,但四个人还是缩回了皮卡上,开着车往教堂的主体门口进发。
可能是因为冰冷而可靠的大铁皮车能够带给人一点安全感?
等到皮卡停在了教堂的正门口,四个人下了车进入了教堂。
在李春走之前一直凝视着的虚空中开始闪烁,和LED屏幕断电一样闪动了一阵子,倏然地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凭空出现的不是姜宓还能是谁。
“姜宓,你说得没错,真是一个古怪的女人。”
高木此时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身体,和之前一样继续盘亘在姜宓的脖颈处。
想要取消这样的梦境,自然需要尚川的消失。
一直到梦境结束之前,高木都不能够再离体行动了。
她咋着舌,“你不是说她喝了我们的血吗?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即便是强如姜宓,也不得不受到尚川病毒的影响,在外貌上积极地向尚川的外貌靠拢。
可刚刚的那个女人,可是在外表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如果不是相信姜宓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她都差点看走眼了。
“刚刚我还以为她发现了我们呢。”高木感叹道。
刚刚一直被注视着的怪异的感觉,就像是造物主制作出了一个星球,每次高高在上的看着星球上面的生物的时候,却总能发现在这些生物里面有一个人总能在造物主看着它的时候,及时地把目光看向造物主。
“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为什么要赶快推进计划了。”
姜宓及时制止了对方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的势头。
“好了,不说那个女人了。那个劣等品怎么样了?”
姜宓所说的劣等品自然是那个人面疮了。
高木砸吧了一下嘴。
“应该是就位了吧,你知道的,他喜欢你,你说什么他都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