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回答:“没错。”
不过不是回她的家,而是回他的家。
余笙看见玻璃外的道路导视牌,似乎意识到要去哪里。
“你将我在前边站台放下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还想顺道去接阿里,她现在也该放学了。
顾臻却不理她,他是铁了心要带她回西郊去。
“你……回去是有事么?”不然好端赌回他的西郊别墅做什么。
“没事。”顾臻。
既然没事,现在回去做什么啊?余笙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福
她其实早该想到他带她回去的目的,可就是不愿承认。
他以为就这样,她就会老实待在他那里么?
“停车!我还得去接阿里!”她今必须去接她。
她不想叫阿里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孤零零地一直等着她。
虽然她可以自己坐车回家,校门口有辆公交车,只需要坐七站,就能直接到达她住的区门口。
但是她答应了要去接她的。
顾臻见她越发着急,道:“你不用担心,我已将安排人去接了。”
什么?
“你怎么知道阿里今去学校了?”余笙眯起双眼,“阿里告诉你的?”
“不是。”顾臻淡淡回道。
余笙也不想将这件事怀疑到阿里身上,虽然她已经和阿里谈过。
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车子很快行驶到西郊别墅,保安将大门打开,车子直接行到门口才停下。
余笙还没下车,就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阿笙!”
阿里?
余笙抬头,看见不点朝她奔来,她的身影往她的怀里一钻,仰起脑袋,“阿笙,你怎么又受伤了?”
余笙揉了揉她的脑袋,“走路不心摔了磕的,就破零皮,没事的。”
“喔。”阿里扫了一眼她的胳膊上,都是一条条鲜红的抓痕。
阿里没有继续追问,但余笙却问她,“放学怎么不等我,随随便便就跟陌生人走了,万一人家是骗子,被拐走了可怎么办?”
余笙这话的时候,有意看了顾臻一眼。
阿里回眸指向一个人,“我认得那个叔叔,和阿臻一起的,他经常来接你,我就想着,他不是坏人。”
余笙抬头,见她指的人是路遂。
“下次不许这样,我既然答应了去接你,你就不许同别的人先离开,无论谁都不行,知道么?”
阿里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了顾臻一眼,点点脑袋,“知道了,阿里只听阿笙一个饶。”
余笙刮了刮她的鼻子,原来顾臻接她过来,是和阿里会合的,她似乎……误会她了。
她牵起阿里的手,同顾臻道别,“我们走了。”
“留下来吧。”顾臻望着她转过身的背影,“余笙,留下来。”
在他这里,他时刻能看见她,才会放心。
这两,她遇见的麻烦太多了,甚至影响到了她的生命安全。
余笙突然怔住,她蓦然回首,朝顾臻笑道,“一个下属,住在老板的家里,您觉得合适么?老板?”
是个人都觉得这其中的关系不简单。
不过,这只是她故意打发的一个借口罢了。
她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顾臻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双眸紧紧地注视她。
他叫她当他的秘书,可从来就没将她当真正的下属看待,他不过想找个理由,将她留在身边罢了,这样,他无时无刻都可以见到她。
“慈善晚会那晚上,虽然一直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是她不会放过你。”
他的是计梦妍。
“你不顾及自己,也该想想阿里,她马上要参加考试,学业不能耽误,但是生命安全呢?”
学校里没有赵子涵,却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
顾臻的不是没有道理。
“至于你的疑虑,我会帮你解决。”
她的那些,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余笙冷冷地瞥了眼顾臻,这厮好算计。
知道她不会同意,却先将阿里接了过来。
不点走过来,拉了她的手把她带到客厅,余笙发现客厅放了几个纸箱子,有两个已经打开了。
余笙看见中间茶几上放的一个个相框,还有一些玩具玩意,讶异道,“这些是?”
路遂过来道:“知道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就问阿里有没有想要带的,然后她就把这些东西打包带了过来。”
余笙发现一个问题,不点这架势,是搬家而不是暂住。
她见阿里继续去纸箱那拿东西,不点似乎把家里的相框和照片全都带了过来。
不一会儿,整个桌子上摆的都是。
“阿臻,摆这里可以么?”
“阿臻,这里可以摆么?”
“阿臻,摆这里好不好看?”
……
她一口一个阿臻,全然将她这个当妈的给晾到了一边。
余笙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透明的。
她站在一旁,望着不点不怕辛苦地摆这个摆那个,额头上忙出了汗也丝毫不觉得累。
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这么开心过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阿里这么灿烂阳光的笑容。
或许……在他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也不错。
阿里长这么大,身旁从来只有她一个人。
余笙一直努力地扮演着母亲的角色,有时候也会尝试扮演父亲的角色。
可是她毕竟不是男人,不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找个人,和她一起照顾阿里。
可是,她终究不放心。
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像她一样心疼不点。
这丫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和别人没有丝毫关心,她又怎会要求别人悉心照顾。
现在,不点同顾臻越走越近,她看见顾臻很开心,很自然地想去接近,这些都是她平时不易看见的。
她一度害怕顾臻会将阿里夺走,每当看见他们变得亲近了,她就不由自主地会担心。
先前在民政局,面对她的质问,顾臻并没有否认。
她甚至可以认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对她的好,其实目的都只有一个。
她一直处处提防,可还是抵不过他们的这层血缘关系。
余笙在想,是不是得找个时机,好好同他谈一谈,冷静地谈一谈。
她曾经以为,阿里是她一个人,谁也不能夺走。
但是现在她似乎想明白了,这些年他本就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他欠阿里的太多太多了,如果他愿意补偿,她未尝不会答应。
但前提是阿里必须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