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流浪街头，什么都没有的人，居然说我是一个小丑？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高启兰人？靠你的烂画？还是你这张好看的脸蛋？……这种口袋里连一个子都没有的穷鬼，就连伊甸都不会护佑你的！”

看老板的样子，受到了屈辱之后，他原本打算直接对这个卖卖画，才能维持生计的女孩子，进行进一步的报复，不过碍于我们还在这里的缘故，他并不好直接动手，但我觉得，他恐怕打不过这个怀揣画作的女孩子……

“果然啊……能将金钱与信仰混为一谈的高启兰人，你们的灵魂，已经被金钱所腐蚀的体无完肤了……就连伊甸的信仰，也被你们放在天平上，称量着它究竟价值几何？”

少女不动声色的远离了老板本人，就好像在远离什么令人作呕的污秽一样，在说到关于画作价值的时候，她的视线明显转移到了我这边……她难道认为，我就一定会对她的画感兴趣吗？

“赚钱是人生的职责所在！金钱可是快乐之本，你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婊子？有什么资格说我？……这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喜欢钱的，可不止我们高启兰人……”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算是听出来了，原来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是一个高启兰人，高启兰人的故乡在位于大陆和歌莉娅岛之间的一小片群岛上，在遥远的过去，这个国家是由由不同国家和民族的人，漂洋过海建立起来的……

“夏洛特……你知道这个高启兰联省共和国的详细信息吗？在线等挺急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普通的高启兰国家，居然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法学院的地理和人文历史的教育，还真是片面而浅薄啊……”

我希望从夏洛特这里寻找答案，现在的洛丽塔，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别人的长官或领导了，一遇到事情就当面去问别人，感觉有点尴尬，而询问夏洛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脑内问答，方便快捷又可靠

“希望你以后能贯彻你自己……多读书，多看报的理念吧，高启兰联省共和国的居民都是那些不想当歌莉娅人的歌莉娅人，不想当德斯洛人的德斯洛人，以及一些躲避战乱海湾人所构成的，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杂种国家”

夏洛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洛丽塔的常识确实有够贫乏，不过她已经慢慢习惯，自家这位boss的奇特秉性，做事通常想一出是一出，按理说这种人应该不怎么靠谱，但一个又一个新奇的发现与创造，让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因为地理位置的优越性，他们创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商业共和国，并且给黑暗时代的人们，带去了文艺复兴的思潮，他们曾经拥有过世界上最强的海军舰队，掌控着海洋……不过那已经是历史了，富裕而无力，这就是现在的高启兰”

按她的说法……这是个已经没落的海洋国家啊，想必当初亲手把它推下深渊的，也有歌莉娅的一份吧……歌莉娅想要建立起绝对的制海权，是不会容许另一个掌握着强大海军力量的高启兰，继续存在于海面之上，而只剩下商业的高启兰，不过是安全而无害的绵羊而已

“在全世界还是封建领主统治之时，这个商人共和国，曾经庇护过无数受迫害的女巫，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忘记了祖辈的荣光，堕落成了吸血鬼和败家子，但现在的女巫王政，对共和国依然保持着同盟关系，算是歌莉娅的传统友好国家吧……”

我们一边看着二人之间的争执，一边对这个名为高启兰的国家评头论足，夏洛特的故乡，据说是帝国靠近高启兰的边境地带，所以对于高启兰人的问题，她最有发言权……富裕而无力？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请离我远点，该死的高启兰人，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相信别人会对我的画有兴趣的……你不是还有你的生意要去照顾吗？不要碍着我干我的事，在歌莉娅的女巫们会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你这卑微的凡人！”

她撂下这句话之后，径直从已经气急败坏的老板身边走过，充分的展示出了对这个高启兰人的不屑一顾，并且径直走了过来，我原本以为她是看上了我口袋里的钱，决定向我推销她的画作，如果不错的话，买一幅也不是不行……

“你就是差点打穿了世界蛇的那位吧？使用那道充满艺术感的光芒，轰击世界蛇地基的洛丽塔小姐？”

她走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画，带着颇有趣味的目光打量着我，对于她说的……可能她当时也目击了这一切，亦或者她也是体制内的人，不过我可不愿意相信，歌莉娅现在的公职人员，已经落魄到要卖画维持生计了

“请容许我表达对您的敬意，小姐……我接下来可能会话费掉您人生中宝贵的几分钟，这里不方便聊天，我们就在这家咖啡店里聊吧？放心……我不是来推销我的作品的，当然您要是感兴趣的话，那是我的荣幸……”

利索的摘下手套，弯腰行了一礼，这个行礼方式似乎是海对面海湾人的做派……她难道是海湾人？那里现在不是正在闹反对帝国统治的起义吗？据说现在已经使得帝国瘫痪了一条铁路，连军队开拔都变得更加麻烦

“……你是什么人？提前说好，如果是要谈谈画作生意，我很乐意瞻仰一下……但要是想说其他的无聊事情，并且烦扰到我的话，我就让那个你口中低贱的高启兰人老板，亲自把你给轰出去～”

这家伙看起来和尤莉差不多一样，都是金发碧眼的纯种帝国人，和那些黑头发的海湾人有什么关系吗？她一口一个该死的高启兰，难得是这个世界本土的民族主义者？不不不，在这个时代，民族主义还不流行呢……

“额……你放心，绝对不是什么无聊的事情，我保证……这是为了我们海湾独立的大事，这一切都是为了兄弟人民的福祉！还请您放心好了，这也算是一笔生意！”

看她的样子，既然是提到了上次那件事，可能又是一个垂涎于新魔法与魔导步枪威力和实际应用价值的商人吧？那她恐怕得失望了，目前专利权在歌莉娅执政官大人手中，没有授权的话，可是没办法转让的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以及你的目的了吗？神秘的小姐？希望你的提议，能够和你对那老板略显突兀的厌恶一样，令人感兴趣……”

随着她重新回到了这家咖啡店里面，老板对她是不可能有好脸色的，就连给她端上来的咖啡……档次都是那种最低下的，只有没什么钱但又舍不得喝高档咖啡的人才回去喝，但她现在明显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说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所创造出的那把魔导步枪，值此家园危难关头，我们海湾人虽然已经英勇奋战，还得到了大量歌莉娅女巫们的帮助，但这不够……就算最近帝国似乎有些混乱，但我们缺少一种压制性的力量……”

通过她的叙述，我大概了解了她的来历……在海湾人的起义组织里面，她似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干事，虽然人微言轻，但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她们需要一种威力强大的武器，撕开帝国的大海湾军事要塞

“所以呢？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这项新技术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这是让女巫重新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关键所在，歌莉娅是不可能放任这项技术流向国外的……”

已经谈妥了，老板目前正在收拾细软，圆润的离开这家属于我的咖啡馆，高启兰人虽然没有她口中的那样烂，但也差不多了，他们在历史上，从来都是以高利贷者和宗教异端的身份出名，是被歌莉娅和德斯洛唾弃的存在

“再其次，你就算知道了，我相信歌莉娅的督察们，会让你无法看见海湾那明天的太阳……王国的兵工厂目前正在建设新武器的生产线，冒昧的说，我不认为歌莉娅王政会舍得让外国女巫先装备上，这种先进的强大力量……”

在她表明了她的来意之后，我顿时失去了大部分都兴趣……就算她似乎还有什么条件没拿出来，就算条件非常诱人，我也不会答应，毕竟现在的歌莉娅，还是执政官和督察管制的女巫王国，我可不想被那些督察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

“……你说的不错，我们红杉军……不对，是我们海湾民族，正在经历有史以来最困难的时刻，帝国渴望同化我们，我们没有力量……去对抗帝国的军队，歌莉娅官方的态度暧昧不清，我唯有自己去想办法……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慢着……我的母亲？她是指洛丽塔的妈妈吗？她不是已经在洛丽塔小时候就上了天国了？这个海湾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的妈妈……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但她仍然活在我的心中……难道海湾那边还有人记得她吗？我记得，妈妈的娘家……似乎就是埃尔萨斯·洛特林根……”

嗯……她这样一提醒，我有些想起来了，以前伯爵似乎对着母亲的照片说过什么……洛丽塔的母亲，似乎就是一个海湾人

自从母亲去世后，伯爵就把所有关于她的事物尘封起来，我的记忆也变得越来越平淡……也许伯爵想让死去的妈妈，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吧？谁知道呢……

“……想起来了吗？你失去多年的妈妈，她可是我们海湾当年的骄傲……在嫁给希特拉的那位之前，她可是我们埃尔萨斯·洛特林根最为出色的女巫之一啊，我相信……她的女儿洛丽塔，能够给与我们一些支持……”

在一刻钟之内，她启动了那幅几乎一直被她保护的很完好的……伪装成画框的机关，里面有一些小首饰和信件，以及一本书的原稿……

“这些是什么？……不得不说，你的话开始令我感兴趣了，既然是母亲家乡的话……我可以以伯爵的名义，给你们提供一笔活动经费，至于魔导枪械……”

她点了点头，对此想必也不抱希望，在这段对话当中，我已经默默的开启了侦测术式，开始调查她的信息，除了她那高达S级的高级别女巫身份，让我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其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知道的……只是稍微问一下而已，这样应该不会被督察注意到吧？王国有了这项技术之后，已经让帝国感受到了威胁，就连安置在我们海湾的军队，规模也扩大了不少，让我们的战斗变得异常艰难……”

我翻了翻她展示出来的，关于我那位便宜妈妈的信件物品，字里行间都隐隐的流露出一种女巫特有的自信，那是长久的处于人上，才能养成的做派和习惯，但在其中，又不乏谦逊和幽默的语言……真是个有意思的母亲

“我的母亲曾经是您妈妈的朋友……在得知那场噩耗之后，她费劲将这些宝贵的物品，从被拍卖的别墅中拯救出来，并且保存到了现在，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些东西的缘故，您慢慢看……”

就像那些喜欢书意传情的传统贵族一般，这些信件之中，还夹杂着一些言辞肉麻的情书，那恐怕就是伯爵大人的黑历史吧？他们曾经隔着海峡，保持着书信联系，关于他们之间的罗曼史，洛丽塔不知道，我就更加不清楚了……

“好吧……这是一百万格兰币的支票，你可以拿着它，到世界上任何一个承认我们歌莉娅王国中央银行的国度兑现，凭这些资本的购买力，你们足以武装起一支装备先进的军队……怎么样？这个足够吗？”

帝国是歌莉娅的敌人，既然我现在身为一名歌莉娅公民，站在王国的立场上，为歌莉娅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应该的……按照国际市场的汇率，这五十万的购买力，足以武装起上万的民兵，德斯洛这下子要头疼了……

“不过呢……用你们海湾人的鲜血来流干帝国的鲜血，我们的王政应该是这样想的，所有的所有，以及这些给予你们的贷款和物资租借，应该都有着沉重的利息吧……？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这点还请你记清楚……”

在看见她用略微颤抖的双手，接下那张支票的时候，我稍微提醒了她一下，和王政那些假意声援，实则利用的女巫相比，我可是非常热心且诚意的，在帮助这些可怜的海湾人

“我会铭记于心的……感谢您的资助，和那些王政派过来支援我们，感觉是在为了自己的资历而奋斗的女巫相比，这一百万显得难能可贵，海湾人独立那天起，您的名字必然被世人传颂！”

她也很清楚，歌莉娅王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加以利用，打压德斯洛帝国的机会，帝国也梦寐以求的渴望登上歌莉娅的岛屿，毁灭属于女巫的政权，双方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不过……我还有一些我自己的私心……

“我希望我的钱不会被某些人给偷偷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而失去它原本的作用，这点请你留心，红杉军不是铁板一块的组织，当然了，这一百万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这我会小心，那么，就请您为了你的这一百万资金，开个大家都满意的条件吧？只要是我们红杉军能够办到的……我可以帮你争取！凭我主要干事的名义！”

我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把那张支票收的严严实实的，好像生怕我临时反悔一样，毕竟一百万格兰币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淡定的喝了口咖啡，我说出了我的提议……

“一百万……购买一个不得干涉的特权……未来不久，我会借用一下你们海湾的战火，来测试一下我构思中的新型作战方式，顺便招募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难民……我尊重你们的主权，但我要做的事情，你们也不得已任何理由干涉！”

这是我构思已久的事情了……在世界蛇里面，因为督察和各种各样的结界，以及一些人为因素的影响，我只能将其作为研发魔法和构建组织结构的中心……魔导枪械是新的产品，如此巨大的蛋糕，为什么非得让别人来分？

“这个……我需要向我的上级确认一下，这种小小的权利，想必她的乐意让出的，至于招募难民，那就更好了，与其让他们死于战火，还不如前往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开始新的人生！”

要是不想重演上次的事件的话，我需要一片没人管制，没有监视的无主之地，而战乱中的海湾，显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看她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有戏，一百万就能规避这些风险……赚了

“夏洛特……为我感到高兴吧，也许这一次，我有可能带着你回故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