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整体来说十分灰暗，而且略显拥挤的营房，已经习惯了宽敞和富丽堂皇的洛丽塔皱了皱眉头，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这里居然有木头木制作的上下铺……这让她又有一种悠远的熟悉感，曾经上下铺的那些家伙们，这辈子应该是再也没机会看见了吧？

“等我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神秘之后，就想办法回去，女巫和铭文的力量绝不只有这些，这个世界的神秘还有待发掘，我是有希望的”

“等着瞧吧～地球，我一定会回来的……额，不好意思，我保证我以后不会走神了，刚刚我们说到哪儿来着？”

等我下意识的说出这段话，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微妙之中，片刻后……对面有些不高兴的年轻女巫，慢悠悠的开了口

“真的不会有下一次了？唉，有时候我在想，跟随你这个经常走神的家伙，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洛丽塔？”

年轻女巫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个叫做地球的新名词，因为某种现实，这个世界的人始终没法证明，自己是生活在一个星球上的，所以没有地球这种词

“我们刚刚说到了歌莉娅河和其附近的泛滥平原……这可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地形，除了铁路之外都会受到影响……”

看起来拿着地图的艾莲娜有些生气了，她抱怨着我的失神，因为离开了世界蛇那个有些虚幻的地方，重新踏足在坚实的地面上，所有有些浮想联翩罢了

虽然这应该被理解，但发脾气的艾莲娜显然不会管这些，我也无可奈何，犯错就应该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恭敬的递给她一副眼镜，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唉～您还真是一位难伺候的人，这是莫里斯兵站，我们的所在地，位于王都和南部海岸的中线”

“而那两个反叛的军团，已经在歌莉娅河的东西两岸稳固起来，切断了歌莉娅河的航运，对王都形成了合围态势”

在寂寥的漫漫长夜，在基本上没有什么有效娱乐手段的莫里斯兵站，为了了解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我一时兴起的在地图上，和艾莲娜探讨起了当前的敌我形式

在被我用政治永远和战争不分家这种歪理说服后，她只能陪着精力旺盛的某人看地图了，并且收到了以后能喝到我家高档红茶的报酬……是伯爵在东安列卡的产业

“确实，两个精锐军团将近三万多人的兵力，如果有人里应外合的话，足以对王都形成致命威胁，我们的主要要塞都在海边，对内很是空虚”

“莫里斯军团长的第十八军团，最多只能牵制其中之一，但看王都的情况……那些人并不是简单的暴民，恐怕王政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借助艾莲娜区域照明和隔音魔法的帮助，我们的交谈完全没有打扰到其他人，王都的情况据说很不容乐观，反抗王政的平民们已经进化成了武装暴徒

每天都有人冲击诸如火车站和银行之类的要害区域，因为战争导致的混乱，正在进一步扩大，粮食的价格走高，普通市民的日子也变得更加艰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据我当初在王宫当差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国王陛下和王政的关系并不差，甚至还可以说是很好，王室在王政体系内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陛下对女巫王政行使他的权利并没有什么意见，而叛军打出的清君侧……应该和陛下本身没有关系，这么看来，至少王政内部是稳定的，叛军没法站稳脚跟”

现在的王政……感觉就像是一百年前被革命者包围的国王一样，近卫军近些年来已经快要成为一种象征性的部队了，在荣誉和仪仗这些方面，已经超过了作为军队的作用

而且大部分的成员，还都像我一样远离王都，单靠近卫军本身是很难阻遏反叛者的，而王都内部也是暗流涌动，这场动乱显然是受到资助和庇护的

“但是……国王陛下他也没有明确的站出来，表面支持王政的立场～陛下在国民和贵族中的影响力依旧无与伦比，这没人能够动摇”

“没有他的话，近卫军恐怕很难两线对抗内外的敌人，其他军团的调动也需要时间，现在是王政……不，王都有史以来最脆弱的时候……”

根据最新的消息，叛军在不久前还派女巫前往王都上空散播传单，传单上说他们要清除的，是以首席督察官为首的一系列王政官员，是她们阻碍了国家的进步

并且，还宣言是为了维护王政和国王的荣耀，和贵族与资本家无关，这已经很直白了，他们自己区分出了朋友和敌人，而想要干掉并且取而代之的，就是……

“哼哼……说的不错，洛丽塔～王政并非铁板一块……元老院早就对执政官大人集权式的统治不满了，独裁者在歌莉娅，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

“上议院的贵族们也都各怀鬼心，与掌握金钱的资本家或其他什么势力勾结在一起，而平民和普通女巫无知且容易被煽动……这是歌莉娅动乱的源头！”

从小时候起就混迹于宫廷，艾莲娜的政治眼光显然高于常人，她尖锐的指出了现在歌莉娅国内各种各样的威胁或不稳定因素，做出自己的结论

虽然在她的口中，王政似乎已经危如累卵，但是一切都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我相信她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很有意思

“在当年那场革命之后，国王陛下成为了一个象征，象征着女巫被压制，被猎杀的黑暗时代最终结束，充满希望的新世界已经到来”

“但从根本上来说……这只是一场女巫自己的革命，绝大部分的普通人，依然过着勉强糊口的日子，他们没有办法摆脱现状，只能浑浑噩噩的随波逐流……”

一针见血的发言，无论王政如何美化那场百年前的大革命，但事实就是事实，绝大部分的普通人与革命的果实无缘，女巫不过是取代了传统的贵族地位，成为新的统治阶级

不过艾莲娜她……似乎太过看轻普通人这个庞大的群体了，据我所知……凡人也能够成为不凡者，人类社会的根本，不在国王的权杖或政客的演讲中，而是在人民的劳动里

“最初，只有小部分女巫，团结在那位伟大的初代执政官……哦不，应该是保民官之下，靠着低劣的装备和魔法，她们同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贵族与骑士……及其麾下的女巫作战”

“在当时，每个人都有着解放歌莉娅的崇高愿望，从那时候起，女巫就再也不是，能够轻易猎杀和凌辱的对象……她们不是为了钱而战的军人，她们是为自己而活的人”

大革命时代，就算已经过去了一个多世纪，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血与泪的征战，以及当时衍生出来的各种新式思想，直到现在还在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女巫……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在古夫林大师书中的英灵，那就是初代执政官？亦或是她的投影，或者意识残留什么的？据说高阶女巫可以拥有长久的生命，看起来不像是本人……

“革命成功之后，初代执政官以局势为重，饶恕了一批劣迹尚浅的贵族，开启了女巫的时代，解放了当时占总人口将近百分之一的女巫”

“不过那之后，凡人和女巫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呢？歌莉娅潜在的隐患，随着时代的进步，反而越来越深，额……就像是一个，一个……”

不知为何突然忘掉所有形容词，正有些苦恼的想要找个合适的比喻，我善意的提醒了一下，深藏功与名，看她微微皱起的眉头稍微舒展了点，我觉得我帮了她一个大忙……终于可以喝到艾莲娜的高档红茶了！

“唔，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咳咳～没错，这种危险的状态随时可以一触即发，督察在贵族领域之中的横行，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百年前留下来的政治，文化，乃至宗教问题……都可以在这场战争中解决！这是一场结束所有战争的战争！”

为了掩饰些许的尴尬，艾莲娜清了清嗓子，在她看来这是最后的战争，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就目前来看，这场战争胜利之后，王政再延续百年不是问题，下一场战争，可能就不是封建势力与女巫之间的……而是凡人与神眷者之间的了……

“嗯，世界蛇现在，估计已经成了执政官大人的后花园，这说明一切早有预谋，有了魔导列车世界蛇的帮助，王政基本上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毕竟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感觉气氛变得有些严肃，本着朋友和从者的关系，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不过貌似换来的只有一个标准的白眼……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只要认真起来，作为曾经键盘政治家的我，也是能够看清楚这些麻烦的事情的！

“如果真到了要靠世界蛇跑路的那一天，不用革命者和叛军，光是王政内部，估计就会分崩离析的吧？目前举起旗帜的人只是少数，绝大部分的人仍然在观望之中”

“……这场伊利亚之围的胜者，将会获得国内空前的支持，执政官大人想要的，就是如此！”

说的也是，和中央集权相比，我觉得歌莉娅王政的性质，更加像是一个邦联体，土地自由买卖，当年遗留下来的传统贵族领主，以及后来因为功勋受封的新贵族，还有王政划拨给杰出女巫的份地，这一切都让歌莉娅被割裂开来，像一个分散的联邦

当然，司法与行政的权利，绝大部分还是掌握在王政手中的，当然～不包括少数像国王和希特拉伯爵这样……依然保留了对自己领地支配权的异类，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七零八落的国家，能够成为当世最先进和富强的辉煌国度，也许这就是女巫执政的魔力吧？

“所以说……我们需要一场决定性的胜利，从新树立起王政在全歌莉娅的最高地位，清除最顽固的反对者，让那些观望中的家伙守好自己的本分，获得全国女巫的支持……一场决定性的胜利……”

“嗯，纵使歌莉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人为了自由而奋斗的，充满激情和信仰的理想国度，就算已经没有人愿意为了这个国家实现抱负，但以王政的影响力，只需要一场关键的胜利，就可以解决国内所有的问题，迎接歌莉娅的新时代！”

艾莲娜应该是坚定的王政拥护者？看她那激动的模样，似乎愿意为了王政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似的，也是……艾莲娜的家族，是因为跟随初代执政南征北战之后，才获封的女巫贵族，她们这些新贵族，才应该是王政最为忠心的人，是既得利益者

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只需要一场漂亮仗就够了，从艾莲娜的地图上看，沿着歌莉娅河岸展开的那两个军团，如果河道允许的话，歌莉娅的内河舰队，将会成为王都的第一道屏障，天气正在逐渐变得寒冷，在冬天到来之前攻入王都……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但愿如此吧，愿伊甸保佑歌莉娅……赛里斯长官的第十八军团已经开拔，预计一个星期之后会和歌莉娅河南岸据守的，叛军第四兵团会面，那附近适合展开会战的平原……朗茨高地和威尔斯湖么？第十八军团的炮兵应该比不上第四兵团，我……”

还没等我说完，我面前的地图就忽然飘到了地上，原本拿着地图的年轻女巫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从地上把地图捡起起来，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切，额……难道我说的有这么令人发困么？不应该啊，平常的话，现在这个时间，世界蛇上的夜间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好意思，洛丽塔……我对这些战术上的事情没什么了解，我对这些没有丝毫美感和优雅的战斗不感兴趣～艾莲娜我啊，只会在宏观上思考问题”

揉了揉眼睛，艾莲娜似乎想起来什么，补充道

“这些事情，我觉得那个玩火的应该比较擅长……在她看来，打仗和打猎的战术，应该都差不多……”

她说的是北地女巫军帽少女啊……她应该正在寻找一个僻静地方，可以一个人换衣服的那种，北地的风俗是保守和内敛的，只要不触犯她，她的枪口是不会对准自己人的，为了寻找战争的意义，她也不得不随我踏上战场，可怜的孩子

“也许吧……这些事情可能问她会更好一些，毕竟……？我的天……这是睡着了？吗？”

转念一想，军帽少女应该也快回来了，毕竟熄灯的时间每个人都要遵守，不过眼前这个拿着地图，靠在椅子上面，似乎就快要睡着的家伙，成了我现在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问题，难道是因为用脑过度，没有补充优雅的糕点和红茶，所以大脑当机了吗？

身为朋友和上司的身份，本着人道主义关怀，我当然不可能把艾莲娜就这样丢着不管，本来想来一个漂亮的公主抱，不过现在硬件条件似乎不允许啊……艾莲娜的高挑的个头，可是比洛丽塔要高的，于是乎……我只能搀扶着迷迷糊糊的她，充当着不怎么适合的手杖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啊……我是不是也应该睡了呢？今天让所有人都感到劳累的行军，我居然没有任何感觉，洛丽塔小姐的身体实在是太棒了～额，感觉再想下去，自己会慢慢坏掉的……”

在宿舍内其他女巫们的好奇目光下，我保持了一个贵族应有的仪表和端庄，看着依然舍不得把书放下，正在挑灯夜读的眼镜，和已经躺尸中的艾莲娜，虽然这一切不过是在几天后就会破灭的幻影，但至少我能有一个不错的现在，为了这个还算不错的现在……

“是时候认真起来了！啊……真累啊～”

立了个flag之后，打算马上睡觉的我，在闭眼之前看见了有趣的一幕，虽然矿物灯的灯光非常微弱，可我还是看清楚了，在一般人面前喜欢装高冷，来掩饰自己慌张和踌躇的北地女巫，居然和另一个漂亮的少女肩并肩走进了宿舍，是我看错了吗？不对……

“嗯，那顶标志性的旧式歌莉娅军帽，我们的北地女巫回来了……啊？这不是亲爱的班长大人！今天都没怎么看见您呢，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真令人欣慰……”

由于西格莉德，也就是班长大人前几天的义举，让我一下子想起来很多对方的事情，比如在学院作业上的辅导优待，上课开小差的减免惩罚，还有一个星期一次的能力实践之类的，我都受了班长不少的照顾啊……

“额……洛丽塔同学，我已经感受到你洋溢着的热情了，既然是同学和战友，那么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我也很高兴你有这种想法，不过……”

我带着充满善意的微笑，抓住了西格莉德的一只小手，使劲的上下摇晃着，想必她也感受到我那希特拉式的热情了，头顶的马尾也随着摇摆，就像骑兵们冲锋时看到的一样，可惜我那匹马不是黑色的

“在我的家乡希特拉，代表友好的方式是握手，握的幅度越大，就越说明我的善意，班长大人就不要见怪了，平常也麻烦了不少，真不好意思”

在西格莉德的微笑快要挂不住的时候，我及时的刹住了车，对自己在女巫交际中的尺度把握越来越娴熟而感到高兴，侧目瞄了一下军帽少女，以班长的为人，应该不会是下想要挖我墙角吧？应该不是，洛丽塔！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那个？我的朋友比较害羞，是什么有趣的话题？我能有幸知道吗？班长大人……？”

有时候偶尔当当反面人物，也不失为一种乐趣，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一名贵族开的善意玩笑，但西格莉德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眼中带着些许……疑惑？抿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片刻后，她开口道

“在下午的时候，我去找了我们的随军牧师，取得了一些能够提高女巫运气的护身符，我希望我们从世界蛇走出来的每个人，不论女巫还是凡人，都能够活着回到故乡……看，这是你的护身符”

看样子是冲我来的，不过并非兴师问罪，而是展示出一枚小巧的十字架，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芒，的确不是普通的物品

“虽然可能并不精美，而且非常廉价，但这是被祝福过的圣物，随军牧师制作的很不容易，希望你能收下”

没有感到气恼，西格莉德找了个床铺坐了下来，原来她睡在我的旁边……我看着她手中那个简洁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小十字架，我能感受到上面微弱而柔和的魔力波动……虽然早就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巫，但是这……

“还有，刚刚我在外面准备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你的朋友，她当时正在从小树林当中出来，我让植物们给她让开了道路，她确实有一点害羞，也让我了解了一些王国北方的事”

面对我的疑惑，她微笑着解释，看着军帽少女的样子，我大概能够想到树林里发生了什么，毕竟军营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衣服和身体，在北地人的心目中，应该是具有某种特殊意义的

“后来，我问了她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毕竟你比较特殊”

嗯？这个十字架还挺漂亮的，第一次就送了个礼物，这实在是太有心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班长大人还是非常和善和谦虚的，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这才是一名出色队友应该有的样子啊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她似乎说正在打听我的事情？这是想干什么？勒索还是绑票？难道我失去能力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吗？我应该怎么办？夏洛特是靠不住的了，应该靠格兰币收买班长，或者请班长去希特拉做客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西格莉德开口了，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和，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质疑的意味，似乎在对比面前的人，和军帽少女口中的那位，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据你朋友的说法，你是个能够信任的人，没有那些被称为天才，或出身贵族的傲慢……但你依然有着另一种我不知道的优越感，这没什么，你是我们班中唯一一个拥有军职的人”

“学校的课程中，战争学是我最不擅长的科目，我不是很清楚战争是什么样的，但我希望在战场上，你能看在同窗的份上，带给我们希望……”

能力的失去，让我有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想法，自以为站在另一个世界的高度上，有着俯视众生的，穿越者特有的傲慢，这一切的一切，也开始慢慢被现实和此世的常识所击败，她说的没错，这里不是安乐的乐园，也没有我熟知的秩序，也看不到回家的希望

“我是个普通人，没有值得称道的能力和天赋，甚至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放在哪里都是那种没有人在意的角色，但你不一样，我觉得……只要你肯帮忙，很多很好的人，都可以活下来，而不是在这场战争中死亡……”

她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个事实，从她的语气里，我没听出有任何对现实不满的意思，这位默默无闻的班长，也许是那种理想主义者……个人身份这种东西，对女巫来说几乎无法伪造，因为每个人的魔力表现出的性质都不一样，她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说谎

她指的，是我们班的其他同学？或者更加遥远，那些被我当成背景板，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人？由于之前一段时间对穿越这种事情没有实感，我一直用一种游戏玩家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在我眼中……不是谁都能当NPC的，所以……我打算试探一下班长的态度

“战争，必然会有流血与牺牲，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她们既没有为我效力，也没有提出需要我的庇护，我又何必要为此负责……？”

“而你……西格莉德小姐，为什么认为，我会维护世界蛇里的那些人？就因为平常我表现出来的态度？”

“如果真是这样，那您就大错特错了，贵族是最善于表演的一群人，她们始终带着面具，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自己继续站在其他人的头顶”

“而我，恰好是伍尔斯特家的人……真是令人遗憾”

说到一半，话语似乎卡在喉咙里面，没法再发出什么声音，我头一次认识到，说违心的话是多么令人难受的一件事，并且我还需要摆出在《蔷薇女士》杂志上提到的那种让脖子僵硬的贵族做派，而这本杂志，好像就是希特拉伯爵大人发行的

啊……这到底坑害了多少喜欢摆谱的贵族啊，难怪那些人喜欢立领，不然脖子没有支撑是很难受的，还好我的平常穿的衣服都是普通的那种，像什么礼服啊，长裙之类的已经在我衣柜里长蜘蛛网了

正是因为在这几个月之中，见过了太多隐藏在歌莉娅光鲜下的黑暗，才越发的需要保持本心，我向往自由的和平时代，人人生来平等，灵魂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并不想丢掉这些使我和故乡联系起来的精神寄托

“但洛丽塔同学，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表示拒绝不是么？”

对我那高高在上的话语，西格莉德的表情却缓和了下来，她轻笑着回答道，似乎对我的反应并不惊讶，我开始怀疑……班长的能力是不是和娜塔莎一样，是窥视心灵之类的了

“我在你的话中……听到了真诚，就我认识的贵族当中，并没有谁会说这种将自己剖析的体无完肤的话语，这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你有能力保护弱者免遭战争的伤害，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位生命怀怜悯的女巫，您说是吧？希特拉的贵族小姐？”

是肯定的语气，西格莉德似乎就没有想过我拒绝的场面，她很肯定我接下来的回答……像这样的人，在我身边貌似还不少，大部分时候，我并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我直接的问了一句

“班长大人……不，西格莉德，请允许我直呼其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要保护班里面的人？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难道仅仅只是班长的职责……？”

“不，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罢了”

在当时，班长最后似乎没有再说什么，我也忘了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那之后，我的身上也多出了第二件饰品，在之后的日子中，我逐渐的了解了一个，曾经的……卖火柴的小女孩遭遇的故事

在老院长去世后，濒临倒闭的孤儿院中，小女孩充当着大姐姐的角色，孤儿院的救济早已经被当地官僚克扣的所剩无几，虽然最后的那个冬天，很多孩子都失去了气息，但醒来之后，披着所有孩子仅剩的那几件棉袄的小女孩，坚强的活了下去

现实不是童话，展现出魔法才能之后的获得的生活，和曾经痛苦的生活，让小女孩有了一颗坚强的心灵，曾经在最困难的时候，她在伊利亚街头，领到过包装印着蔷薇花纹的救济面包，不过……这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