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在袒护她!哥哥也好,你也好!你们都是这样!”林娇娇像是发疯一样的大喊。
萧策退回去,不再看她,“你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你喜欢她又怎样?她如今可曾在你身边,到头来能记得你的,只有我林娇娇。策哥哥,我们从一起长大,难道我对你的真心你都看不见吗?”
萧策面无表情,“你只不过是贪恋权势富贵罢了。”
林娇娇被戳中痛处,恶狠狠的反驳道,“那又怎样,有哪个女人不想要荣华富贵,你以为林清寒不想吗?她如今是皇后,封后大典就在下个月!她比我更虚荣更贪恋权力和地位!”
萧策抚着手腕上的手串,“她不一样。”
林娇娇见到萧策脸上丝毫没有动容也没有半分痛苦,心里恨意更甚,
“萧策,你还真是可怜,到现在你还相信她!我是虚荣,但我也是真的喜欢你,我们从一起长大,重臣之女和当朝太子,我们才应该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你才认识林清寒多久,就这般喜欢她,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要维护她!”
萧靖皱眉,“我听不懂你在什么,你走吧。”
林娇娇来到这里就是来找回自尊的,没想到目的没达成,还被在牢里的人下了逐客令,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扯着嗓子尖叫,手臂无意识的挥动,
“林清寒就是个贱人!她”
话还没完便戛然而止,萧策不知从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面前,手透过牢门,掐上了她的脖子,
“我过,我不介意让你死在这里。”萧策眼神微眯,杀意四现。
林娇娇呼吸困难,脸涨的通红,双手不停的拍打在萧策箍在她脖子上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喜欢她?”她不甘心,林清寒算什么东西,让所有人都向着她。大哥也是,萧策也是。
脖子上骤然一松,林娇娇跌落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
萧策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
“我喜欢,她?”
林娇娇握着脖子,看着萧策有些烦恼的神情,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她呆愣了半晌,忽然想通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萧策,我在你身边十八年,到头来却得不到你半分感情,你竟是,不懂爱吗?”
萧策眉头深锁,他怎么会不懂,爱是夺舍、是占有,就像那些女人口口声声爱慕他,只不过是想得到他的权力和富贵。爱是很恶心的东西,那晚上,他的父亲强暴宁贵妃的时候,嘴里也着爱。他不会爱别人,不会让那种低劣的感情,玷污那个女孩。
林娇娇想看到萧策痛苦,就像她这般痛苦,所以她决定火上浇油,
“殿下既然不懂,我便好心教教你。爱一个人,就是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你的脑海你的心里都是她。她笑你便想笑,她难过你便比她更难过,你会不由自主的望着她,不经意的就会想起她。你会想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萧策捂着胸口,觉得心痛无比,“别了!”
林娇娇如愿以偿地在他脸上看到了痛苦,
“你会珍惜她送你的东西,就像你不离身地手串一样,你会无时不刻不想着她,想和她呆在一处,每时每刻,你都想陪着她,保护她。”
“我让你别了!”萧策吼道。
“哈哈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痛苦,但是怎么办呢?你爱的那个女人,她是别饶妻子,她会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最可悲的是,她或许根本不知道你爱她,用不了多久,她甚至会忘记你,你会在她的记忆力,彻底消失,一点儿影子都见不到。”
突然漫开的心痛,萧策几乎是咬着牙道,“滚!”
林娇娇脸上挂着嘲笑,从地上爬起来,不紧不慢的拍掉裙子上的灰尘,简单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又恢复成那个骄傲的大姐,
“老开眼,我曾那么爱你却未曾得到你片刻喜欢,而如今你终于的得到了该有的报应。一辈子,爱而不得。”
林娇娇走了,大牢里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座牢狱,就像萧靖专门为他造的一般,他周围没有其他犯人,没有牢狱看守,只要他一个人,和无边的孤寂。
可是他明明是不怕的,他不在乎孤独、不在乎有没有人会关心他会来看他,可是他为什么现在这么害怕一个人,他想见到她,他想看着她,他想陪在她的身边。
萧策不知道怎么平复自己的心,自从宁姨死的那个晚上之后,他便再没有这么难过过,瓶塞被拔出来,十多年来所有的情绪都压不住的撞出来,他身体颤抖,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那两张废纸。
不,他不爱她!他怎么会爱她呢!林娇娇错了,那肯定不是爱,爱应该是令人作呕的!可是他为什么会想着她!为什么会念着她!为什么脑海里只有她!
他应该只是觉得她好玩,她是萧靖的妻子,他才会想抢过来占为己有,对,占有,那他就是爱她吗?可是他并不想占有她,他喜欢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那是爱吗,那不是爱吗?
他想起他的父亲,想起他手把手教自己写字的样子,想起母亲,想起他生病她陪在身边的时候,他又想起宁姨死的时候,想起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样子,想起母亲父亲,想起所有人对他很铁不成刚的样子。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响彻整个刑部大牢。
守在门外的狱卒只是眉头皱了皱,随即又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吧嗒,什么东子砸在地上,萧策后知后觉的颤着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指尖的晶莹和滑腻,是泪。
泪,自己从来不落泪的,萧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落泪时什么时候,他好像从来没有哭过,又好像将曾经那个懦弱又时常哭泣的自己封存在自己都不知道的黑暗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夜晚降临,牢里点起一盏不起眼的烛灯,久到狱卒送来的饭菜因为隔夜泛着丝丝酸味。
萧策一直保持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直到狱卒定点来送午饭,他听到那个犯了事的废太子似是喃一直在喃喃的重复一句话,他仔细辨认,终于听清楚他的那句话,
“原来,我竟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