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怎样的地狱,绝望才刚刚开始。
坐在破烂的稻草上,靠着身后的墙壁,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不知不觉夜深了,大家便相互靠着睡了一夜。
当雷炎睁开眼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门缝有亮光透进来,说明天亮了。
雷炎翻身换了个姿势,靠着墙壁睡一夜,半边身子都麻了,结果他这么一动,边上的老炮也醒了。
片刻之间,所有人都从睡梦中醒来,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脖子,这一夜大家睡的都不怎么舒服。
这时,楚雄忽然起身提出一个灾难性的问题:
“我想撒尿,怎么办?”
他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是一愣,紧跟着全来了尿意。
早晨起来一泡尿,基本是所有人的习惯,特别是他们这种生活规律的军人。
“喂,有没有人啊,我们想尿尿!”陈天舒对着门缝大喊。
叫了好几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更没人搭理他们!
“别喊了,这儿有个桶!”韩保宝在角落的稻草堆里翻出一个塑料桶,连个盖子都没有。
“在这里解决?”楚雄面露难色。
“那你想怎的?难不成尿到地上?”韩保宝白了他一眼,把桶扔给他。
“好吧!”楚雄无奈之下,只好在桶里解决。
然后其他人也依次过来解决了尿急的问题,可这么一来,身体是舒服了,味道可不怎么样,本来就密闭的小黑屋充满了尿骚味,熏的大家都要吐了。
坐在地板上,周围连点声音都没有,也听不到外面的训练声,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
刚开始大家还聊几句天,可说到最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人说话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雷炎有点受不了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早上没饭吃也就算了,中午也没饭吃,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关禁闭也没有这种关法,简直就是虐待啊。
“喂,我们饿了,送点饭吃,给个馒头也行啊!”雷炎来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喊。
没有人回应,他把耳朵贴近门缝仔细听了听,除了风声一点其他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人都死了吗?”雷炎气的一脚踹在门上,心里莫名的烦躁。
“你别发疯了,踢坏了门,大家都得遭殃!”梁浩东白了他一眼,语气明显有些暴躁。
“行了,老实待着吧,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饿死我们!”陈排阴沉着脸,显然心情也很低落。
雷炎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底升起的躁动,走到陈排身边挤了个位置坐下。
屋子里的气氛越发压抑,甚至连呼吸都越加沉重,在这种气氛下,每个人都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整整一天,没有任何动静,也没人理会他们,大家饿得前胸贴后背,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夜幕降临,又一个夜晚来临,大家挺着干瘪的肚子挤在一起。
想要睡觉,可谁都睡不着,气氛压抑的仿佛要把人憋死。
这一夜,就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中度过。
又是一天到来,看到门缝里透进来的光亮,没人动弹,一个个就像腐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屋子里。
这个早晨,还是没人来送吃的,也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中午,楚雄第一个受不了了,他突然站起身,飞起一脚踹在门上,咣当一声巨响,屋门没有丝毫破损。
“来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特么不干了,听到没有,我要离开这鬼地方,听到没有!”楚雄对着门缝大喊。
“你要死啊,想死死远点,别在这儿发疯!”陈天舒被吓了一跳,扭头愤怒的吼道。
“老子就是想死,怎么着,你杀了我啊!”楚雄转身一把抓住陈天舒的衣领。
“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老炮过去伸手扣住楚雄的手腕。
“是疯了,就是疯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滚开!”楚雄一脚踹在老炮的肚子上。
“混蛋!”见到这一幕,雷炎内心的狂躁瞬间被点燃,怒火直冲头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楚雄踹翻在地。
抡起拳头又要打,却被陈排从后面拉住,“停,你给我停下,深呼吸,保持冷静,保持清醒!”
看到陈排的目光,雷炎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把怒火压下。
陈排上前一步,伸手抱住楚雄的脑袋,而楚雄竟然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都冷静下来,听我说!”这个时候卫生员开口了。
“我看明白了,关禁闭其实只是一个幌子,这就是一种训练,是对精神和意志的考验。”
听到这话,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卫生员。
他继续说道:“我是医生,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人长期关在无声的环境中,容易产生压抑狂躁的情绪,造成心理扭曲,烦躁不安,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情绪会渐渐转化成精神折磨,甚至自残,而最后的结果往往会陷入疯狂,导致精神失常变成疯子。”
“饥饿,口渴,孤独,都会加速这种情绪的转化,意志力强大的人可以多挺一段时间,意志力薄弱的很快就会发疯。”
听到这话,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楚雄,他第一个失控说明和其他人相比,意志力偏弱。
目前看这个问题还不是很严重,他虽然失控,但只是在发泄情绪,还没达到发疯的地步。
“有没有解决的办法?”陈排凝声问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可以缓解情绪失控,但随着时间推移,最终都无济于事。”卫生员面色凝重的摇摇头。
“难道就没人能扛住这种精神摧残吗?”雷炎不信邪。
“有,但要经过长期训练,可我们都是第一次接触,按照我的估计,不给食物的情况下,没人能够挺过三天!”
卫生员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说出了实情。
沉默了片刻,陈排深吸口气道:“来,大家都坐过来,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他们不可能三天不给我们食物,毕竟是训练,我估计底线也就是三天,现在已经第二天了,只要在挺一天,我们的苦日子就结束了。”
“是不是真的啊?”楚雄发泄一通后,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怎么挺过第三天,我看大家的情绪都有点暴躁,需要想个办法,分散注意力,不然肯定会崩溃!”陈排面色凝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