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这天,沐之早早就起来了,就盼着早点出去看庙会,却不曾想被大舅母柳氏叫了过去。
沐之过去的时候,舅舅已经上朝走了,扶云殿只有柳氏、兰枢和清婵,沐之过去的时候三人正在吃早点。
柳氏看到沐之进来,赶紧让沐之先坐着,自己进了里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镯子。
“沐之啊,你瞧我,最近这些日子忙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前些天还说该送你点见面礼,一忙起来差点又忘了。快过来坐这,这镯子看看喜欢不?”
沐之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一时间也不敢接,“自打我来了宋家,舅母对我十分好,这镯子太贵重了,实在不敢收。”
柳氏楞了一下,突然一笑,“你这孩子,什么贵重不贵重,这是舅母第一次见你,自然该送你点什么,这镯子是舅母的一片心意,你千万不要推辞的好。”
清婵正在吃饭噗嗤笑了一声,放下碗筷对沐之说到,“你就收下吧,这都是应该的。”柳氏也拉着沐之的手,准备把镯子直接给她套上去,却没想到已经有了一只镯子,柳氏笑着说到,“这白玉雕绞丝纹的镯子,应该是你外祖母给的吧,都是好东西”,说着柳氏就拿起另一只手,直接把镯子套了上去,“这是我娘家带来的陪嫁,好好收着。”
沐之瞥了一眼,这是上好的羊脂玉,赶紧对着柳氏行李,“谢谢舅母。”
柳氏十分和善一笑,转头看到兰枢还在吃,冲他说到,“你快点,庙会人多眼杂,你陪着两位妹妹走一遭。”
兰枢估计吃的也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就说到,“晚些时候我约了朋友一起去诗社,等会我先送两位妹妹过去。”
柳氏也没说什么,家里也有下人丫鬟们跟着,让兰枢去也只是图个安心。
晚会收拾了一下,沐之便跟着清婵出去了,至于那几位姑娘,听说也出去热闹了。
庙会十分热闹,城内城外人山人海,人声嘈杂。
沐之站在一处做桂花鱼条的摊子前,十分谗眼。这桂花鱼条是将最新鲜的鲈鱼切成长条状,然后再不断腌制,淋上欠汁热油烹制,最后再复炸两次才能做成。鱼条金黄,外皮松酥,肉质鲜嫩,焦香浓郁,最是可口,沐之闻着这个味就不想离开。
清婵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忍俊不禁,让人家装了满满一份才离开的。
一下午的时间,清婵沐之手中的吃的玩的就一大堆了,兰枢也早就离开了,只剩下了几个丫鬟和下人跟着,个个手中都拿满了东西。
“沐之,我瞧着前面十分热闹,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清婵拉着沐之使了老大劲才钻人堆里面,站到了前排,里头是个玩杂技的,一个手中拿着火把,嘴里一喷火光四溢,另一个戴着面具像是小丑,不断扭来扭去。清婵看了会儿便觉得乏然无味,又拉着沐之去了前面一处猜灯谜的。
“千里归人空白头!”
两人刚挤进来,就看到前面有人出了一个灯谜,一群人苦苦思索,不得答案。清婵噗呲一笑,沐之疑惑看着她“怎么了?你知道答案吗?”,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十分可爱。
清婵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个“香”字,沐之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
这边的灯谜十分多,清婵看着看着便入迷了,沐之觉得乏味,一会便撒了手,看上了旁边的布摊。一排的布摊上花花绿绿,沐之走过去随手拿起了一张面具。
这是一只猫儿的面具,通体白色,上面用朱砂描绘着红色的樱花,两只耳朵看着着实可爱,沐之一看到就不想松手了,掏出银子便带上了,又看了旁边的东西,这才想起来清婵。
沐之赶紧转身回去找清婵,一转眼的工夫清婵人就不见了,这京城她从没出来玩过,哪都不认识,没了清婵便有些害怕了,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一群官兵突然冲了进来,到处推推囔囔,紧接着一匹马儿也冲进了人群,沐之一转身就看到这马儿就要踩下来,躲也有些来不及了,只好闭上了眼睛。
眼看马儿就要踩下去,沐之却突然感觉有人把自己拉走了,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另一个人的怀中。沐之吓得赶紧挣脱了,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抬头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这人是个男子,和她一样带着面具,但透过面具的双眼却十分清澈好看,沐之一时间竟然看楞了,男子笑了一下,沐之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多谢公子了”。
对面的男子也行了礼,“顺手而为罢了。”
正在这时,沐之看到前面清婵慌慌张张,小禾也跟在旁边四处张望,沐之朝男子鞠了一躬就赶紧一路小跑过去,过去拉住清婵的手,“六姐姐!”
清婵本来有些疑惑,听到这声音才赶紧说到,“沐之你跑哪去了,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找不到人了,你真是急死我了。还有这面具,这是什么啊?”
清婵也是着急忙慌,沐之这才想起来脸上还带着面具,赶紧摘了下来。
不远处男子看到沐之小跑过去,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正准备离开时看到沐之将面具摘掉,同清婵不断说笑,男子楞了一下神,喃喃自语,“竟然是她”。男子又是一笑,将面具摘了下来,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伙计,十分开心激动的又逛庙会去了。
“你呀,好大胆,这么多人还到处乱跑!”清婵一边拉着沐之往回走,一边说教。
沐之笑着看着她,“我的好姐姐,你就别说我了,我都知错了。那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一群官兵?”
清婵把她拉到一边悄悄说到,“听说庙会上出事了,母亲刚派人来信,让咱们赶紧回去。我估摸着,估计又是谁家姑娘丢了。”
“真的?光天化日怎么有人这么大胆?”沐之站在那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清婵又说到,“年年都有,丢的无非就是我们这些没出阁的姑娘们,所以母亲才让带了这么多下人,还让哥哥送我们来。”
沐之听到这有些吓住了,往年她从不曾出门,竟然不知道如今世道竟然如此险恶。
看到沐之这样子,清婵拉着她的手,“别担心,这不带了这么多下人吗,咱们呀,快些回去吧。”
天色渐暗,柳氏着急不已,不断差人去门口查看,“小姐到底回来没?”
“小姐回来了!”
正在这时清婵沐之也都回来了,柳氏听到这声音立刻出门,刚巧碰上了两人。柳氏看到两人都平安回来长出了一口气,拉着两人就往回走。
清婵看到母亲这个慌慌张张的样子十分疑惑,“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柳氏也不言语,拉着两人进了内堂,又将身边下人遣散,这才说到,“今日险些出了大事!咱们这庙会虽然热闹,但常有男女借此私会,今日在廊月桥上正好有人碰到了。”
“什么?!”清婵听到这也惊讶了,庙会上被撞破,过不了多久就会传的人尽皆知,实在难以想象还会有人愿冒此险。
柳氏叹了一口气,“不仅如此,那女子虽然带着斗笠面纱,但还是能瞧出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姑娘。最关键的是,被人撞破后女子慌忙逃脱,现场反倒留下了一个荷包。如今这荷包也查出来了,是蜀锦的料子。这蜀锦一向难得,上次咱们家也得了一批,给你们几个都做了荷包。所以一听说这个消息我就赶紧在这守着,让你们都回来,生怕跟咱家有关系。”
清婵和沐之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同时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前几日沐之小花园撞到有人私会的事情,猜想这人会不会是院子里的人。
看到两人这个情况,柳氏赶紧问到,“不会是?”
柳氏刚一开口就知道这话说的不妥,赶紧住嘴了。
清婵明白母亲什么意思,赶紧否认不是她们两人,不过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