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杰这么说的意思,郭嘉岂能不知。作为曹操的首席谋士,他所立下的功勋,远远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的,故而对于此役,郭嘉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没有到那种嫉妒生恨的地步。
“先生,您生病了,而且病得厉害!”听着郭嘉连着好几次咳嗽,徐忠杰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旋即便感到犹如烈火焚烧一般的烫手,“并州苦寒,四时不正,先生还是回营帐中歇息歇息吧!”
“无妨!我只是有些受凉了而已!”郭嘉摆了摆手,示意徐忠杰自己没有多大碍,“我成是有些水土不服!”
“若是如此,我即召军医前来,为先生治病!”
徐忠杰说罢,当下便是将郭嘉扶进了他的营帐中,随后徐忠杰便是叫来了军医,为郭嘉把脉问诊。
“奉孝先生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水土不服罢了,我开几副药,给他调理调理即可!”
军医的话,让徐忠杰有些放心了。现在不过是建安十年,距离郭嘉病死的建安十二年还有些日子。看样子,郭嘉的病的的确确是水土不服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情。
将心放在肚子里后,徐忠杰便是告辞了郭嘉,出了营帐继续办理其他事情了。
与此同时,新兴郡前往太原郡的官道上,一匹快马飞速奔驰着,其上驮载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从他的衣着上来看,正是此前在新兴郡中驻守的并州军。直至晚间,这匹快马方才抵达太原郡。
夕阳西下的瞬间,斜照着太原郡郡城,整座太原郡显得格外雄伟。与其说是雄伟,倒不如说是城墙太高了,将夕阳遮挡住,以至于斜阳之下的城墙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若是用一句诗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象,“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是最贴切不过的了。须知,并州之地,本就荒芜,如同大漠一般,这孤零零的太原郡城,坐落在汾水之滨,方才有了些许的生机。
“报!新兴郡战报!”
浑身是血的士兵,用尽力气嘶吼着。他刚一下马,便是晕倒在地,随后就被城门守军拖入了郡城府衙。
与此同时,府衙之中,歌声绵绵,舞乐阵阵。大堂之上,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端着酒杯,半眯着双眼,似笑非笑一般地欣赏着堂中舞姬的身姿。和他一道的,还有一些身着铠甲的将军。只不过,这些将军亦是眼神迷离,显然那心思全在了舞姬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禀告主公,新兴郡发来战报!”
那名浑身是血的士兵,已经晕死过去了,走进府衙正堂的,则是城门守军。此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走起路来发出“咚咚”的声响,众多舞姬显然是被这架势吓到了,皆是浑身颤抖,纷纷退在了大堂两侧。
这名士兵的架势,也自然吓到了那些奏乐的乐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舞乐之声,也瞬间停歇了。
“高勇,你在做什么?别看你是我儿子,若是打搅了我的兴致,老子照样扒了你的皮!”
主位上的将军,见得舞乐之声突然停了下来,便是立刻睁开了双眼,将青铜酒盏猛地一磕桌案,紧接着脸上就流露出了不悦之色。
“舞乐之声,快快奏起!”
“爹,大事不好了!”城门守军便是将军口中的高勇,而眼前主位上的将军,便是他的老爹高干,“新兴郡,被曹操攻下了!”
“你说什么?”
高勇的话音刚一落下,高干就仿佛整个身子被雷劈了一样,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高勇。他这般模样,比之此前纸醉金迷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堂中的其他将领,也纷纷感到了大事不好的样子,赶紧站了起来,喝退堂中舞姬,双眼则是死死地盯着高勇,很明显他们不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
“公子,你再说一遍!”
“新兴郡到底怎么了?”
待得高干反应过来,他的面容也有些急了,便是赶紧站了起来,走到高勇面前,从他手中一下子将战报夺了过来。当高干扫视了一眼战报上的内容后,他的神色旋即就陷入了无限的惊恐中。
“爹,曹操手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做徐言功的谋士。此人联合郭嘉,设下诈降计,又利用吕旷吕翔施展苦肉计,随后一连串的连环计,将我大军诱入了包围圈,致使我军大败。这其中,邓升战死,张恭、薛云等将军则是降了曹贼,曹贼更是顺势取了新兴郡……”
“别说了!”
高干一声厉喝,直接打断了高勇的话,此刻,他已然目眦尽裂,神色之上满是惊恐。
作为并州的最高长官,高干自然明白,新兴郡陷落,张恭等人投降,会是怎样的后果。
说得严重一点,曹操大军,很有可能明天就能杀到太原郡来;说得轻一点,也许过个一年半载,曹操大军才能攻陷太原郡。然而,不管哪一种情况,对于高干来说,都始终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主公,快快想办法!”
众多将军早已是跪了下来,很显然,此事紧急无比。
“张恭降了曹操,曹操必定会派遣他去游说各个郡城,促使他们归降曹贼!”
“太原郡虽然是一座坚城,但现在依然是一座孤城了刘备。孤城无援,我等必然会被曹操所攻杀啊!”
很多将领都在害怕,很显然,曹操的兵势,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
“传令下去,令各处守军,抓紧修筑工事。然后,传檄太原各处,让他们据险而守。”高干此刻听得众人所言,忽然变得冷静下来,很显然在他的眼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还能收生存的机会,甚至是能够反杀,“只要我们能够坚守半年,我们就有机会!”
并州苦寒,粮草并不像中原地区那么丰足。这就意味着,曹操大军的后勤供给,必须经由中原各处运送过来。然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一旦战事迁延日久,必定会给中原造成拖累,甚至是会引发民变。
高干正是基于这般想法,才会认定曹操不能久战:“诸位,新兴郡被曹操所攻占,但我们不必害怕,我们太原郡还有三五万兵马,结合城中粮草,足以坚持个三年五载。另外,我们还可以前往匈奴请求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