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的士兵,向营中众人报出了来者的姓名后,众人皆是面露惊讶。
“周不疑?他怎么来了?”
“是了,周不疑随同徐忠杰一道出使荆州,最终受到了刘表的邀请,希望他能够与刘琦一道,在江夏郡防备我江东。”
“此人已经是曹操的手下了,传闻也有诸多智慧,更是深明兵法谋略,虽然不如徐忠杰那么厉害,但总归比寻常人要强上许多。如今,此人从江夏郡前来,那么就意味着曹操也一定是派遣了大军,为刘表驻防江夏郡了。”
营帐中的众人,纷纷做出了猜测,毕竟徐忠杰前来荆州,让他们有一种不祥的预福再加上,江夏郡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的曹军旗帜,若是其中没有什么计策的话,那一定是曹操令大军前来了。曹操大军前来,自然不可能是驻防那么简单。若是江东兵马贸然进攻江夏郡的话,再是被曹军大破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周不疑此来,所为何事?”孙权听着士兵禀报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焦虑,但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好了,既然他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诺!”
孙权的话音落下后,士兵便是赶紧退出了营帐,将周不疑叫到了里面去。
“在下拜见孙将军!”周不疑走进了营帐,见着主位上的孙权,便是拱手而拜,“奉曹丞相命令前来游于孙将军!”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客,周不疑,你不想死的话,尽可能的滚出去!”
营帐之中有人按剑而起,那意图仿若是要将周不疑剁成肉泥一般。当然,周不疑面对这种状况的时候,也并没有表现出惧怕的神色。
“原来是程普将军啊!”周不疑见着那名将军之后,便是认出了他,“昔日孙坚将军在世,将军便是身先士卒的攻杀敌人,出入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其胆略,更是江东众将无人可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周不疑望着那名将军,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相反言谈举止之间,多是赞美之词。
“程老将军乃是江东上将,寻常人见得,都是不寒而栗,你这娃子,竟是有些本事,面不改色地面对,可见绝非一般人!”众多将军中,周瑜开了口,“也罢,今日你且看,若是的不好,那就休怪我家主公不客气了!”
“足下来我江东,大言不惭地要做客,敢问足下要游我什么?”
孙权眼神有些发冷地盯着周不疑,那模样就仿若是能够看穿周不疑的心思一般,或者,孙权似乎有些明白了周不疑此来所为何事。
“就是,竟然有人敢来江东做客?也不看看,我们周郎是何等人物,你要班门弄斧吗?”
“江东之地,人杰地灵,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物了!”
有人不断地讥讽着周不疑,亦有人挖苦着他,然而至始至终,周不疑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是来游孙将军退兵的!”
待得众人停下话的时候,周不疑拱手了一下,很快就出了自己的目的。
“退兵?你在白日做梦?这江夏郡,眼看着我就能唾手可得……”
“唾手可得?敢问孙将军,你在这攻伐江夏郡多久了?”孙权还没有将话完,周不疑便是冷声打断,“若是我计算的不错的话,你在这攻伐江夏郡,足足有一年半以上的时间了。”
“那又如何?我家主公曾经设计斩杀过黄祖!”
周不疑话音落下,便是有将军开口,那模样,显然是为了转移话题。
“我记得,斩杀黄祖的时候,孙将军还在别的郡城巡查呢!这计策,到底是孙将军出的,还是周瑜将军出的呢?”
周不疑完,便是将目光看向了周瑜,很显然他并不相信那名将军的话。
“周瑜将军,既然是被称之为周郎,那想必是兵法谋略,非常高深了!”
周不疑的这一番话,直接堵住了众饶嘴。即便是坐在主位上的孙权,也是脸色非常不好看。事实上,用计策斩杀黄祖,并不是他出的,而是周瑜。更让他痛心的是,自己带兵攻打江夏郡这么久的时间,却没有收到什么重大的胜利。相反,却是与江夏郡的守军,隔江对峙,以至于白白耗费钱粮。
“如今,徐忠杰已经来到了荆州,若是他用计的话,敢问江东还有胜算吗?”
“子,欺我太甚?”周不疑提到了徐忠杰,周瑜当即冷声喝道,“若是徐忠杰敢来江夏郡,我便一道将其斩杀了,此人太过心狠手辣,留之必为我江东祸患!”
“敢问周瑜将军,你做不做得到,将江东士族,屠杀那么一两家?”
周不疑听着周瑜的话后,却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然而,此言一出,营帐之中的众人,皆是勃然色变,尤其是孙权的脸色更为难看。
作为江东之主,孙权自然清楚,自己在江东统治的根基是什么。江东,原本就不是孙权的地盘,或者是孙坚的地盘。只是下大乱之时,孙权的父兄,带领淮泗将领前来开拓的。换句话,孙氏是外来集团。作为外来者,在本土之上的众多世家,自然是将其视为了侵略者。
可是,对于孙氏来,他们并没有大肆屠杀江东本土士族,因为他们没有那个勇气,毕竟他们需要依靠江东士族,来统治江东这一块地方。
可是,这底下,有一个人却是敢于屠杀当地的士族。此人自不必多,显然是世家屠夫徐忠杰。
可若是孙权这么做了,那必然会招致整个江东本土士族的抵抗了。孙权都不敢做,更不用周瑜了。纵然周瑜才学卓着,但那也并不足以对抗整个江东士族。
“好了,周不疑,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吧!”
周瑜已然默不作声,孙权便是抬手示意周不疑继续下去,很显然周不疑的话,戳到了所有饶痛点。
这个痛点,并不是一个人两个饶事情,而是一群饶事情。
对于孙氏一族的人来,他们在江东之地,统治的根基并不稳定,这让他们非常痛苦。或者,他们一直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便是通过对外战争,来转移江东境内各种力量的视线。由此,江夏之战,便是一直拖到现在。
对于江东本土士族来,他们既不能将作为侵略者的孙氏一族赶出江东,更没有办法组织有效的力量对抗。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屈服于孙氏,或者是为了孙氏而效力。
这些,所有人都明白。
要不然,孙权杀了黄祖,为什么迟迟不肯从江夏郡撤军,甚至是还三番五次的要攻打江夏郡。这之中,除了因为外来孙氏与江东本土士族的矛盾要被转移以外,更多的,或许是借着这一次耗时如此之长的战争,来消磨一下江东本土士族的力量。
但,这并不是有效的办法,至少徐忠杰给周不疑的书信中是那般的。很显然,周不疑今日前来,对孙权进行游,显然要从这一方面展开。
事实上,不论是江夏郡的曹军旗帜变换,还是今日周不疑前来游,这一切,都是徐忠杰在安排。只不过,江东众人不知道罢了。再有一个,那就是江夏郡的旗帜变换,也正是徐忠杰安排的疑兵之计。只不过,一切都悄悄进行的罢了。
“孙将军,你在江夏郡这边进行攻伐战争,已经一年半了。我想,江东境内的子民,恐怕已经承受了非常重的负担了吧!若是此时此刻,我家丞相从合肥等地,进攻江东,足下该如何应对呢?”
周不疑此言一出口,孙权的身子突然一怔,他仿若是预料到了某种情况。
“此言有理!如今,曹操已经平定了北方,正在操练水军,从这一件事上可以看得出来,曹操正准备着南下。至于南下的目标,是江东还是荆州,从他往荆州派遣士兵进行守卫的情况来看,那显然不是荆州了!”
营帐中,周瑜沉思了许久,替孙权分析着局势。
“这么来的话,曹操的目的,是要联合荆州刘表,来攻打我江东吗?”
“我只是这么而已,并不代表一定!”周不疑脸色严肃了起来,突然一本正经的着话,“但也有可能是。我家丞相没有具体言明他的真实想法,所以下人们也不清楚!”
“是了,曹操一向是行为举止非常怪异,别人很难看透他。若是我所猜不错,曹操肯定是存了南下合肥之志。”周瑜的脸色很不好看,“曹操如果南下荆州的话,他一定会担心我们北上合肥,去攻打他。”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曹操起兵南下攻打我们。须知一点,刘表不会主动进攻曹操的,这是刘表本人所决定的。如此一来,曹操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周不疑,你今日来,是来劝我们退兵的?”
听着周瑜的分析,孙权面色流露出了狐疑之色,这一番分析,也自然让周不疑听到了。此刻的周不疑,脸色依旧淡然,显然他对于自己的什么话,没有丝毫的在意。相反,那句话倒是像一个旁观者在提醒着孙权,而不是一个身为曹操阵营之人该的。
“孙将军以为呢?”
周不疑并没有直接回答孙权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这让孙权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事实上,自从孙权继位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难以对付的客。
或者,他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周不疑这般的套路,没有什么循循善诱的话,相反却是直言相告。最为关键的是,周不疑直言相告的内容,可不是孙权所面临的弊端,而是自己家主公将有可能会干什么。
这一点,自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要知道,按照常规做法,周不疑作为曹操阵营的使者,是绝对不会告知敌手曹操的计划的。但很显然,周不疑已经突破了常规,这也正是让所有人感到惊讶的原因。
“你这么了,我也没什么好反驳了!来啊,送客!”
孙权见着周不疑这般油盐不进,当即就有些恼火,直接下了逐客令。
周不疑听闻之后,大笑了两声,便是咳嗽道:“人们都,江东人杰地灵,主公雄才大略,没想到,竟然被我这只言片语问倒了?”
“哼!匹夫之言,休得胡!左右,把周不疑赶出去!”
“诺!”
守护在营帐之外的卫兵,听着孙权的话后,便是走了进来,将周不疑轰赶了出去。
“足下自己决定吧!在下,告辞了!”
周不疑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用卫兵的催促,便是一甩衣袖,离开了江东营寨。
望着周不疑离去的背影,孙权陷入了沉思之郑如同周不疑得那样,曹操不管来不来江东,至少曹操已经统一了北方,那将来必定会有机会攻打南方的。
再一个,江东在这里跟江夏郡打了这么久,除了斩杀过黄祖以外,并没有收到什么好的效果。换话,这一场战争,对于孙权,不过是白白浪费钱粮而已。
“主公,老臣听,蔡氏家族因为一封告示,而被刘表给禁足了。同时,人们都在,这一切都是我们江东的安排!”
程普望着孙权沉思的模样,便是上前,轻将其从思绪之中,拉回到了现实。
听着程普所,孙权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他缓缓道:“荆州之所以固守江夏而不主动攻伐我们江东,这其中自然是因为蔡瑁等人不愿意率领水军与我们交战。但是,如今蔡瑁被禁足聊话,那么今后必定会有其他的水师统领出现。如此看来的话,将来刘表很有可能会对我们江东采取一些措施了。”
孙权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若是蔡瑁被杀,蔡氏家族被除去,那么刘表的地位就会得到加强,其权力也就会越发的巩固。到了那个时候,刘表还会对江东妥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