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府,安瑾裕就向陈嬷嬷下了命令,许烟雨禁足微雨阁,无事不得随意出阁!
许烟雨整个人便像是傻了一般,歪着头站在微雨阁门口,看着微雨阁的门匾,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又被禁足了!而且禁足的范围竟然从王府缩小到了微雨阁!
许烟雨是“何德何能”“何其有幸”竟然得到这位齐王殿下的如此”青睐“?肯真是“承蒙厚爱”!
许烟雨深呼了一口气,努力保持自己的冷静。许烟雨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定、肯定、案板上钉钉地确定:她,许烟雨绝对没有在皇宫做出任何、任一、随意出格的事情;在和那位齐王殿下相处过程没有一毫、丝毫、零星半点的差错,反而更加“和谐“、“友爱“、”互帮互助“。
许烟雨怎么会禁足?怎么可能会被禁足?
这禁足反省,总归要有个理由!
莫南倒是传达了安瑾裕的禁足的理由,答案如下:偏识大道,忽顾全局;于理言合,小以警示。
许烟雨听着意思,刚开始的愤然也渐渐消减了不少,直至最后,竟是消磨了一干二净。许烟雨似乎知道自己禁足的缘由,察觉到了禁足的缘故,不觉有些低落。
这次入宫,并非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先是太后的“明知故问“就应该知道太后有意为敌,安瑾裕虽然是不断忍让却是以退为进,不与纷争,而许烟雨却是以家国大道、夫妻之道对峙太后。虽然后果并不严重,但也让太后更加对安瑾裕有所戒备。
其二,季敏儿的事情同样如此,许烟雨救人两命,以为大道,却忽视了全局,事发于皇宫,必定与之有关。
可,自己能坐视不管吗?许烟雨不禁反问自己,难不成全局比人命的还要重要吗?
许烟雨一时不解,迷惘之间,竟将浇灌银杏树的竹筒掉在了地上,显然一惊,却转向陈嬷嬷,似有深虑,“嬷嬷,你说是全局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固然是人命重要了。”陈嬷嬷拾起竹筒交付在了许烟雨的手中。
“对吧,对吧,人命定然是重要。”许烟雨接过竹筒,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王妃有没有想过,全局关乎的是更多的人命。”陈嬷嬷也拿起水桶中一个竹筒冲洗沾泥土尘的竹筒,“在王妃看来,救人一命是大道,可在殿下看来护住更多的人是全局,可两方归根结底还是人命。”
许烟雨听着此言,一知半解,“那,是我错了吗?”
陈嬷嬷摇了摇头,“王妃没有错,老奴也没觉得王妃有错,殿下也没有说王妃有错,殿下也说了,于理言合。”
“那要警示于我……”许烟雨指了指院墙,指的便是自己禁足一事。
“若殿下心中以古语而言便是以大局为重,而王妃心中以古语而言便是人命关天,殿下所言小以警示,是因为殿下心中的大局必然有王妃的所在意的人命关天,所以王妃也不必将禁足挂在心上,没几天,殿下自会免足。”
许烟雨听到最后一句,全然忘却自己的问的问题,便是笑意,直接站了起来,“真的吗?”
陈嬷嬷见许烟雨脸上的笑意,自己也不觉浅笑,放下竹筒,也缓缓站起了身子,“自然如此。”
如是,有这位齐王妃,王府的日子必定生机不少,倒也有趣了。
回到清轩堂的安瑾裕并丝毫懈怠,直接让莫南去查昨日在宴厅里安置夜来香的宫女太监的底细。无论如何肯定是和皇宫是脱离不了干系的,关键就在于是谁?
先前,许烟雨在孤山被追逃一事,安瑾裕曾一度怀疑是为安瑾辰所为,但若是令牌是安瑾裕多虑,加之连系着季敏儿的花毒,最大嫌疑怕是只有在安瑾怀与太后黎氏之间了。
安瑾裕也希望对令牌出现的否定是自己的多虑,不排除真的为皇宫所为。毕竟安瑾辰无论如何也不会加害于自己的妻子季敏儿,况且季敏儿的腹中还有着安瑾辰的亲生骨肉,总归虎毒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