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思虑的还有安瑾裕,马车上一路缓缓出了宫门,宫门开启的声音更是意味着今日之事的结束。
安瑾裕的脑海中还在回放着与安瑾怀对话的情景,乾清殿前,安瑾裕便有了几分踌躇,他不知道殿内的安瑾怀是否知道太后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知道太后是安瑾怀的生母,无论知不知道,太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安瑾怀。
安瑾怀对安瑾裕还是很亲近,毕竟两人同在太后身边长大,兄弟情分还是有的,见到安瑾裕时便是询问了近日的身体情况。也是听闻御花园中宴请赏梅,便拉着安瑾裕去御花园里赏景。
御花园中,只有两人在漫步,安瑾怀也让身后的太监侍卫们不必跟着。
花园内风景别致,虽是颇有生机,但却显得极为生涩,并无朝气。
“朕到现在还记得瑾裕第一次偷喝菊花酒的事情,瑾裕也不过七岁,便在前面的凉亭里喝了半壶菊花酒,醉睡得不省人事,身旁的公公们可被宣妃娘娘好一顿。”安瑾怀想此似乎已经浮现出了安瑾裕喝醉时的情景,不禁失笑,宣妃娘娘是安瑾裕生母,自然是关心安瑾裕,
“想不到皇兄还记得。”安瑾裕也有些神往,如今岁月变迁,母妃的音容笑貌却不觉回想。
“记得,”安瑾怀也渐渐走到了凉亭之中,安坐了下来,“当时父皇看见你醉醺醺的样子的时候非但没有打骂,反而是龙颜大悦,当时朕就特别羡慕瑾裕。”
安瑾怀被给予厚望,一言一行都必须要中规中矩,不得有半分的差错,每一个在先皇面前的提议都要是万全之策。
“现在呢?皇兄还会羡慕吗?”安瑾裕还是有几分想要试探安瑾怀的,无论手中的兵符在与不在,安瑾裕都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国家的君主。
许久,安瑾怀才摇了摇头,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不知,”嘴角扬起一笑,“朕现在也算是糊涂中度日吧……”
的确,这天下的朝政说实在安瑾怀手中,可实际上的操控者还是太后。
看着安瑾裕略有些深思的神情,安瑾怀也岔开了话题,将一挥衣袖,扫过万花,不觉落在其中一朵上,“瑾裕啊,你看着万花丛中哪一朵花最为好看?”
安瑾裕这才放眼望去,花开各色,竞相开放,“各有特色,并非拘泥于一朵。”
“的确,所以,你我皆非一家独大,可真是这非一家独大才是今日制衡所在。”安瑾怀话语中的蕴意耐人询问,太后握有实权却不归还于自己的亲子,反而独握权势,如今的安瑾怀励精图治,治国安邦,可万事却脱离不了向太后请旨。
“野心真的可以无限放大吗?”看着这万花,安瑾裕也不禁深思,心中确是迟迟不知答案。
“瑾裕,你与瑾辰就好比着花中最好看的两朵,是制衡中间那朵花的关键。”安瑾怀的眼神不觉有些严肃,更是一种愤恨,“而朕就是那花径,只要你与瑾辰常开,朕便是安全的”
亭子了还放着菊花酒,看来是早已经备好的,还未等安瑾裕坐下,便听到了花厅的喧闹声,两人都在奔向了花厅,便看见了忠月已被侍卫制服的情景。
……
“殿下,殿下……”许烟雨摇了摇安瑾裕的肩膀,“已经到王府了。”原是安瑾裕不知何时已经靠睡在了许烟雨的肩膀上,许烟雨也不忍心打扰,只是现在已经到达了王府,这才将安瑾裕叫醒。
“嗯。”一声很是沙哑,便睁开了双眸,还可见许烟雨腰间带着的那块玉佩,曾经自己的那一块,便拿起,摩挲了几下。
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许烟雨有了极其强烈的反映,迅速将那玉佩抽回,有些紧张,“殿下,想要干什么?”回想起花厅之中赫萝公主和亲的事,许烟雨生怕安瑾裕将那玉佩夺了回去转手送给赫萝公主。
“……”安瑾裕显然也被许烟雨的举动有些惊吓到,自己想要看玉佩的意图这样不明显吗?
“看玉佩。”
“仅是如此?”许烟雨半信半疑,紧握好手中的玉佩。
“?”这是什么问题,安瑾裕似乎也察觉到了许烟雨的情绪,不觉之间慢慢靠近了些,“你,在想些什么?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听到了什么?”
许烟雨却是扭过头去,撇了撇嘴,“她们都在说赫萝公主和亲的事,而且还将殿下划为了预选对象,我担心……”
“担心本王会另娶赫萝?会将着玉佩收回去?”安瑾裕声音略有些起伏,但嘴角却是藏不住笑意,原是吃醋,只是这吃的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醋。
许烟雨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光是娶你一个便足够本王闹心,何苦再娶一个?”安瑾裕话音刚落,便起身要下马车,像是有些漫不经心之语。
可不是闹心吗?闹到连心都在许烟雨一人身上。
许烟雨听此像是突然有了精神,在安瑾裕转身之际便握住了安瑾裕的手掌,“真的?”
“真的。”安瑾裕回眸,对着许烟雨的眼睛,看着许烟雨的笑脸感觉得有些感染力,便拉着许烟雨的手下了马车。
车帘拉起,许烟雨笑意很浓,神情更是欢乐,说道:“那殿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许烟雨刚下马车时便来这一句,这感觉到了空气的宁静,还未移动脚步觉得看到了前来收马车的侍卫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连手中的缰绳也滑落了。
莫南手中的剑险些没有拿稳,不禁踉跄了一下,这才接住。
额………………
这句话的歧义有点……大……
“我好想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许烟雨暗戳戳的一语,比许烟雨脸上更加挂不住的是安瑾裕,这是连解释的话都没有。
“呃……”许烟雨一脸茫然,对着眼下的投来的目光“我说的其实是玉佩。”许烟雨摇了摇玉佩上的蓝色的玉穗,环顾四周,去发现无人理会。
可安瑾裕心里却觉得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差别,反正、反正都会有的……便拉着许烟雨直接进了王府,也不管后面人的眼光。
“真的是玉佩……”许烟雨被拖拉着,但还是极力做出一些解释来。
但,好像没用,毕竟在他们眼中殿下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很正常,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