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二章 九死一生(1 / 1)唯六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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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四年腊月三十除夕,康德帝安瑾怀崩,封谥号为惠帝,其子大皇子安诗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后嗣无人继承大统。

国不可一日无君,秦王殿下安瑾裕掬功谦顺,仰舜文武,景廉敢当,万千臣子推举为圣,上书为皇。

次年,原秦王殿下安瑾辰,顺应民意继位,改年为敏和,意为敏达谦和。

三天后,安瑾裕再次出现在了许灿面前,许灿的那一针让安瑾裕整整昏沉了三日未醒,而第三日刚醒,便得知许烟雨仅剩下骨灰。

那一日,安瑾裕梳妆格外仔细,亲自选了红玛瑙镶银发钗,穿了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去了千容斋。

来往百姓无疑诧然变色,堂堂齐王殿下竟然身着红色喜服去了白色的灵堂?

若是娶亲,这是娶得哪门子亲事?可若是追悼,哪有穿红色喜服前去的,红白喜事素来不可相撞!

可安瑾裕却不顾他人的眼色,保持自己端正凌然之样貌。他答应许烟雨的,让她见一见自己穿喜服的样子。

许灿身上的麻布才刚刚解下,便看见安瑾裕下马走向了千容斋,而且还是穿着喜服,“安瑾裕!你又来干什么?”

安瑾裕一步一个台阶,缓缓上前,也不管许灿是否阻拦,一个眼神隐射过去,势头不可轻视,“想让烟儿看看本王穿喜服的样子!”

对于许灿,安瑾裕依然惯用自己为“本王”二字。

“来人!”许灿一声,斋内各人纷纷到齐。

“来人!”安瑾裕一声,更比许灿高出,数百名侍卫全然包围了千容斋。

见许灿不为所动,安瑾裕直接掏出了兵符,连看都不看一眼,将其交递给了身侧的莫南,“传军令,调用一千将士!速来!”

看来,安瑾裕是动真格的了,甚至是调用军队。

许灿倒是并不怕与那些将士大打出手,他只是怕会惊醒身后屋室中人……

任尔东看着双方之间的不肯善罢甘休的势头,也深知许灿的顾虑。

“许灿。”任尔东及时出手,僵持半天,才将许灿拉倒了自己的身后,转向安瑾裕,声音漠然道:“如今烟儿已逝,都不想让她看到现如今这个局面,还请齐王殿下小声行事,以求和睦。”

任尔东也随之让出了一条通道,直通堂屋,案桌上只有一个牌位一个一个青花瓷罐骨灰盒。

“烟儿,我来了。”安瑾裕微微一笑,坐在了案桌的侧边,用手轻轻抚摸了几番,安瑾裕记得,许烟雨曾经也这样坐过,他坐在主位,许烟雨坐在侧边。

可如今,这些全没有了,再也回不去了。

“烟儿,你看,我今日穿的是大红色的喜服,你不是想着要看一看我穿喜服的样子吗?”安瑾裕展开衣袖,想着能够更全面地展现在许烟雨面前自己的现在的穿衣打扮。

安瑾裕看着那灵位,竟不由自主一句,“烟儿,我好想你啊……”

泪水依稀可见其闪烁,但安瑾裕却忍了下来,但当第一滴眼泪滑落的瞬间,全部的泪水夺眶而出。

上次如此哭泣的时候,好像还是因为自己母妃去世,如今已经十多年的光景了,想不到安瑾裕却再次像一个孩童一般啼哭。

“殿下~”极其微弱的一声,安瑾裕蓦然抬头,堂内空无一人,而刚刚那一声类似的许烟雨的声音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安瑾裕若然失笑,再次看向了骨灰盒,抚摸道:“你看,我是有多想你,竟能幻听出你在叫我……”

话音刚落,许灿便来到安瑾裕的身边,让他离开,“现在看也看过了,送客!”

安瑾裕不为所动,眼神从对骨灰盒的柔和之中瞬间变成了森冷,“滚!”

“这是千容斋!”

安瑾裕起身,上前一步道:“本王亦可将此夷为平地!”

任尔东及时拉开了两人,顾不上两人的反抗,与莫南各带一人出了堂屋,小声道:“不是说了以示和睦?”

“若千斋主归还烟儿,本王绝对和睦以待。”安瑾裕的意图也很明确。

“我现在可没心情和他以示和睦,任尔东,你让他赶快走!”言此,许灿转身离开,将堂屋的房门关上。

任尔东看着许灿离去的身影,也只能无奈,自己身为许北岩的学生,的确也该尽心尽力一些。

“齐王殿下,我也知你与烟儿感情深厚,但此事着实急不得,我会劝说许灿一二,还请齐王殿下改日再来。”任尔东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相较于许灿,任尔东怎么说也是朝中臣子,自然知道该有的谦卑有礼。

于此,安瑾裕也深知许灿对自己的态度,便只能先听从了任尔东的提议,回了齐王府。

待安瑾裕走后,许灿才从屋室中露面,环顾四周,王府的侍卫也悉数撤退,“任尔东,都走了吗?”

“嗯。”任尔东一语,却望向了安瑾裕格外寂寥的背影,那一袭红衣也曾是许烟雨所期盼,可,现如今却只留下红色一般的伤痕。

任尔东缓缓转身,眼神之中似有落寞,比起朝廷中尊卑的牵绊,他跟看重的是许北岩曾给自己的恩情,“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安瑾裕吗?”

“这是让许烟雨活命的唯一方法,不是吗?”许灿反问道,将话语全权交到了任尔东身上,任尔东比自己懂得更为透彻,也更加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两人相伴到了屋室,屋室中的牌位与骨灰也格外醒目,但那却不是许烟雨的骨灰,而是明月的骨灰,而那牌位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对,许烟雨还活着,九死一生,甚至失去了腹中之子。

无人知晓许烟雨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但那孩子注定是留不得的。这场病故,加之用了不少至阴至寒的药物,怕是今后许烟雨却再也不能身孕。

许烟雨尚在隔壁的屋室之中,只是昏迷不醒,这几日才算是有些起色,便全权由朝阳照看着。

“那个孩子怎么了?”许灿问的正是当日许烟雨带回的那个孩子安千倾,安瑾辰的孩子,许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我已经跟陛下说过了,那孩子断眉而生,恐会性格暴烈,兄弟不亲,克母损父,会千容斋的第一天就高烧不止,已不幸夭折。”任尔东心中仍有尊卑,故称安瑾辰为陛下。

“他有说什么吗?”

任尔东摇了摇头,“我只说皇子尚小,不宜火化,便早早安葬,可在日后迁葬。”

这方面,任尔东的能力倒是毋庸置疑,安瑾辰也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况且现如今他刚刚登基,正是大赦天下,巩固民心之时。

许灿听此也点了点头,坐在了案桌前,倒了一杯茶,“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竟有些不恨安瑾辰了,明明是他伤了……”

“你也利用了他的孩子。”不待许灿说完,任尔东便说出了其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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