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曹操看出江山心思，主动倒了碗酒，放到他的面前。“你还是你，存在即是永恒，历史不会因为区区曹某，颠覆往后无尽生灵，更不可能抹去某段历史。”

“那……”

江山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说，不管怎么设想，都觉得这是一个悖论。

曹操要是续命，历史肯定要被颠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历史若被颠覆，后世怎么可能还会是原来的后世？

想不通！

曹操没有回答，反而说了另外一事。“掌柜的，你觉得历史像什么？”

“像河。”

江山张口就来，这是常识，下意识回答。“从全局角度看，时间像是流动的，一般称为历史长河、时间长河。”

曹操赞许点头。“既然像河，那你觉得这条河，会是孤零零一条么？”

江山悚然一惊，目露惊骇光芒。“你是说？”

“万物阳阴交汇，无时无刻不在变动，没有什么是恒古不变的，包括时间。”

曹操喝了口酒，指了指门口大树。“历史像河，时间如树。河有支脉，树有枝桠。

支脉可能泯灭，主脉也可能干竭。枝桠可能枯萎，树干也可能折断。

这是时间与历史的自我调节，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江山被说服了，认同的点头。

曹操笑了笑，忽然有些神秘。“我若回去，看似分流而出，却也在时间历史之内，支脉主脉，谁又说的清楚呢？”

江山顿时无语，哪里不明白，曹操这吊人看了一遍历史，野心已经不止曾经那些，生出了更高野望。

“您老可悠着点，别又把自己给玩死了。”江山劝了一句，他就没啥野心，只想吃好喝好玩好，在时间长河里做快乐的咸鱼。

曹操不置可否，道不同不相谋，两个人在一起聊天，没必要争执什么，开开心心聊一些共同话题就好。

比如……咳咳。

长夜漫漫，杯觥交错之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江山已经喝麻了，洗漱之后，拉着曹老板到了二楼。“中间屋子有人，左右两个天字房随便睡，记着别弄错了。”

曹操也喝麻了，不耐烦挥了挥手。“客栈无趣，不知这镇上可有妓乎？”

“滚，没有，不要想。”

江山翻了个白眼，打开房门，一把将曹操塞了进去，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交待。“今晚好好睡，要想干什么，明天再带你去，对了，不许上三楼，要敢上去，打断你三条腿！”

“放心！”

曹操倒在床上，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朋友妻，不客气。这点道德曹某还是有的……呼噜……呼噜……”

不客气？

江山酒醒三分，不可思议瞪着曹操，这家伙果然有贼心，想想，当年袁绍跟他关系多好，后来，这狗东西居然想跟儿子抢人家儿媳妇。

江山提防之心大起，想要上前拿绳子绑了曹操，等明天醒了再解开，但想想那句：孤好梦中杀人，又觉得风险实在太大。

但也不能这么放着，万一这货深更半夜……

江山摸了摸下巴，聂小倩不是他妻子，但却是店里唯一正式员工，要是真让曹操勾搭了去，以后谁来帮我干活？

不行不行！

没有任何犹豫，江山砰砰砰砰上楼，直接敲进聂小倩房间，在她迷惑不解目光下，抱来一床被子拦在门口。“你睡你的，不要看着我，我今儿要睡这儿防贼。”

“防贼？”

聂小倩有些迷糊，狗东西却点了点头，不停小声犬吠，似乎也在表达什么。

“对，防淫贼。”

江山点了点头，干脆利落躺下，不耐烦挥了挥手。“你快去睡，别搭理我，就当我不存……呼噜……呼噜……”

聂小倩顿时无奈，虽然不懂具体情况，但结合江山今天的异常，倒也能隐约猜出一二。

算了算了……

聂小倩叹了口气，轻轻一挥，便将江山甩到床上，自己泡了杯茶，恬静的坐在桌旁，闭眼假寐。

……

第二天，清晨。

阳光缓缓落下，穿过薄雾，笼罩着整个客栈，站在远处眺望，仿若画中。

江山悠悠醒来，打了个哈欠，酒气冲鼻，顿时嫌弃的挥了挥手，迷迷糊糊，又一抹幽香萦绕不去。

嗅了嗅鼻子……

江山立马清醒，如果没有记错，这味道是聂小倩身上的，扭头一看，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不会吧……

真是醉酒误人，难道我也睡了鬼？

江山赶紧摸了摸，发现床上无人，也没有乱七八糟东西，不由大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应该没有犯下错误。

想到聂小倩随时会来，江山赶紧起身穿衣，做贼似跑回自己房间，过了一会，等到情绪平静，装作没事人一样下楼。

曹镇起的最早，已经去了镇上买肉回来，这会正在厨房清洗。

“早啊！”

江山扫了一眼，随手打了个招呼，一点不见慌乱。“咳，看见小倩了吗？”

曹镇甩了甩手，将干净的猪肉放进盆里，然后才扭过头。“聂姑娘去了隔壁，说是帮大妈做什么事。”

嘿！

还挺听话的。

江山顿时乐呵，挂了笑脸，愉快洗漱之后，先去菜地浇了一圈水，再将玉米粥熬下去，便到二楼叫了曹操。

“曹先生，准备吃饭了。”

江山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动静，以为曹操宿醉难醒，不由加大了力度。“曹老板，你醒了没，吃饭了啊！”

一秒两秒三秒……

依旧，鸦雀无声。

江山面色一变，有种不好预感，一把推开房门，果然，只看到一张空空如也床铺，见不到曹操半个影子。

这货去哪了？

不会……

江山忽然想到，自己从聂小倩床上醒来，可到如今还没看到过她，额头顿时冒出大汗。

没有一丁迟疑，江山飞也似下楼，跑得比狗东西还快，瞬间推开隔壁房门大喊。“大妈，你看到小倩了么？”

“找我干嘛？”

聂小倩抬起头来，没好气瞪了眼，手上却在剥着豆角，大妈也在一旁，目露好奇看了过来。

“呃……”

江山摸了摸鼻子，明白自己想多了，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咳，没事，大早上不见你，过来看看。”

“昨晚不是说放我假么？”聂小倩看着江山，神色带了抹捉弄，故意打了个哈欠。

江山有些窘迫，昨晚喝断片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想今早……理亏的肯定是自己。

没脸多待的江山，确认聂小倩无事，立马借口离开，等回了客栈，才想起曹操还下落不明。

江山查了查系统，没有显示招待完成，整个客栈前前后后找遍，同样看不到曹操半个影子。

这货到底去哪了？

忽然……

江山灵光一闪，模糊的记起昨晚一个关键词，一拍脑袋，风风火火朝镇上跑去。

刚到半路。

果然迎面撞上曹操，江山打眼一看，顿时没了好气，这吊人红光满面，脖上还残着几抹印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折了大将死了儿子，依旧不知悔改，走到哪，时刻不忘照顾兄弟，只能说曹老板真棒。

曹操去了一夜，如沐春风，意气风发笑道。“掌柜急匆匆要去哪儿？”

江山无力吐槽，挥了挥手。“还能去哪，找你回去吃饭。”

“吃过了，小兰亲手煮的粥。”曹操摸了摸肚子，满脸笑呵呵。

江山有些好奇。“昨天你不是说没钱，这又是哪来的钱？”

曹操傲然一笑，淡定挥了挥手。“孤宠幸美人，难道还需要钱吗？”

“你厉害，现在回去吧？”

江山算是五体投地，不佩服都不行，不仅白嫖，还让人家给他做早餐吃。

曹操顿了顿，没有挪步，反而朝江山伸出了手。“咳……先借十两黄金，待孤回去打下东吴，将大小乔抵给你。”

“啥？”

江山察觉不对，无视什么大小乔，一脸狐疑盯着曹操。“你要钱干什么，昨夜不是没花钱么？”

曹操淡定看天。“别问，你就说借不借吧。”

江山双手环胸。“真不说？”

曹操淡定看地。“孤，不想答。”

江山摆了摆手。“不说，那就没钱。”

曹操淡定背着双手。“咳，昨夜兴起时，孤赏了她十两黄金。”

砰！

江山眼睛发黑，摇摇欲坠，几乎当场跌倒，指着曹操半天说不上话。

十两黄金？

换算成铜钱足足十万，买馒头都可以吃一辈子，居然就吃了一顿快餐？

镶金了么？

江山很想质问曹操，但最后却忍了下来，依照这吊人尿性，十有八九报了自己名字，他随时拍拍屁股走人，可自己跑不了，最后还是得帮他垫上。

毕竟，评分还捏人手里呢。

算了算了！

十两黄金，买个大小乔也不亏。

江山不断安慰自己，黑着脸，带着曹操回了客栈，拿出十两黄金给他，只是越想越气，忍不住怼了一句。“你可真是能，拿我的钱出去潇洒，十金多小气啊，你咋不赏人黄金百两？”

曹操接过金子，洒然一笑。“这不是看你没有么，孤不做出尔反尔之人。”

“把钱还我！”

江山顿时忍不了，跳脚抓向曹操。

“哈哈哈！”

曹操大笑而去，不一会就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