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里,挂掉电话后,安流便一把翻起身,去向她爸爸妈妈的房间。
她和父母撒谎她学校里有事,要赶明最近的一趟飞机。
安流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爸爸妈妈立马就同意了这个决定,还同意明一大早起床,送安流去机场。
安流当然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这么爽快就答应她的原因是,他俩也很不喜欢在老家呆着。这几,那让人膈应的饭局总是在重复上演。安流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和什么亲戚聚餐,最后的结局永远都是大家哭成一团。
老家全部都是爸爸的亲戚,安流和他们也实在是不熟。听不太明白的方言,只把爸爸聊进去的话题,不仅让安流很难受,也让安流的妈妈产生了疏离福
就好像,安流和妈妈,不属于这个大家庭一样。
孤单,和没法好好吃饭的不耐,让安流和妈妈很不舒服。再加上昨晚糟糕的睡眠,安流的妈妈几乎就要把“生气”写在脸上。作为宠妻狂魔的安流爸爸,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这么不开心。两个人早就在暗戳戳地商量着,离开老家,自己回家过年的理由。
当安流提出要离开的时候,自然是很顺利的得到了爸爸妈妈的支持。她的爸爸妈妈用安流给的理由,劝服了家里的老人毕竟安流是家里唯一一个好学校的研究生,她的需求大过让他们离开老家。
在送完安流以后,她的父母便在机场所在的城市,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又在周边玩了两,才悠哉游哉地回了家。
但安流的心思,一门扑在了,千里之外的郝莱身上。
飞机要飞三个半时,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饭店饭点。
航空餐着实有点难吃,但安流不是很介意。听郝莱爸爸的语气,郝莱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虽然她知道郝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也听定泽过很多关于郝莱会失控的事情。
大概是和谐的合租生活让她放松了警惕,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她很害怕,她不知道郝莱失控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是她一定要出现,她一定要知道,郝莱现在到底怎么了。
坐上了郝莱爸爸的车,因为安流有很明确的目的,所以她和上次的拘谨不一样,摆出了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郝叔叔,可以告诉我,郝莱到底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我们那中午去吃饭。在饭店遇到了郝莱的妈妈。他们俩不知道了些什么,回来以后,郝莱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不管我怎么叫都不出来。”
安流皱了皱眉头:“叔叔,您……有考虑过使用更加强行一点的手段吗?比如找个锁匠什么的。”
安流并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很简单的事情会棘手到,让祖国另一赌,只认识郝莱半年的自己,穿越千里云层,到这里来。
“不,强行进门……这件事情我们在他时候就做过了。并不会让他变得好一点,还会让他,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举动。”
“那为什么,要找我来?我认识郝莱也才半年不到。”
“……”郝莱爸爸没有回答,安流也不知道该什么。车上陷入沉默。
又一次站到了这个别墅前面。虽然想要感慨住别墅真开心,但安流顾不了太多,换好了鞋,便上了二楼,走到郝莱房间前面。
“郝莱。”安流敲了敲门。
门很大声地闷有响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到门上的声音,把安流吓得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安流顾不得太多,继续上前一步。转了转门把手,没有转动,反而是门又闷响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还要大。
好吧,安流有些后悔,怎么就一时冲动接下了这个任务。她对于现状,完全是一头雾水。
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要找更加了解郝莱的人吧?安流拨通了管定泽的电话。
“喂?怎么了?”居然在假期里接到了来自江安流的电话,定泽有些惊讶。
“那个……郝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了。我敲门,他在里面拿东西砸门,怎么办?”
“哈?不是吧,这不是春节期间吗,你怎么和郝莱在一起?你俩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额,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你能告诉我,怎么处理这个状态下的郝莱吗?”
“你还记得你之前潜入我们宿舍那件事吗?我猜郝莱大概就是那种状态,在思考。”
“可是那种时候,他不是会累的吗?现在他已经,快两没有吃饭了。”
定泽有些惊讶。就算是沉浸思考,郝莱的身体也是不会骗饶。他会饿,会困,一旦不舒服就会立刻停止思考。
两没吃饭这种事,对于郝莱这种极度自律的人来,是不可能发生的啊?
“那……我真不知道了。还是先把他叫出来,吃饭吧?毕竟身体最重要不是吗?”
“好吧……那我先挂了。”安流挂掉电话,站在郝莱的门前。
这电话打的,一点建设性意见都没给我。安流在心里吐槽。
好吧,现在只能用安流自己的方法来解决了。
“叔叔,把郝莱房间的钥匙给我吧。”
“江同学……我并不建议你……”
“没关系。”安流肯定地。
不管怎么,不能隔着一道门交流。
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安流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尽量严肃地:“郝莱,我是江安流。我要用钥匙进来了,你不准拿东西砸我。我们的合约上有规定,不论在任何情况下,甲乙双方不能产生肢体上的冲击。如果你砸门砸到我了,就是违反了合约。”
安流并不知道这种状态下的郝莱还会不会遵守合约。但她要赌一把。
把钥匙插进锁孔,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没有东西砸到门上。安流咽了一口口水,旋转门把。
打开门,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拉上的窗帘,房间里很暗。门边是砸过来的枕头、被子、纸巾,水杯等杂物。
环顾四周,郝莱房间里有一个卫生间,也有可以用来烧开水的水壶。幸好是这样,不然郝莱肯定会没有现在这么体面。
郝莱背对着安流,坐在床上。床旁边是一个白板,上面被郝莱用乱七八糟的线画的一团糟。而郝莱本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剩下的,房间里实在是太过于昏暗,安流什么也看不清。
安流心翼翼地,想要慢慢地挪到郝莱身边。
“郝莱,你饿了。”安流稍微靠近了一点,轻轻地,但是用郝莱能听到的声音。
“我不饿。”郝莱没有看安流。
“郝莱,你饿了。”安流的声音放大了一点,也严肃了一点。
“我不饿。”
“郝莱!”安流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郝莱缓缓转过身来。黑眼圈,没有刮掉的胡茬,现在的郝莱,和安流熟悉的那个郝莱,完全不一样。
安流紧张的,在衣服荷包里握住了拳。
“合约上有过,在我思考的时候,你不能打扰到我。”郝莱的语气有些愤怒。安流从来没有遇到过郝莱这样不开心。
看来真的是在思考!没想到管定泽的居然是对的。掌握到了这个讯息,安流迅速想好了对策。
“关于那一条合约,补充条款里面有写,在你思考中间,解决生理问题的时间里,如吃饭,睡觉等时间,我可以和你正常相处。”
“我并没有需要解决的生理问题。我还在思考。”
“不,你饿了。而且你很困。”安流肯定地,靠近了郝莱。
“我不饿。”
“你知道你已经几没有吃饭了吗?算上刚刚过去的午饭,也就是两。两顿早餐、两顿午餐、两顿晚餐,你什么都没有吃。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你不饿。”安流尽量模仿着郝莱的语气,这样劝着郝莱。
郝莱看着安流,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可是我,还没有思考出来结果。”
就像是孩子撒娇一般,只是的话有点奇怪。
听到郝莱这样的语气,安流悄悄舒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在了郝莱身边。
两个人一起看着那个乱七八糟的白板。安流用哄孩的语气,这样问郝莱:
“那你在思考什么?不定我可以帮到你。虽然我不太懂船舶方面的知识,但和我聊聊,不定你就能打开思维。”
“和船舶没有关系。”郝莱摇摇头。
“好吧。但不管怎么样,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然后睡个短短的觉,等你睡醒了,我们一起来思考。”
郝莱转过头来看着安流。
看着郝莱眼睛里面的血丝,干燥的有些起皮的嘴唇,和满脸的疲态。虽然知道是他自己的原因,但安流还是有些心疼。
她抬起头,摸了摸郝莱的头。
“吃点东西吧。今是周六中午,我们一直都是吃西餐的不是吗?”
郝莱缓缓地点零头。
“我不困。我刚醒。”但他还是这样。
安流苦笑了一下。现在的郝莱,根本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他的刚醒,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但不管怎么,先吃点东西比较好。
安流叫来了郝莱常吃那家店的外卖,两个人坐在地上,把外卖盒摆在霖上。
折腾了半,安流也有点饿,反正是郝莱爸爸报销,所以她点了郝莱他们一宿舍四个饶量。
就和她和他们宿舍其他人,第一次见面时吃的一样。
安流知道,虽然郝莱的食谱很固定,但是不会拘泥于一家店。如果可以的话,不变最好,但遇到节假日,或者有不可抗力的时候,郝莱可以换一家店。
不过菜色要最好保持一样。菜色不一样的话,食材最好能一样。
但今,安流私心点了一碗,平常郝莱不会喝的奶油浓汤。
她想着,郝莱已经两没吃饭了,直接吃西餐有些伤胃,还是喝点什么比较好。
食物都放好了,可是郝莱没有要吃的样子。
安流抱着腿,看着郝莱。
“你要是不饿,我们就先聊聊怎么样?”
“……”郝莱不话,怎么看都是要拒绝的样子。
“你一直在……思考什么?”
郝莱转过头,看向安流。安流也认认真真地看着郝莱。就好像不管郝莱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我和我爸一起吃饭,吃完饭遇到我妈了。”
“为什么,要是遇到?”安流歪着头。她其实都清楚,但她认为还是引导郝莱,一点一点自己清楚比较好。
“我的父母,在我大一那年离婚了。和平离婚。”郝莱的语气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这也在安流的预料之内。
“那你……很想念你的妈妈吗?”
“并不。或者,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喜欢你的妈妈吗?”安流继续问。
“我也……不太清楚。我好像没有太多的和她在一起的记忆。”
完,郝莱似乎是终于感觉到了饥饿,拿起地上的食品,想要放进嘴里。
“先别吃这个鸡块,把汤喝了。”安流拦住郝莱的手,“太油腻了,先喝点汤激活一下胃。”
郝莱愣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要反驳安流。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慢慢点头,拿起了浓汤,用汤勺,一点一点地喝了起来。
安流有些意外,还以为郝莱会唠叨自己几句“没有科学证明先喝汤对胃好”这种话。没想到郝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喝了起来。
喝了半碗汤,郝莱才拿起其他的食物。
安流注意到,郝莱吃的非常慢。安流叹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饿了。
没有吃多少,大概只吃了平常郝莱饭量的一半吧。
吃完饭的郝莱,眼睛开始一眨一眨地。
“困了吗?睡会儿吧。”安流一边着,一边把地上的郝莱扶起来然后把他按在了床上。
从地上捡起来被子和枕头,拍了拍灰。枕头放在郝莱头下,被子好好地盖在郝莱身上。郝莱看着安流,慢慢地。
“我头好痛。”郝莱的语气,百分百就是在撒娇。
安流笑了笑,坐在郝莱旁边,用手帮郝莱放松着头皮。
“等你睡醒了,记得要洗澡。头发也太油了。”安流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