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
天蒙蒙亮,古刀宏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到呼喊声。
“古尘缘,本老爷取你首级!”古刀宏吓得不轻,连续砸打着拳头,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叫嚷着。
古刀宏霍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是在睡梦中,被吓到了。
“福胜,你这狗奴才,本老爷在睡觉,你在门外喊什么喊!活得不耐烦了?”古刀宏心头火起,咆哮道。
“老爷,今天您要跟古尘缘决斗!是您吩咐奴才,在这个时辰叫醒您的!”福胜躬着身子,不卑不亢的道。
“唔……的确是这样的!”古刀宏拍着脑袋,突然想了起来。
自从跟古尘缘的决斗日期越来越近,古刀宏就患上了恐惧症。
一想到古尘缘的自信,古刀宏心里就不踏实。
毕竟,作为资质普通的人,很难揣测天之骄子这种存在。
那好像是另外一种生命!
而且,古尘缘废了古豪华,又废了古豪杰,已经连续两次创造奇迹。
古尘缘每次创造奇迹,都是古刀宏不敢回忆的心痛。
还有,每天深夜,古尘缘的卧房上空,总有美仑美奂的法光闪现。
古尘缘受到了**力神圣的加持,街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事关性命,古刀宏也总喜欢疑神疑鬼,以为人们言之凿凿的,都是真的。
更要命的是,古尘缘家中,每天都有各大门派来人,还有来自各地的散修进进出出。
他们的目的,都是要收古尘缘为徒。
这些各大门派的来人和散修,哪一个修为不比古刀宏高出许多?
试想,他们罩着谁?
古刀宏不用脑子,都能想得到。
他们罩着古尘缘!
古刀宏整日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就连晚上睡觉,也都战兢兢的,唯恐睡着了,脑袋就要搬家。
每天早上起床,摸一摸脖子上还连着脑袋,已经足够庆幸。
古刀宏知道,一些修士为了能够招到尘缘天骄入门,杀他区区一个实丹小儿,也就是毛毛雨的事情!
能一直活到现在,没有被想要收古尘缘入门墙的修士杀掉,古刀宏已经很庆幸了。
“古尘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古刀宏咬牙切齿的,对着青铜镜发狠。
“只要杀了你,那些想要收你为徒的修士都死了心,本老爷便可高枕无忧!”古刀宏嘿嘿冷笑,“到时候,本老爷想要怎么玩你娘,就怎么玩,想要怎么杀你爷爷,就怎么杀。”
古刀宏桀桀怪笑,镜子里他的表情,狰狞而恐怖。
“爹爹,还有两个多时辰就要决斗了,你竟然还在照镜子!”古豪杰的嘶吼声,从门外传了进来,“还不快点给我练,给我努力修炼!”
“大懒虫,要是不努力修炼,怎么给你两个可怜的儿子报仇!”古豪华嘶声尖叫着。
“你们……”古刀宏听到两个残疾儿子的嘶吼声,肺都快气炸了!
两个儿子在古刀宏心最乱、最慌张、最无助的这段时间,非但没有言语安慰,还天天给他添堵。
古刀宏已经决定,如果今天能杀了古尘缘,回家后,一定将这两个废物儿子赶出家门!
与其由着他们在大宅子里成日给自己添堵,不如赶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
古刀宏盘算着再纳一房小妾,生一个健康白胖的小子。
“好了!你们两个逆子,不要再大喊大叫!为父现在就出去,晨练!”古刀宏走出卧房,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
“爹爹,我和弟弟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个态度!”古豪杰大吼道。
“我和哥哥为了对付家族的恶敌,凄惨的落下终生残疾,你非但不可怜我们,反而还看不起我们,对不对?”古豪华哭丧着脸道。
“够了!等我杀了古尘缘,你们也不用回来住了,卷着铺盖,给我滚蛋!福胜已经为你们找好了两间连在一起的窄小泥砖房,以后你们在那里住,就行了。”古刀宏愤怒咆哮。
“好啊!好你个古刀宏!既然你这样说,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滚,还是老子滚!”古豪杰嘶声尖叫,“这宅子是爷爷购置的,又不是你的!”
“古刀宏!哥哥说得对,这宅子是爷爷购置的,现在都快被你败光了,你还有脸赶我们两个继承人走。”古豪华咆哮道。
古刀宏气得浑身哆嗦,斥道:“你们两个逆子,竟敢直呼为父的名讳!还有你,古豪杰,你竟敢在为父面前,自称老子!”
“还有,因为你们决斗输给古尘缘,为父才输了银子。你们竟然倒打一耙,说为父败光家产。”
“不是你输的银子,难道是我和弟弟输的银子?”古豪杰不甘示弱的回敬。
“气死我也,你这个逆子,竟然不知悔改,还敢顶嘴。”古刀宏气得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按住剑柄,“你们……你们现在就给我滚!”
古豪杰看他爹右手握住剑柄,又惊又怒的吼道:“古刀宏,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行凶!”
“行凶?杀你们两个逆子,也叫行凶?”古刀宏落寞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两个儿子,颓然往后花园走去。
古刀宏走着,看到福胜神色有异,便停下来,怒道:“福胜,怎么了?连你都笑话本老爷?”
福胜连忙小跑过来,躬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道:“老爷,老奴跟了您一辈子,您是知道的,老奴怎敢笑话老爷?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古刀宏瞪着眼前这个战兢兢的老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你放个屁,能不能一次性放完?”
福胜好像赴死一般,终于鼓起了勇气,道:“老爷,三天前您跟苏家的大掌柜说好的。今天,苏家就会来接收这栋宅院,作为抵债之物。”
“今天晚上,恐怕您也不能睡在这里了。”
福胜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说完了这句话,马上就会被处死似的。
古刀宏听完福胜的话,让人吃惊的竟然没有发怒,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苦笑。
古刀宏想起三天前,他被苏家债主逼急了,的确约定好,如果自己还不了债,今天就拿这个宅子来抵债的。
古刀宏维持一家的吃穿用度都还要借钱,短短几天的时间,哪里还得了欠苏家的一万多两银子?
这两天紧张备战,古刀宏的精神高度紧绷,竟然连这茬子,都给忘了!
古刀宏落寞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颤巍巍的朝着后花园走去。
他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