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诞心里颇不是滋味，好好的一件事，就因为喝酒喝多了，变成了一桩人间惨剧，不由得扼腕叹息。环顾了一下大家的表情，估摸着心里所想都是相同。

马静也叹了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

“学校接到传票，试着与牛善娟沟通，按着牛善娟的要求，在报纸上公开致歉，承认管理上的疏失导致了惨剧的发生，表示要加强管理和学生道德素质的培养，于是达成厅外和解。潘畅面对牛莉莉和张平的死，心中无比愧疚，愿打认罚。但是因为此次事件的确只是失误，并非存心发给牛莉莉，与惨剧并无主观上的故意，遂由派出所口头教训了事，另因其传播淫秽物品拘留7天。出来后还到牛家门前磕头赔罪，见到的人说连额头都磕得血肉模糊。”

“原本按照牛善娟的意思，也就是需要所有相关责任人公开赔礼道歉，还女儿一个清白，寻求一个慰藉。学校和潘畅的良好态度让人以为此次事件将会圆满解决，不成想几个嘲笑牛莉莉的同学虽心有悔意，但是家长却十分强硬。表示孩子说的是事实，并没有任何超出事实的地方，牛莉莉的事是因为她心理素质太差导致的，不能怪他们的孩子。”

“牛善娟原本身体已经好了一些，听到这些言语，气急攻心，加上之前张平的死给她带来的巨大冲击，让她再次病发，这一次她没有挺过来，随了女儿而去。那几个同学家长听说后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说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娘，心眼都小的出奇。社会上的舆论一面倒，纷纷指责这些家长，认为他们该为此承担后果，但因为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

“都是这帮混蛋家长，才养出这样混蛋的孩子！”出口斥责的是王旭的女朋友陈敏，只见她两腮鼓起，双眼泛红，显然十分愤怒，边上的男朋友拍拍她的肩膀，说这只是个故事，不要太认真，没想到陈敏却是相当的气愤，不但认为王旭完全没有同情心，还想转身离去。好在大家一起苦劝，陈敏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并催着马静继续说故事。

“虽然整个舆论都指责那几个家长，但是大多人都清楚地知道，其实法律拿那几个同学和和家长没有半点办法，这个并不是个例。现在苦主也去世了，原以为会就此慢慢平息，没想到事情在几十天后发生了变化。”

“那是个和平常一样的星期一，牛莉莉班的同学发现那几个嘲笑牛莉莉的同学都没来上课，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有班主任打了电话去问，得知几个人都生了病，需要请几天假。这假一请就是一个星期，班主任在电话里询问学生病情，几个家长都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于是班主任决定上门家访。”

“去了第一个家庭，班主任只看到家长，便问孩子在哪里，是不是送医院了？说是要去看他。孩子的几个家长互相看了看，满脸的纠结，最后孩子的父亲说，人没去医院，在家里。班主任表示要看看孩子，孩子父亲说孩子有点闹情绪，不合适。班主任看着孩子家长们的表情，觉得十分困惑，但是因为责任在身，坚持要看看孩子的情况。”

“家长实在拗不过班主任，只好同意了，不过还打了预防针，说让老师要有心理准备。班主任还想着孩子是不是病重，正在琢磨着，看见孩子父亲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里面依稀是两个人影。班主任走进卧室，孩子父亲介绍说陪在孩子身边的是孩子外公。班主任正仔细观察学生，突然就听到一声沙哑的咆哮：‘滚，别靠近我，外公救命，她又来了！’”

“班主任看到学生一脸灰败，双眼充满血丝，下面眼袋十分明显，似乎很多天没有睡觉的样子，又见学生惊慌失措拼命往外公怀里钻。学生父亲见状便拉着班主任走出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班主任询问孩子是怎么了，父亲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会，便告诉了班主任整个情况。”

“在上个星期六，大家都像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入睡，到了半夜夫妻两就听到孩子在大声喊叫，知道他又做了噩梦。事实上从牛莉莉跳楼之后，孩子一直情绪都不对，经常晚上做噩梦，需要大人陪着才可以入睡。于是母亲起床走进孩子卧室打开灯，就看到孩子缩在床角，十分害怕。”

“母亲走上前去，正想像以往一样，将孩子抱在怀里，慢慢哄他入睡，却不防孩子一脚踢来，正中鼻子，不由得一声惨呼，捂着鼻子倒在床上。孩子父亲听到妻子惨叫，便急忙跑了过来，看到妻子的样子，大声呵斥孩子。没想到父亲一吼，孩子立马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急急忙忙冲进了父亲的怀中，脸紧紧地埋在父亲胸口不愿挪开。父亲见孩子这样，也不再责骂，便问孩子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踢妈妈。”

“孩子回答说，他没踢妈妈，他踢的是牛莉莉，她就在卧室里，一直在对着他笑，眼里还流着血，一直想要抓他。妈妈这时也恢复了过来，坐到了父亲身边，听孩子这么说，心里也毛毛的，紧紧地抓住孩子父亲的手臂，不由得向四处张望。从这天起，孩子身边必须陪伴着男性亲属，否则说是就会见到牛莉莉满脸血污的样子，而且也能看到女性，一见到就会大叫她来了，她来了。孩子父亲一人顶不住，便把孩子爷爷和外公叫了过来，一起看护。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病症似乎越来越重，最近哪怕男性亲属就在身边，孩子偶尔都会说牛莉莉过来了。”

“班主任听了之后，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又没有好的办法，也只能告辞。谁知之后的几家遇到的情况都是一样，几个学生都是惊悸难眠，而且都说是看到了牛莉莉。这下子连班主任都开始感到了害怕，浑身冷飕飕的，打了电话叫丈夫来接她，走在丈夫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浑身的阴冷感觉就消失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仅仅那几个学生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连孩子的母亲也开始出现了相同的症状，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牛莉莉脑袋咧着大口子，满面鲜血的样子，到最后连白天睁着眼都能看到她一直站在他们身边对着他们笑，嘴里似乎问着：‘开心吗？开心吗？’”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几个学生和他们的母亲都疯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这是牛莉莉回来亲手报了仇。医院、派出所都对此事十分重视，进行了严密的侦查和检查，但没有发现任何的迷幻剂成分或者催眠的可能。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但在当地百姓间还在传播着。说是人在做天在看。”

马静的故事讲完了，而时间也到了凌晨一点多，于是李诞站起来拍拍手，表示今天的鬼故事之夜到此结束，如果有还觉得不够尽兴的，可以互相私底下进行交流，现在大家回房睡觉！马静和孙海平两人也站起身来告辞。

李诞回到房中，虽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但是今天刚好距离上次的红宝书诵读10天的时间，便拿出红宝书来，调整好了状态，默默地进行诵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能量”的关系，诵读之后觉得之前听鬼故事特别是马静的那个故事后产生的阴冷感觉消失不见了。李诞放好红宝书，洗漱完成后，正准备上床睡觉，房门却被人敲响了。打开一看，是刘婷婷。之间刘婷婷不好意思地说：“蛋哥，能不能陪我去上个洗手间？我，我有点害怕。”李诞哈哈一笑，点头同意，便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

等了一会，只听到厕所里面响起了刘婷婷地歌声，唱的不是当下的流行歌曲，却是一首儿歌《小蜗牛》。“小蜗牛慢悠悠，背上一个大背篓，从来不怕落后，羞羞羞羞羞……”李诞开始只觉得刘婷婷童心未泯，喜欢唱儿歌。但后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刘婷婷却一直唱着儿歌，一点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似乎把他完全忘在脑后了。李诞觉得有点不对，便敲敲门，问：“婷婷，你好了没，我有点困了。”里面的刘婷婷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李丹的话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唱着。李诞扭了扭门锁，不像是锁着，但却又打不开，这让李诞有了不好的感觉。赶紧回到房里，拿出红宝书，尝试着碰了门一下，只见门就自动打开了。里面刘婷婷仍坐在马桶上，裤子也没有拉上，双目无神正在唱着歌。

李诞慢慢地走近刘婷婷，轻轻叫了一声，只见刘婷婷缓缓的转过头，轻轻地笑了一下，竟然让李诞有种童真的感受。李诞赶紧拿着红宝书碰了下刘婷婷，洗手间里似乎响起了一声嘶鸣，接着就见到了刘婷婷双眼有了神采，嘴巴微张，似乎……李诞赶紧说了句：“你上厕所整整半个小时了，我不放心就进来看看。”刘婷婷听了后，皱着眉头，小声说：“那你还不快出去！”李诞哦了一声，赶紧退出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