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直宁家亲戚拜访,三五小孩在宁家的大花园里玩耍,宁少爷招呼了人,去请不久前听到吆喝着吹糖人的人进来,给这些小孩子解馋,也真是巧,来人是一个有些佝偻着的老人,一问便知,还真是那位小兄弟的爷爷,宁少爷请老人放下了扁担,就坐在花园里,给这些有钱人家但家教甚严,似乎从未吃过糖人的孩子们吹糖人。
老人搬着随身携带的小板凳,拒绝了宁少爷命人拿来的软椅,坐了下来,取出扁担一头柜子里的糖和勺,对着另一头的炭炉熬起了糖稀。
麦芽糖的甜味顺着烟火吹到了宁少爷嘴边,他从小没吃过这些看起来对牙很不健康的东西,所以产生了好奇,也同那些小孩一样走了上去。
他没有说话,就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火光映在沟壑纵横的脸上,眼中有些混沌,但手苍劲有力的握着勺子,往炭炉中添柴火的老人,小孩子们围了一圈嘻嘻哈哈,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
老人手里的糖稀很快就熬好了,他拿起勺子放到一旁,开始去柜子里找插糖人的小木棍,这些棍子是爷爷自己削的,防止扎到小孩的手,都磨的很光滑。
“欸?我的滑石灰呢?”老人自言自语一句
在柜子里又翻了许久,久到勺子里的糖稀又凝固了,他才发现,自己的滑石灰,在另一头扁担上的袋子里。
老人一拍脑门,看了看宁少爷
“宁少爷实在对不住,人老了....这记性和动作也不怎么利索了”
“不碍事,老伯尽管做就是”宁少爷摆摆手,帮老人将勺子递到手里。
老人重新开始熬起了糖稀,宁少爷此时又做回了花园的亭子里,招来人唱起了小曲。
伴着咿呀婉转的曲调,爷爷将熬好的糖稀放到一边,在手里抓了一把滑石灰,拿小铲子铲了一点糖稀到手里,揉搓了几下。
宁少爷一个皱眉,更另他皱更深的是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小孩们欢呼着,看着爷爷衔着糖稀的一端,将糖稀吹了起来。
接着爷爷快速将吹起来的糖人放到了木磨具里,这个磨具用了二三十年,是年轻时候,爷爷亲自雕的,非常精细的一只小老鼠。
老人将吹好的一个糖人递给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开心地跑到宁少爷身边炫耀,宁少爷表示礼貌的点点头,心里对这种看起来很不卫生的东西,有些避讳。
接下来,老人又给男孩子们做了“猴拉稀”;猴拉稀是小孩最爱的一款,就是制作一个猴子,做好后,要在猴背上敲一小洞倒入些糖稀,再在猴屁股上扎一小孔,让糖浆慢慢地流出来,下面用一个小江米碗接着,用小江米勺舀碗里的糖稀吃,直到糖稀流完或冷却凝固时,则连糖猴子以及江米碗、勺一块吃掉。
这个很费功夫,小曲唱了一轮翻,才完成一个,爷爷就将扁担上早做好的几个糖人给了孩子们。
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拿着糖人玩的开心,吃的开心,老人眼里闪烁着欣慰的光,他看向一边闭着眼听小曲的宁少爷,再次坐了下来。
擦擦脸上的汗,洗洗手,爷爷在次拿起小勺,熬起了糖浆,这一次的他没有吹,而是找来了木棍,拿着油毡子,在上面画起来。
宁少爷睁开眼,就看到的是老人稳健的手拿着小勺画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人将糖人递给了宁少爷,是一只精致的兔子。
许久,送走了老人,宁少爷看着手里的兔子,笑了起来……
第二日,宁少爷去了不畏深广告公司,他决定在全是自己铺子的那条长街办一个美食节,邀请吹糖人的爷爷以及许多小吃商贩去摆摊子,热闹十足。
另一边,宋沽和西澳昏昏也通过和小兄弟再一次的接触发现,即使不愿意继承爷爷的衣钵,但他还是很爱爷爷,希望有些老年痴呆的爷爷能够早日享福,于是决定,推迟自己科考的时间,直到找到爷爷的继承人。
这一天,正巧没事,他也陪着爷爷到了美食节去帮忙。
“拨浪鼓儿风车转,琉璃咯嘣吹糖人”听着熟悉的小时候的歌谣,看着小孩子们左手一只风车,又手一个糖人,他似乎想起了久违的童年。
小时候,爷爷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卖糖人,他就跟在爷爷背后踩影子玩,时不时也吆喝几声,快乐非凡。
遇到哪家人是学堂认识的小伙伴,两个人还能拿着糖人玩上好一会儿,等到夜幕降临,爷爷挑着扁担拉着自己的手,往家里走。
回去还能吃爷爷亲手做的热乎的“猴拉稀”,甜蜜到了心里。
娴熟的手法,惟妙惟肖地作画,小兄弟似乎也理解了爷爷的坚持。
“这么好看的东西,没人会,以后.....可惜了”他自言自语。
“孙儿,愣着干嘛?小孩子来拿糖人了,快去帮忙!”
爷爷的一身吆喝打断了小兄弟的思路,看着越涌越多的小孩,他摇头笑笑,孩子们这么喜欢,爷爷当真不能放弃啊……
宋沽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忙碌的爷孙两人,聊着天。
“宁少爷这是为何大费周章地为了老人摆了这出美食节?是准备人多热闹,好找继承人?”宋沽问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看,不是帮了你们的忙么”
“是啊,看来小兄弟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讨厌这一传统手艺啊,只是长大后很少能感受到它的魅力了啊”西澳昏昏感慨
“你这么说,是对吹糖人感兴趣了?”宁少爷反问
“那是,毕竟我小时候,流浪在外总是偷糖人吃呢”
“那么也不必找什么继承人了,我看你就挺合适”宁少爷下了定论。
“嘿,我说宁少爷,几天前我翻墙去你家,看你倒是对这个挺感兴趣,你怎么不去!”
“等等....你什么时候翻墙去了我家?”
“啊啊啊,我啥也没说”一溜烟儿,西澳昏昏一头扎进了人群跑了。
“嘿,真是.....”宁少爷的承受力,因为和广告公司人的相处,越来越强大了。
“看你这么轻松,宁少爷似乎已经解决了继承人的问题?”宋沽这时候看着远不不见踪影的西澳昏昏问
“嗯,几天前我就命管家去物色没人照顾的孤儿去了,昨天刚领回来一个,只要吹糖人的老伯愿意养他,那就没问题了”
“看来,还是宁少爷的能力更出众些,我们这次还真没帮上什么忙。。”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此时,熟悉的长啸声在头顶响起,是那只送信的雪雕,这回不是百两金的信,而是百两金委托柘梨尼在一个月后告诉宋沽他们踪迹的信件。
“梦回?看姐这次,可真是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