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城抬头,便看见了为首的那张,熟悉面具,袖中的手紧握,人是直接挡在了苏软的身前。
而被萧墨城挡着的苏软,悄悄的探了个头,待看清来者是谁,脸上立马急扬起了一抹,最真的笑。
是小瘦子呀!
“吁!”苏慎将马停住,翻身下马,看着精怪好生生的站在那,面具外布满血色的眼眸,泛着猩红,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湿意。
只是等他从失而复得的情绪中缓过来。
苏慎看着站在精怪面前的萧墨城,嘴角扬起了一抹暴戾。
“萧左相,还真是命大。”
萧墨城闻声,手指摸上了腰间的软剑。
然后,就听面前的苏慎,又对着他身后的小丫头说道。
“苏家小姐,本督带了些衣物,你可先去马车上换上。”
苏软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心想,小瘦子还真是体贴呢。
不过,很快她脑子里又有了疑惑。
小瘦子是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而且还能提前准备好衣物呢?
……
等苏软上了苏慎指着的马车,瞧着与她身形一致的衣裙,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夏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回小姐,奴婢是在萧左相带你跳窗时,便跟着了,只是因为画舫炸开时,奴婢右腿受了伤,所以游得没有小姐与萧左相飘的快,才会晚了三日,方追了上来。”
听见这话,苏软低头就看见,夏雨右腿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她不由有点肉疼。
只是再看看,夏雨压根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苏软咽下了想要关心的话,又挑拣了一句,最为关键的话。
她直接眯着杏眸,问出口。
“夏雨,你寻我时,有没有沿途留下什么线索?”
瞧着随着她话语落下,面色难得有些不自然的夏雨,苏软素来都娇软的语调,染了冷厉。
“或者我应该直接问,夏雨你到底是谁,派到我身边的!”
夏雨完全想不到新主子,会问她这些问题,因旧主子没交代,夏雨不知如何回答,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最后本着受训时,忠于主子的信念,她想也不想的卖了旧主子。
“苏督主。”
冷厉消散,苏软撅了下小嘴,露出个果然是这样的表情,转身便去换衣服了。
啧,不得不说,她记忆恢复以后,脑子也越发的机智了。
哼哼,所以,一会等没人了,看她怎么教训小瘦子。
真是孩子大了就皮了,明明是认出她了,居然还装着不认识,什么苏小姐?
呵,她就算不论做鬼时,陪着他的那三年,单说她与四姐姐的关系,也担得起小瘦子,唤她一声苏姨。
想到四姐姐,再想想小瘦子之前的那些哭,还有最近两年可能有的困境,苏软哼唧声轻了些,脑子里也在想。
小瘦子不认她,会不会是有什么原因?
而且,就地府那破规矩,如果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小瘦子会不会,还不承认?
唔,再想想,她还有原身心愿,没完成的事,苏软只觉更头疼了。
……
而此时此刻,马车外,已经做好防备的萧墨城看向,明明就浑身杀气,可却偏生没有动作的苏慎,心下有些惊疑。
同时想着,刚刚苏慎对苏家小姐的态度,萧墨城肯定了一件事情。
苏慎对苏家小姐,不一般。
可是原因呢?
萧墨城想到某种可能,心里陡然生出了,些许的不快。
“萧左相,在想什么呢?不妨直接说出来。”苏慎的身体斜靠在一棵大树上,身姿慵懒,语气是透人心扉的寒凉。
呵呵,若不是担心精怪怨他,又有其他打算,他绝对不会让这萧墨城,还能完好的站在他面前。
“本相在想,苏督主对苏家小姐,似有些特殊。”萧墨城说这话时,目光紧盯着那双,露在面具外的眼眸上。
等看着那里面,透出渗人的阴森时,萧墨城忍不住的退了一步。
“萧左相还真是聪明的,既是你看出来了,那本督便直说了,若是萧左相下回还让人,朝着她射箭,本督只会不计较生死,将萧左相在意的那些个江山社稷,都给毁了。”
“你……!”看着算得上癫狂的苏慎,萧墨城心尖有着郁结,偏生他知道这苏慎,的确是有毁了大元安定的本事。
真是个疯子!
“萧左相既是不说,那本督便再说的具体一些,本督可不管,人是不是你所伤,只要她受了丁点的意外,那账,本督可都会算在萧左相你头上。”
萧墨城怒极反笑。
“苏督主这意思是,还想让本相找人,护着苏小姐吗?”
“这个不必,她的安危,自有本督负责,而萧左相只需管好,那些个多事的狗便好。”
狗?萧墨城面色难看到极致,只觉这苏慎怕不是想将他活活气死!
不过,像苏慎这样的人,有了弱点,倒是件好事,尤其他的软肋,还是那个憨傻又心善的苏家小姐。
若是有她在苏慎身边,或许他倒是不用担心,苏慎会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举措。
可不知为何,萧墨城想通这些后,心里有了一股强烈的不满,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这些莫名的感觉,弄得他烦躁。
于是等他的人,也闻讯赶来时。
萧墨城直接便做下了决定,他在离开之际,丢下一句承诺。
“苏督主,你刚刚的意思,本相明白了,苏小姐今后的安危,自是不会有问题,不过前提是,东厂与你都不能有威胁社稷的举动。”
其实若不是萧墨城,自身对情字的体会太深,他又看出了苏慎眼中对苏家小姐的执拗,他根本不会说出,那么一句话。
只是,带人离开了一段的萧墨城,脑里又闪过一桩,因刚刚过于震惊,而忽略的事情。
那就是,苏慎对苏小姐的贪念,他看出来了,可苏小姐呢?
若是她不愿?苏慎可会做些什么?
萧墨城脑子里乱极了,明明这些,都不该是他考虑的事情,只要他先遵守承诺,不动也防着其他人,动那苏小姐就是。
其他的,便全看东厂今后,怎么处事就是,可为何?他怎么都静不下心……
……
苏软从马车里下来,只看见了等在马车外的小瘦子,于是她颇为纳闷的问了句。
“萧左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