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事,一听小姐这样说,到底不是个愚笨的,立马就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小姐早就安排了,忙是顺着小姐的话,又说了几句应和的话。
而这会绣坊的,其他绣娘,虽还是弄不清楚情况,但到底也顾虑着,之前共事的旧情,还有,为着自个的名声,纷纷的发声。
一时之间,整个绣坊,里外都是,纷纷杂杂的声音。
谁都没想到,正站在中间的沐英,会突然的将柜台上的一个茶壶,重重的,丢在地上。
“刺啦”!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叫一众人,陡然就静了下来。
“黄管家,你说……是谁说,我是瘦马?”沐英素日里的嗓音里,带着愤怒。
黄管家隐约就感觉,事有不对,但他看了眼,围上来看热闹的众人,也佯装带了气。
“沐英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奴籍,之前的待过的妓院,又因犯事,被关门了,所以,你该不会是,不想承认吧?”
沐英在人群中,又要有声音发出之前,率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黄管家,我是在四年前,被名娘从管道上救下的,但是,当时官道上,可不止有名娘,还有萧左相,萧大人,那时候,我就禀明了身份。”
沐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将荷包里的户籍,还有表明身份的路引,都拿了出来。
上面的字迹,虽然老旧,但是依旧能看清,上面的写了什么。
有眼尖的,更是看到了那几行。
父阵亡与衡山之战。
大兄阵亡与衡山之战。
二兄阵亡与衡山之战。
“你们可有看个清楚!”
“我四年前,因母亲去世,无所依靠,的确,差点被逼的沦落烟花之地,可我宁死不从,才会遇上了名娘。”
沐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泪奔涌而出。
看客皆以为,她是因闺名被污,才会哭成泪人。
可只有沐英自己知道,她是被新身份,弄的感触颇多,原因只有一个。
她是被新寡的娘亲,不,不该再说是娘亲,应该说,她是被个畜牲,骗到花楼里卖了的。
……
静默,十年之前的衡山之战,危急燕郊,是以,怕是整个大元的人,都不会忘记。
“这黄家,真是太歹毒了些,明明人姑娘就是一家忠烈,却偏偏往人身上,扣个死盆子。”
“就是,就是,这要不是有户籍,还有路引,只怕是真的说不清了,那沐姑娘,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完了。”
……
黄管家被众人指责的话,还有一些,故意的推搡,弄得一张老脸通红。
便是连平日里的四面玲珑,都半点使不出来,他憋住劲了,喊出一句。
“谁知道,那什么户籍,还有路引,是哪里伪造的。”
苏软听见这,又是笑出了声。
“黄管家,你莫不是因为,自个泼脏水没成功,所以,气糊涂了?伪造户籍和路引,那可是杀头罪,就凭一个小绣娘,你以为能办的到?”
黄管家立马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大声的,嚷嚷开。
“小绣娘自然是不行的,可苏小姐,你却是可以啊,保不齐你就是为了,收拢绣娘,所以,才故意替其,伪造了户籍,还有路引。”
只是黄管家,刚刚说完,就看见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走过来一行,穿着官服的官兵。
“说,是谁在当众滋事!”
几个官兵,喊了几句,目光直直的,就落在了,黄管家的身上。
“小六子。”黄管家看见熟人,心下一喜,刚想将事情,说上一遍。
他就瞧见,又有人进来,为首的男子,周身华贵。
黄管家这会,才是真正的,缓过劲来。
他忍不住就倒退一步,伸手推搡了,一旁的小厮。
“户籍没有问题,路引也是对的,你说你四年前,有在管道上遇见本相,可能说的,具体一些。”
“沐英。”
玉萍见沐英不说话,忙是扯了扯,她的衣摆。
沐英当即就收回了目光,低着头,将在心里已经过了,千百遍的细节,说了一遍。
这会她没有半点的谎言,当时的她,真是差点,就入了狼窝。
“嗯,这事本相,的确有些印象,当时的几个歹徒,其中一人,因误杀了官兵,在那年秋天,就已经斩立决了。”
萧墨城说完,人群中,再无不一致的声音。
赶来的名娘,正巧听见这句,她结合在路上,已经听小厮说过的情况,妆容精致的脸上,有瞬间的扭曲。
然,她还没走进去,就看见,玉萍一下子,就扑倒了,萧墨城的脚边。
“萧左相,明鉴,玉萍也有一桩秘事要说,玉萍前些日子,之所以去了,对面黄夫人新开的铺子,皆是因为被威胁了。”
呵呵,名娘看着,一脸惊恐的玉萍,停住了脚步,眉梢都是冷笑。
真是个蠢货,那种事情,说出来,她哪里还能有清白。
到时候吐沫星子,都能给她淹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将众人的注意力,都移到她身上。
只是,她真是没想到,沐英那种货色,竟然真的,能搭上萧墨城。
在名娘看来,沐英能有新身份的事情,定然是萧墨城,从中帮衬的。
但,下一刻,名娘直接就僵在了原地。
“萧左相,名娘她因为我撞见了,她与黄家大少爷的奸情,所以,拿我幼弟,还有瞎了的娘亲,做威胁,可是我从玲珑坊辞工后,没有一日敢睡,是以,才会又回来了。”
萧左相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姑娘这话,漏洞百出,第一,你可有证据,证明黄夫人与黄家大少爷有不伦。第二,既是黄夫人,已经拿你的弟弟与娘亲做威胁,那你又为何,敢回玲珑坊?”
名娘心头,不合时宜的,涌出了一股的暖意。
她固执的认为,萧墨城对她,到底还是顾念旧情的,不然,他为何话里话间,都有维护她的意思。
“啪啪啪!萧左相说的对,玉萍,我真不知,我是怎么苛待你了,叫你这般的污蔑于我。”
名娘拍着手走近,一张俏丽的面容,满是失望。
玉萍再看见名娘的脸时,黑白分明的干净眸子里,浮现了浓重的恨意,她紧紧咬住牙关,一字一顿的说。
“我没有胡说,我那日亲眼看见,你同黄大少爷滚在了一处,而且因你未着衣衫,我清楚的看见了,你臀上有一块,圆形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