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叶南乔!你干什么吃的!我要迟到了!!”
“你嚎什么嚎!那闹铃响的我都头疼了你还不起床,你怪的了谁?看看人家薛辞,估计早就到学校了,你还不赶紧!”
薛辞啊薛辞,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了。走着瞧,自己去学校不叫我。
等我洗漱完毕看到还有那么一点时间,就照往常一样去买早餐。
不得不说鸡蛋灌饼作为广受学生欢迎的另一种街头美食,真的是没有办法不提及。
只见阿姨一气呵成的把面和成团,擀成圆饼,刷上一层油后把葱花撒上去。把饼摊在锅中,等到锅底的那一面呈金黄色后,把饼再来回翻,继续煎。等两面都快熟的时候,在饼的一面用筷子把饼里撑开,把打好的鸡蛋糊倒进饼里。倒好后,让饼回翻面,等到你把鸡蛋煎熟了以后。做好的鸡蛋饼最好再刷上点秘制辣酱,人间美味莫过于此。
“嘉嘉啊,今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啊?阿姨多给你打个鸡蛋!”
“谢谢阿姨!阿姨,能快点吗?今天第一天上高中。怕迟到嘿嘿”
“好啊,嘉嘉再等等阿姨,阿姨铁定不能让你迟到啊,不仅不让你迟到,还得让你吃上热乎的早餐呢!”
我点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嘿。阿姨!给我来个鸡蛋灌饼,再加根香肠!”
“嘉嘉啊,来……”
“谢了阿姨!以后我会常来的!”
“哎…哎…小伙子!那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看到了一个身穿校服骑着自行车的男孩扬长而去。
我撅了噘嘴表达了我的不满之后,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顿时抛下鸡蛋灌饼向学校飞奔。
待我跑到学校就看到了学校张贴的大红榜,大红榜上用毛笔字写着我们的分班情况。
我只是随便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你。
阳光打在你的侧脸,你倾听着朋友的话语,随后展开广袤的笑靥,黑框眼镜更加称出你不俗的气质。是那样吧,一些小小的悸动是这样偶然的延展而来,只是因为一个侧脸亦或者是微笑,年少时的悸动是如此的肤浅,面对你,说了句不浅不淡的喜欢。
“哎,南南。怎么才来?又迟到了吧?这可是第一天啊”薛辞还是那么温柔,淡淡的对我说到。
“薛辞,你不要再取笑我了。嘿嘿”我听到薛辞说话,脸便唰的一下红了。
“好了。南南你看我们还在一个班呢呵呵。”
“对啊对啊,太巧了吧哈哈哈。我们又可以一起上课了哈哈哈”
“哟哟哟,这是谁啊?薛公子,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叶南嘉吧?”
“你好啊!叶南嘉,常听薛辞提起你,我叫季观昀。和薛辞是铁哥们!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罩着你!”
“嗨,你好。”我怯生生的对这个染了几绺彩色头发的季观昀说到。
“不过,你们不是来的应该比我早吗?为什么现在还在这呆着呢?”
“唉!还不是因为”
心里想这声音好像哪里听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走吧。先回教室吧!马上迟到了。”薛辞笑着说。
“好。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三个是最后走进教室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还没有进门就已经看见了苏木有些色眯眯的笑容,手上还打着我看不懂的手势。
班主任还在里面点我们的名字,我正准备低头认错。
便听到班主任点到了薛辞的名字。
“薛辞”
“到”
班主任对着名单和薛辞的脸确认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班级里确实没有重名的人,而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人就是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
“薛辞是吧?入学成绩年级第一,嗯,挺不错的。第一天就给我搞个迟到是吧。”
“啊?唉!这么帅成绩又这么好,看来过些日子他就要去A班了,而我们这些学渣啊,只能在这普通班呆着了。”
教室里的小A小B听完班主任的话都开始叽叽喳喳。
“下次不会了老师。”薛辞温柔的对老师说。
“恩。你们三个都进去吧。还有这个染头发的男生,是准备让我亲自下手给你剪呢吧。”
“看哪里有空位就先坐哪里啊!”
老师说完这句话,薛辞就拉着我的手走进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因为去的太晚,好位置早就被其他同学占满了。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可以跟薛辞在一起了。
都说学校是社会的缩影,这话果然没有什么错。在学校也不乏存在着什么三六九等之分。我们普通班和培优班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还没走到自己要去的座位,那按捺不住自己性子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苏木就开始指着她旁边的空座位对我招手。
“来呀,来呀。嘉嘉。造作啊!”
苏木从小和我玩到大,她和薛辞不同。如果说薛辞是冬日里的暖阳,那她就是夏天里的火把。
她从小就是那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六岁那年她就可以爬树了,记得那年她把邻居家的李子树上把成熟的李子全摘了带回家。为此我曾羡艳不已。
她七岁就可以独立放我不敢下手的蓝色小钢炮儿和还有各种旋转升空的炮竹。
十二岁那年她沉迷于汪苏泷和徐良。跑遍整个村的小店,也只能买到一些盗版的明信片,但她仍然为此沾沾自喜。
到了再晚一些,我还在家循规蹈矩的学习。她的QQ空间已经有三十万访客了,网名经历了从
灬斜刘海,遮住右眼角的泪
◆格子、塗個的夏天
到乱世煮酒论天下
君醉相思
的一系列翻天覆地的改革。
当时我看到她的访客量,从此就觉得她的人气不亚于当代频频上热搜榜的明星艺人。
她的世界天马行空,自由而又快乐。也正是因为我俩臭味相投才可以在一起这么多年。
我和薛辞还有季观昀往后面走去,为了能和薛辞坐同桌,只能委屈苏木和季观昀那小子坐同桌了。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无非就是吧啦吧啦各种注意事项,校规校纪,这话听了多年,实在是乏善可陈。
“你背叛我!你为了和你的青梅竹马就抛弃了我这个槽糠之妻,你你你叶嘉南就是当代陈世美!”苏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一边翘着兰花指做出滑稽的动作,搞得我一直在拼命的憋着笑。
高中开学第一天就这样来临了。到下午放学的时候,薛辞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一同回了家。
奶奶叫我们的时候,我正在薛辞家包着我新书的书皮,薛辞看见我包书皮还好生嘲笑了我一番。
“嘉嘉,叫上小辞一起吃饭啦!”
“好的奶奶!”
“不用了奶奶……我爸爸……”
“哎!咱俩谁跟谁啊,我在你家蹭的饭还少吗?走吃饭去。”
由不得薛辞再推辞我便拉他进了我家。
我们洗完手看到奶奶准备了一大桌子家常菜,我矫情地抱了抱奶奶,她吆喝我们快吃,我给我们仨盛好饭便开动了。
美味的番茄炒鸡蛋,红烧肉、还有我最爱的皮蛋瘦肉粥以及奶奶自己亲手蒸好的发面馒头。
我、薛辞和奶奶边吃边聊,一直到了夜幕将近。
薛辞离开的时候,我还打包了一些皮蛋瘦肉粥送给了他。让他给他爸爸吃,这样就不用薛辞再重新做饭了。
还没待他走出我家,我就已经听到了隔壁薛辞家开门的声响和他爸爸骂骂咧咧的声音。薛辞听见之后,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就拿着打包好的饭走了出去。
夜只是这样地罩上了他的身体,我看见他趁着月光走出去的背影,最终模糊不清逐渐走远。
我一直觉得薛辞与我是相同的,最起码,我们的命运都有一些苍凉和悲壮。
薛辞从小跟着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是一个优雅的传统女人,衣着得体,语气温柔,会一些针绣缝补的手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衣服有很多都是出自他母亲之手。
那个年代的婚姻都是由不得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约定俗成的规则,所以什么情真意切都变成了虚妄。
我曾经听奶奶提起过说薛家,那时候的薛家还是这一地带的富甲一方,薛辞的父亲是通过相亲才认识薛辞的母亲。可她的母亲在遇上薛辞父亲之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两方的长者非要强行撮合他们在一起,所以也就无奈的结了婚,结婚之后便有了薛辞。
薛辞五岁的时候,薛辞的母亲便离开家里,和她的心上人远走高飞。薛辞母亲走了之后,他父亲便借酒消愁,家业凋零,随后他也带着薛辞出走工作。
直到薛辞十二岁那年,薛辞才又回来。十二岁之前,我还不曾见过薛辞,在没遇见他之前,我曾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直到遇到这么一个人,我才觉得世界有了光芒。
我曾和薛辞一起走遍大街小巷,每一年的年末我们都会在一起放孔明灯,灯上写着我们内心巨大的希望。
我们一起看灯光亮起,随着山脉、河流越飞越高,直到消失不见。我吝啬他的温暖,拿着我爸就给我的手机拍下与他的合影,一同纪念我和他在一起的成长点点滴滴。
我做过两份一模一样的合影纪念册,一本儿放在了他独有的木质书架上,一本儿放在了我床下的箱子里。
他是一个木讷的人,每年我生日的那一天他都会从他浩如烟海的书里随便抽出一本送给我。书上面也老是重复的写上那么几个字:薛辞送。
可我把那书当成宝贝,有时候还会像神经病一样来回摩挲。
高中生活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的,唯有心情每一天都在作着普通的改变。
开学第二天早上我顺着剥落斑驳的灰墙去薛辞家门前等他出门上学。我没有自行车,只能让他载着我,我看见薛辞穿着荧光绿的校服推开他家破旧的木门,他熟悉地走过停车篷,而后推车向我走来。
他还是那么温暖,总是笑盈盈地对我说,南南。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