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和大乔氏两人并排坐在桌子前面,对面已经梳洗干净的刘墉正捧着饭碗埋着头狼吞虎咽,掉了一颗门牙的嘴巴看起来格外滑稽。
大乔氏也觉得自己儿子这幅模样有些丢脸,她窥了一眼乔氏见她没什么明显嫌弃的表情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刘墉是真的又累又饿,此时他只想着吃好了饭赶紧回去歇着,所以他一点也没注意面前两人的目光,只是一味埋头苦吃。
大乔氏见刘墉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心里有些尴尬,他不动声色的从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刘墉一下。
刘墉昨天被弄走关起来之后裴朗那边也让人动了手,所以大乔氏这么一踢到是把刘墉吓了一跳。
刘墉一呛然后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大乔连忙去拍刘墉的后背:“我的儿,你慢点吃,别呛着。”
刘墉摆了摆手,他拿帕子擦了擦嘴:“母亲,我吃的差不多了。”
大乔氏点了点头对于询问到底是谁帮了宋颜的这件事并不怎么热切,所以她也没有主动去提及这件事情。
还是乔氏自己绷不住了,她清了清嗓子:“墉儿,姨母问你一个问题。”
刘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姨母有什么就问吧。”
乔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墉:“墉儿,是不是有什么人帮了宋颜?”
刘墉一边拿着帕子擦手一边回应乔氏:“是有一个人,让人把我捆了关起来的。”
乔氏语气更加急切,她盯着刘墉急吼吼的问:“是谁?你认得吗?”
刘墉初来盛京,人生地不熟的能认识谁呢?他摇了摇头。
大乔氏也不好一直都不出声,她咳了一声:“墉儿,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当时刘墉被连人带脸的都按在了地上抬不起头了,再加上那人的手下影影绰绰的挡在了刘墉前面,正好挡住了他往那边看的视线。
刘墉挠了挠头做思考状:“模样我倒是没看清,只是我听见宋颜似乎是喊他表哥。”
乔氏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表哥?那就是林霖了?”
宋颜的表哥除了林霖还有谁呢?不是林霖是谁!
大乔氏眼珠一转,林霖这个人她倒是知道,景平公主的独子,自己读书也争气,这样的好家世可真是难得啊......
想到自己的女儿刘仙儿大乔氏的心思有些活络了起来,她多方探听过,林霖要走科举路入朝为官,到时候来个榜下捉婿......
思及此处大乔氏有些抑制不住的乐了起来。
刘墉觉得大乔氏有些奇怪:“母亲?母亲?你笑什么?”
大乔氏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喜色,她正了正脸上:“没什么。”
然后大乔氏拍了拍乔氏的手以做安慰:“妹妹,你别担心,林霖不是宋颜的表哥吗?再者说她不是也和那林郡主私交甚密,他们两兄妹是不可能把这事传出去的。”
乔氏被大乔氏这么巧言令色的一安慰,心里多多少少生出几分宽慰来,她反握住大乔氏的手十分郑重的道:“姐姐,你说的没错,往后我就靠着你了。”
摇月馆内
宋颜斜倚在塌上的靠枕上面色不虞的捻着手里的佛珠,她身边的矮几上一盏牛乳茶冒着丝丝缕缕的雾气。
双喜站在一旁垂着头站着,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
宋颜越想越觉得平白被刘家和乔氏这样算计越觉得生气,她心里有些烦躁起来。
双喜抬头看了宋颜一眼,见她沉着脸面色不虞心里更添难过之色,她嚅嗫道:“小姐,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啊?”
宋颜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有,这事也并不怪你。”
双喜一副十分不相信的样子:“可我看小姐明明在生气啊!”
宋颜扶额有些无语:“哎呀,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她们的气。”
她们指的自然是乔氏和大乔氏她们了。
宋颜感觉这么恶心人的算计落在了他身上真是心里不舒服的很。
也不能说这件事毫无益处,至少宋颜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短板。
刘墉为什么会被乔氏她们就这么轻轻易易的弄走?
因为她在宋家压根就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乔氏进她的地盘就如同进无人之地一样没有阻拦,看样子现在自己应该培养自己的心腹,不然自己迟早得被乔氏挤得没有立锥之地。
可是要从哪里入手呢......
宫里
裴朗拿着一根毛笔站着鸟笼子前面对着那只牡丹鹦鹉比比划划,心情十分不错的哼着歌。
他发现从那天之后宋颜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好转,这个发现让裴朗欣喜若狂,虽然转变只有那么一点点,但也是有啊!
秦光裕拿着一沓什么东西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看到站着鸟笼子前面一边傻乐一边哼着歌的裴朗。
秦光裕心情有些复杂,他发现自从马球场那次之后裴朗真是越来越奇怪,他十次来有八次能看见裴朗站在鸟笼子前面傻乐。
只是这次他见鸟笼子里似乎换了一只鹦鹉,还是黑色的。
秦光裕忍不住嘴贫:“乐什么呢你?我看着你好像是换了一只鸟啊?原来那只呢?该不会杀了吃肉了吧?”
裴朗刚刚其实是在走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一走神就容易跑到鸟笼子前面来。
听到秦光裕这样的发问裴朗有点奇怪,他身子没动只扭过头看着秦光裕:“什么换了一只鸟?一直都是这一只啊。”
秦光裕不说话朝鸟笼子所在的地方努了努嘴示意裴朗看。
裴朗一脸不明所以的去看,只见一直黑漆漆的鸟歪着头看他,他看了看手中的毛笔在看看鸟,反应过来是自己刚刚走神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把鹦鹉给涂黑了。
裴朗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背着手慢慢踱步走回书桌前面,然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看着秦光裕:“有什么事吗?”
秦光裕看着裴朗一副再一本正经不过的样子有些呆滞,他有点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又看了看鸟笼子里面的鹦鹉,的确还是黑漆漆的样子啊,那就是没看错。
秦光裕表情有些复杂:“你这只鹦鹉的颜色真特别。”
特别的丑!
闻言裴朗看了看那只鹦鹉在看看杵在眼前的秦光裕,他皱了皱眉头:“可能只有你觉得好看吧。”
多丑啊还好看,不仅脑子有问题眼神也有问题了。
裴朗越发怀疑秦光裕能在他手底下做事肯定是塞钱了。